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情說案 魔鏡 空巢 4 夜談
    空巢4夜談

    項擎朗回到家,已經是深夜了。

    他一推開門,就看到江守言和魯景倫分別佔據客廳和書房。江守言歪著頭,不知道想什麼美事,一臉甜蜜;魯景倫坐在電腦前,目光炯炯,一改白天的萎靡,臉上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項擎朗走過去,拍江守言,「想什麼美事呢?嘴都合不上了。」

    江守言如夢初醒,打個激靈,「沒,沒什麼。」

    「他怎麼樣?」項擎朗看看書房,問道。

    「真省心。」江守言感歎,「一回來就坐在電腦前,一直沒挪窩。」

    「誒?沒吃飯?」

    「不餓。」江守言忽然很憨厚的一笑,和他平日的性子不符,項擎朗看的一身雞皮疙瘩。

    「我不是問你,我問的他!」

    「他又沒說他餓了……喂!我又不是保姆,他吃不吃飯跟我有關係嗎?」江守言不滿的說。

    項擎朗捏捏太陽穴,「家裡還有什麼吃的?」

    「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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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守言把泡麵端到魯景倫面前,「少爺,吃飯了。」

    魯景倫頭也不抬,「放那兒吧!」

    江守言咬著牙,擠出個微笑,極力控制自己想把麵碗扣到魯景倫頭上的衝動,「是。少爺。」

    怒氣沖沖地回到客廳,「我同情死者。有個這樣的兒子,倒不如死了乾淨!」

    項擎朗沒說話。

    魯景倫不是嫌疑人,但是他肯定知道點什麼。對於這樣的人,不能打不能罵,不能刑事拘留……項擎朗這才發現,自己請了尊神回家。

    「我說。他老爹要是也不管他,你準備怎麼辦?」江守言邊吃邊說。

    「不知道。」項擎朗老實說。「孤兒院和福利局肯定不會要他,馬上都十八歲了,他老爹要是不想管,我們也沒辦法。」

    「他倒是餓不死。路上給我說,他玩遊戲賺錢,差不多能養活自己。」

    ……

    江守言又說,「那遊戲到底有什麼魅力?這好好的孩子都成什麼了?」

    「跟人家遊戲沒關係!」項擎朗說。「玩遊戲的人多了,也沒見都是這德行的。」

    「跟什麼有關係?你別告訴我,是家教問題!」

    「不知道。」項擎朗又開始頭疼,「我聽說有個網癮戒除的機構,你說要不要把他送那兒去?」

    江守言深呼吸,「你是打算公費還是自費送他過去?」

    「那地方還要錢?」項擎朗一臉驚詫。他一直以為那是慈善事業。

    「廢話!戒毒中心還要錢呢,你想什麼美事呢!」

    「……多錢一個月?」

    江守言喝下最後一口湯,站起身。把麵碗端回廚房,不一會回來,「我求你了!周依佩地事好不容易瞭解,你能不能別給依然添麻煩了?」

    「要不了多少錢吧?我看我工資差不多夠了,要是不夠你添點。」項擎朗慢悠悠的說。

    「你就抽風吧!別說他還能自己賺錢,就算不能。比他可憐地人多了去了,你能都管過來?」

    「那不是讓咱們碰到了嗎?再說了,他這樣下去,你趕說不會成為安全隱患?我可聽說現在的小孩為了遊戲都敢砍人!」

    江守言好像第一次認識項擎朗,瞪了半天才說,「你是,重案組的,不是未成年犯罪預防中心的,更不是心理醫生……唉,我說。你最近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不對!」江守言圍著項擎朗左右轉轉。「太不對了!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胡扯什麼?!」

    「從,從……呃。對,上個月開始!讓我想想……孟醒失手放走一個嫌疑人;《晚報》的那個記者洩露了案情;局裡把進修的名額給了交警隊那誰誰的小舅子……你全部都沒說話。還有,還有你居然開始正二八經地開案情討論會,今天又告訴我要自費送魯景倫去網癮戒除中心……我說,你是項擎朗吧?」

    項擎朗白他一眼,「哪裡讓你覺得不是了?」

    「你要是不暴力,不野蠻,我會不習慣的。」江守言狀若誠懇的說,「我現在多麼懷念你的獅子吼啊……」

    項擎朗沒理他,去魯景倫房間收了碗,去廚房開始洗碗。

    江守言追過來,「你不是認真的吧?」

    「什麼?」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的底線變低了?」江守言轉轉眼珠子。

    「你什麼意思?」

    「沒,沒什麼!」江守言一臉竊喜,「我睡覺去了。」

    轉身甚至是蹦蹦跳跳走掉的。

    項擎朗狐疑的看看他:有什麼喜事嗎?高興成這個樣子。

    他打開水龍頭,放了洗潔精……

    也許吧。也許他變了。在他還沒發現地時候,不知不覺變了。周依佩的案子被定成誤殺,律師功不可沒。他專門請那個律師吃了飯……在那天之前,他見了這個男人恨不得掐死他——那律師是項依然的第一個男朋友,在他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律師毅然決然的和依然分了手,依然當時已經懷孕,他陪著她去醫院做了手術……那樣的場景,他一輩子也忘不了。他**和姐姐,因為兩個男人,在同一間醫院承受著說不出地痛苦……

    那律師是自動請纓幫周依佩打官司,他已經是市裡最好的刑事律師。從依然開始做生意,並且逐步走入正軌,他就忘了曾經拋棄她的事……項擎朗不知道依然是如何處理的,只是這許多年,這樣一個男人一直在她身邊,怨婦一般碎碎念……我錯了。我一時糊塗,我發誓不會有下一次。你給我一個機會吧……

    項擎朗沒有覺得自己變了。他請律師吃飯,說謝謝。這是禮貌。飯後他說,你丫離我姐遠點!這是肺腑之言。

    也許人就是這樣……總是在一件件小事中,消磨了所謂個性。

    項擎朗沒有發現,當他強忍著怒火和世間的一些不公對抗時,他心裡會想起,徐悠悠說過的那句話……你是不是也希望,別人給你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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