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盧俊義想耐下心將簡單的浮力原理告訴這些目瞪口呆的傢伙們,從一旁跑過來一個青年,只見此人赤露著上身,渾身雪白,可能只有張順、燕青二人的肌膚才能跟這廝能夠比比。他眉清目秀,齒白唇紅,非常英俊,約莫有二十二三歲,娃娃臉顯得有些稚氣未脫,卻流露出專家權威所特有的那種當仁不讓捨我其誰的自信。
他跳了過來,笑容滿面道:「是可以包裹一層鐵皮,保證不會沉下去的,只是我不懂怎麼打制這樣的鐵皮。這位大哥是?不知您怎麼想到這一點的?」
旁邊的盧俊游忙互相介紹了一下,原來這個小白臉是玉幡竿孟康,真是名副其實,皮膚真夠白的,搞不懂張順和孟康這兩個變態傢伙,天天風吹日曬浪打的,竟然還能保持這樣讓女人都嫉妒羨慕的白嫩肌膚。
盧俊游在旁細細地敘說了一下玉幡竿孟康的來歷,盧俊義才放下對船場生產能力的擔心。盧俊義本來想不到會有這麼快就能出來這麼多船,更加想不到會有這麼好。這私家船場比不得官家的船場,像盧家以前完全沒有經驗,一切靠摸索,頭兩個月能造出五條大船都算難得了,之所以這麼快,是因為盧俊游在山東誤打誤撞結識了孟康,在他的幫助下才成功。
孟康,祖籍真定州人氏,因長得人高馬大,又極白淨,又善於造船,所以人稱之為「玉幡竿」。孟康家傳絕技,善於製造各種大小船隻。後因當地官府押運花石綱,孟康奉命造大船,被負責的提調官欺侮,一氣之下殺了提調官,棄家逃走江湖,此時想必還沒有遇到鄧飛、裴宣等人,所以還沒有入伙飲馬川。孟康在江湖飄落時遇到盧俊游,二人在黃海邊搭救幾名落水兒童時相識,都深深佩服對方的好水性,於是惺惺相惜起來,然後就斬雞頭燒黃紙結拜為兄弟。後來盧俊游瞭解到孟康的經歷,正碰到自己的船場造船不利,就邀請孟康去船場幫忙。孟康正英雄無用武之地,遂加入船場。
在孟康的指導下,那些略懂些造船之術的造船工人的技術提高的很快。另外他們選擇的船場位置很好,按照歷史記載,這個地方在後世明朝時期便是著名的山東北清河船場,附近的木料齊備,背靠清河東臨黃海,一個天然的船塢。孟康還提議設置了與造船場配套的手工業工場,加工帆篷、繩索、鐵釘等零部件,還配套設立有木材、桐漆、麻類等的堆放倉庫。而且孟康還規定造船材料的驗收,以及船隻的修造和交付等都要有一套嚴格的管理制度。盧俊游看孟康如此內行,便只負責日常的人員管理和跟總部的回報,其他船場的一應事務都交給孟康去管理。盧俊游在盧俊義大力支持下又為船場多招募了二百名略懂造船的工人,最後這擁有五百多名造船工人的船場升格為盧家的一個產業,盧俊游和孟康都升為行管級別。
孟康聽聞是盧家家主玉麒麟盧俊義,忙上前施禮,盧俊義也連忙回禮道:「多虧孟兄弟了,不然我們的船隊不知道何時才能有這麼多船用,這番船隊成功你當屬首功。」孟康笑道:「也多謝員外的大力支持和俊游的青眼賞識,要不然孟康空有一腔才學也無處施展。」
盧俊義本來想自己給大伙講講為什麼這木船包裹了鐵皮也不影響航行更不會沉沒,但看到這專家在此,自己不願再浪費口沫,何況他其實對船舶上的事情是一知半解,沒準等會被人問倒了就慘了。忙拉著孟康給大家講了一下一些船舶結構導致壓力浮力變化之類的原理,孟康深深瞭解這個原理,還用比較通俗的語言給大家講解後,大家都豁然開解,都同意可以給這些船穿上鐵衣,而打造鐵皮的問題則交給了金錢豹子湯隆,讓他和他的那些鐵匠們想辦法,如何打造好鐵皮。
木船穿上鐵皮有好幾個好處,先是不怕火器攻擊,另外海水對鐵皮的腐蝕也比木頭的受腐蝕少些,會極大增強了船的壽命,另外這樣也會增強船舶的強度,不怕跟敵船碰撞。
既然孟康非常同意給木船加上鐵皮,那所有的船隻都只好再等上一段時間,等這些大船都裝好鐵皮了就可以出海了。那些小船就不需要布上鐵皮,他們最重要的是機動性靈活性而不是安全性牢固性,但那些大船裝載貨物士兵是非要安全些不可。
同時盧俊義又想到了一點,大船或者小船的船頭上可不可以試著裝有形似鏵嘴的犀利鐵尖,可以用以在水戰中衝擊並犁沉敵船,這樣可以發揮出船舶更大的破壞力。
經過孟康等人的研究,發現這個點子很不錯,也值得嘗試,就迅速反饋給了盧俊義,盧俊義就下令讓大名府的湯隆抓緊時間趕製鐵皮和鐵嘴,而這些東西的設計圖則有孟康畫出並馬上由盧家的車馬行急速傳回大名府。
既然這些船隻現在都還不能出海,李俊等水軍將領在密州顯得發慌,像性子急躁的張橫就很想先帶著小船出海,被盧俊義制止住。盧俊義和李俊等商量了一下,命令水軍在造船場附近的海灣裡好好做海洋上的實戰演習。
盧俊義也為了日後制霸海上的戰略,不得不跟這些未來的海軍官兵們一起摸爬滾打,從一個旱鴨子成長為一名合格的水兵。這些從江南沿海地區招募來的困頓潦倒的漁民們在李俊等人的帶領下,按照盧俊義傳自後世的實戰演習方法,分成幾個隊列進行對抗演練。
他們所在的海灣因為礁石較多不利靠岸便一直被閒置著,也因為這樣這些演練並沒有落入有心人的眼中。再加上盧家已經承包了這附近做造船之用,其他的商人既不敢也不願與盧家為難,所以這些演習基本安全,即便是有人看見了傳了出去,盧俊義也可以說自己在訓練自己的護航家丁隊伍。這個時代大家族的遠洋生意越來越頻繁,海盜也越發猖獗,那盧俊義將自己的海盜隊伍冒充為正常的護航隊伍引不起絲毫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