當巴黎的特使還在路途奔波的時候,我卻在為與猶太人簽訂的協議,所引發的後遺症而煩惱。
狡猾的尼古拉奇不僅「送」給我一個勤務兵,還有外帶一個管家,前者是個孩子,一個剛滿17歲的大男孩,有了第一次教訓,我仔細確認過。與自己的爺爺不同,猶裡西斯沒有一點商人的氣息,175個子,微卷的頭髮上戴著一頂猶太小帽,如果再配上一副眼睛,簡直就是劍橋或牛津大學裡的學生。幾句簡單的詢問後,我知道了面前的學生,除了看書、寫字,並痛恨仇人外,什麼都不懂。咖啡不會煮、衣服不會洗、槍是不會開、馬是不會騎,別說殺人,就是讓他現在拿刀殺猴(今年是雞年,忌諱殺雞,切忌!),出血的是肯定是他本人。該死的奸商,這哪裡是我的勤務兵,分明把自己當成了保姆,還好,不是免費的。我給男孩的見面禮,是讓他自己仍掉了猶太小帽,儘管他非常不樂意,並把一把短槍塞到他懷中,命令夏德中校在1天時間裡教會猶太小子殺人的技巧,3天內學會騎馬衝鋒。
後著自稱是尼古拉奇的老僕人,名叫桑德羅,但先前尼古拉奇告訴自己,桑德羅是位優秀的理財商人,幾年前遭西班牙海盜搶劫而中道破落,在尼古拉奇的幫助下,重新混跡商界。我真想不通,這個外表平庸,滿臉晦氣,惟獨眼睛偶爾發光外的60歲老人能在猶太商會中總攬財務大權,但隨後發生的事情,我是徹底領教了。剛見面,問候話一結束,老人就要求我交出所有的個人資產歸他打理,說話的語氣不容質疑。起先,我並不在意,更不會同意,隨後有點惱火,因為桑德羅每天糾纏在我身邊,不聽的嘮叨,指出我在這在那浪費錢財,毫無經濟頭腦,最後我發怒了,下令讓他滾,老傢伙卻不生氣,淡淡說了一句,這是前主人尼古拉奇的反覆叮囑過,如果新主人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應該找商會主席理論。看在100萬無償援助的份上,不得已,我還是交出了自己財權,意外的是,他竟然在1天內全部花光,買了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就在我發覺自己破產,準備發狂的時候,桑德羅卻面無表情地告訴將軍,他已經讓新主人的資產多增加了1倍有餘,哭笑不得的我,只好命令他,今後不得管自己叫主人,而用將軍替代,以警示自己免得被他賣掉,還在高興地幫猶太人數錢。
唉,不可琢磨的猶太人。
1793年12月29日,我接到了巴黎特使帶來的好消息:為表彰安德魯公民的收復土倫的偉大功績,晉陞其為陸軍中將;同意將軍的建議,將土倫更名為山嶽港;接到指令後第二天,安德魯將軍以及弗雷德特派員即刻動身前往巴黎,軍團總司令的職務暫由拉普阿普將軍負責擔當。
12月30日,我帶著勤務兵、管家、軍醫官還有自己的騎兵侍衛隊與特派員,一共300多人浩浩蕩蕩離開山嶽港,準備途經馬塞、尼姆、琅戈涅,翻越中央高原,渡過盧瓦爾河,向著巴黎的方向,開始了漫漫長路。
因為有軍醫官在場,我沒能騎馬前行,只有待在馬車上看著沿途的風景。出發後的第四天中午,我正在完成軍醫官交代的任務,喝下一大罐藥水,以往常一樣,自己望著「苦水」,沉默了半天,在醫生的再三催促下,咬咬牙,隨即一口而干。
等著雷奈克醫生收拾完東西,下了馬車,我卻時下無聊,便對著面前身穿法軍列兵制服的勤務兵說道:「你,去把特派員請到我的車上。」
猶裡西斯臉色有些不自然,猶豫的回答道:「抱歉,將軍,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找過特派員3次,但每次都被拒絕,而且今天上午特派員仍留在布裡尤德鎮,沒有隨隊前行。」
猶太男孩委屈的話語,我當然聽的出來,明白弗雷德還再與自己慪氣,起因很簡單,我沒出席在馬塞城裡的議員、代表們為自己舉行的歡迎儀式,緣由也更簡單,他們其中有很多人是間接殺害拿破侖的兇手,雖然我不可能懲罰他們,但也不會與他們中的任何人見面,這是我出發後,在上校墓碑前發過的誓言。
悻悻地,我掀起厚厚的鐵板,望著窗外的逐漸不一樣的樹木、田野與村落,感受著大風與越來越低的氣溫,我與巴黎的距離在慢慢地縮短。不經意間,發現自己的管家已經垂目自語已1個小時,於是湊了過去,觸在他的耳朵邊,高聲問道:「我親愛的老管家,在想錢爸爸,還是錢媽媽?!」
聽到著番話,沒等桑德羅反應,猶裡西斯卻差點笑出了音,可能是畏懼前任管家的威嚴,男孩有些痛苦轉過頭,竭力制止自己的聲音。而桑德羅並沒有任何表示,在繼續完成了他的頌詞後,面無表情的說道:「我是在讚頌偉大的摩西與所羅門王,這是一個成年猶太人每日必修的課程。而你,我的將軍,看到你胸有成竹的樣子,相信你今天的課程已經全部準備好了。」
管家的話中有話,動身的前幾天我就接到猶太人秘報,在自己前往巴黎的路途中,將有糾集在一起的貴族餘孽會對我實施暗殺。為應付這一突發事件,我要求自己的侍衛隊提高警覺,準備相應部署,從起程的第二天開始,就不斷有人藏匿在樹叢中,房屋裡向我所在馬車施放冷槍。當然早有準備的我在所有馬車上都配備了厚厚的鐵板,以保護自己,因為在這個時代,無論是滑膛槍,還是來復槍的子彈都無法穿越5毫米的金屬製物,除非是大口徑的實心炮彈。貴族們幾次偷襲的結果,只是增加了我方幾名侍衛的輕傷,卻捕捉到大批保王黨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