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情說案 魔鏡 空巢 7 各個擊破(下)
    空巢7各個擊破(下)

    項擎朗從魯大成那裡得到的消息少的可憐。從頭到尾魯大成都悶著頭,一聲不吭,被逼的急了,就說,「我不會殺人,我沒殺人。」

    「我沒說你殺人!我就想問問你,九天以前你來X市做什麼了?」

    「我……」魯大成低著頭,「沒,沒做什麼,我就是來看看我兒子。」

    「孫秀美說你每個月底過來?」

    「是。」

    「也就是說七月底你來了,八月六號你又來了。相差不到一個星期……你來的可夠勤的。」

    魯大成又不說話了。

    項擎朗揉揉太陽穴。江守言這一請假,他就好像少了左膀右臂,尤其是面對魯大成這樣『打死我也不說』的人,徹底沒了脾氣。

    「我知道你和你前妻感情不好,我也不想逼你,你要實在不想說就算了。」項擎朗歎口氣,「我跟你說句實話,我當了這麼多年警察,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死者。你就不用說了,她的父母,親戚鄰居甚至她兒子……沒有一個人為她流一滴眼淚。這人吶,相處久了,總會有些感情,我都不知道蔣紅蕾是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了……」

    「她沒有。」魯大成悶悶的說,「是我對不起她。」

    「你們倆的事就誰也別說了,都這麼多年了。我知道你也挺不容易的。」

    魯大成繼續沉默。

    「算了,算了。」項擎朗站起身。「你回去吧。那個,魯景倫還在我家,要不然我跟你回去一趟,你們商量商量以後怎麼辦。」

    魯大成停在原地,「在,在你家?」

    項擎朗之前也沒解釋,這會兒才想起來。「對。他家裡現在是案發現場,不適合居住了。我家有電腦。也方便他……」

    項擎朗地話被魯大成打斷了,「警官,謝謝你!我,我什麼都說……」

    「啊?」項擎朗糊塗了。他是一向唱紅臉的,這輩子沒給過誰好臉色,哪裡知道自己迫於無奈讓魯景倫住在家裡這樣的事,居然能感動到魯大成。看來這對父子的感情確實好。

    魯大成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這才說,「我也想通了。這次說什麼也要把景倫帶走,我已經對不起他**媽了,不能再對不起他……」

    「怎麼回事?你慢慢說。」

    「紅蕾是個好人。」魯大成一臉落寞,「都是我的錯……我只是一個小工人,家裡也沒什麼錢。自己又膽小怕事,那時候紅蕾和我剛結婚,廠裡分房子,我們車間主任有個外甥,來廠裡才半年,本來那次分房是沒他的名額。可是我們主任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楞是把我地名額搶了去。我明知道是怎麼回事,也不敢去爭。後來這事讓紅蕾知道了……」魯大成紅著眼睛說,「她去主任家裡問情況,被主任的老婆臭罵一頓。紅蕾不甘心,又去了幾次,後來主任就叫了幾個工人,說紅蕾鬧事,把她扭送到了派出所……」

    「什麼?不是說蔣紅蕾去廠長辦公室鬧事嗎?」

    魯大成搖搖頭,「沒有地事。紅蕾的性子烈。但也不是不講理。我也不知道廠長後來怎麼知道這事的。就叫紅蕾過去瞭解情況,然後就把房子還給我們了。可是那天的事。也不曉得是誰放的謠言,大家就都說是紅蕾撒潑耍賴……」

    三人成虎,有時候謠言比事實更容易讓人相信。

    「我一直很感激她。她這個人就是說話沖,但是心腸很好。發生這樣的事,我一直覺得對不住她,可是她說沒關係,只要我們一家子和和睦睦的,管別人怎麼說呢。」

    「就這樣,又過了幾年……」魯大成欲言又止,好不容易下了決心道,「我一個小學同學,做生意發財了,衣錦還鄉就叫我們一群人去夜總會玩。我說老實話,那還是我第一次去那種地方……也就是在那,我認識了孫秀美。孫秀美知道我那個同學是個款兒,大概以為我也是,那晚……我也喝多了,最後就,就……」

    魯大成悔恨交加地低下頭,「發生那樣的事以後,我吃不下睡不著,後來我實在忍不住了,就一五一十的告訴紅蕾。她聽完以後,什麼都沒說,馬上帶我去醫院檢查,確定沒有得什麼亂七八糟的病以後,才放心。」

    項擎朗都聽糊塗了……照這麼說,蔣紅蕾不僅不是個潑婦,還是個忍辱負重明白事理的好女人?那她周圍的親戚朋友都是怎麼回事?

    「我知道,紅蕾心裡難過。可是她也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她跟我說,以後小心點,少喝酒。警官……你說,這樣的好女人去哪找?」魯大成眼淚汪汪地看著項擎朗。

    「那你……」項擎朗迷惑的說。

    「都是那個死女人!」魯大成恨恨的說,「夜總會那次以後我們就再沒見過!誰知道都過了三年,她不知道從哪找到我,帶著姍姍就找上門,說那是我女兒!」

    「那會兒姍姍才兩三歲,我問孫秀美怎麼辦,她說她要和我結婚。我肯定不能答應。就想說再想想辦法,拖一陣是一陣。誰知道孫秀美居然去找紅蕾,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紅蕾一開始也不信,帶著我和姍姍去做DNA檢測。我當時想,孫秀美是做什麼的?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是誰的!可是我萬沒有想到,姍姍居然真是我女兒……」

    「孫秀美怎麼過了三年才來找你?」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她懷孕姍姍那會兒,認識了個大老闆。她就想趁著這機會,把這事賴到人家身上,可沒想到那老闆就為了防她們這一手,生了兩個兒子以後就結紮了。」

    項擎朗搖搖頭,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是誰防誰,要是不想負責就不要出去鬼混,什麼結紮,不是自己騙自己嗎?

    「那會兒孩子都八個月了,孫秀美不敢去打胎,只好生了下來。就這樣過了兩年,她無意中碰到我那個老同學,打聽到我地地址……她是撐不下去了,年紀也越來越大,做她們那行的,吃的就是青春飯。實在沒辦法了,才找到我……」

    項擎朗真的有些同情魯大成和蔣紅蕾了。碰到這樣的事,能怎麼辦?魯大成的樣子也不是喜歡鬼混的人……也許是男人容易理解男人,項擎朗一時也無話可說。

    「事情到了那個地步,我們都沒辦法了。紅蕾說要不然就收養了姍姍吧,我,我真的沒想到她能這麼大度……可是孫秀美不同意。我們廠子那時候效益不好,不過我在外面偷偷接私活,每個月賺的也不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孫秀美就賴上我了,非要和我結婚。她天天去廠子裡鬧,見誰都哭,紅蕾被逼急了,罵了她兩句,她可好,喊的天下皆知,說我們夫妻倆聯合欺負人……我後來實在受不了了,她要折騰我還好,可是她折騰紅蕾,折騰景倫,到景倫地學校裡亂說話……我,我實在堅持不住,終於跟紅蕾離婚了。」

    「離婚地前一天晚上,我在地上跪了一夜。我知道我對不起紅蕾,可是我真的沒辦法了……」魯大成擦擦眼淚,「我就想讓她好過點,哪怕打我一頓也能解解氣。紅蕾什麼都沒做,她就是一直哭,一直哭……哭地我心都碎了,我不停的給她磕頭,血都磕出來了……」

    項擎朗揉揉太陽穴,忽然覺得,蔣紅蕾的所有悲劇是不是從認識這麼個不爭氣的男人開始?就連他臨走的這種道歉方式,日後也成了蔣紅蕾撒潑打人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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