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情說案 毒藥 22 十一分之一的殺意
    徐悠悠努力的豎起耳朵,可是依然和梁箏的談話聲越來越輕,夾雜著哭泣聲,根本不知道說了什麼。

    她只能確定一點,梁箏和依然是朋友,而且是很好的朋友。那種把對方的不幸看成自己的不幸而情不自禁的悲傷,好像這樣互相依偎著一起痛哭的朋友,徐悠悠從未有過。

    她有些寥落的走開了。

    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梁箏紅著眼睛出來了。看的出來她努力控制著情緒,聲音雖然沙啞,但依舊冷靜的說,「依然叫你們進去。」

    幾個人互相推搡著往裡跑,差點都卡在門框上。

    梁箏沒有走,她站在門口。

    「讓你們擔心了,」依然抱歉的笑,低著頭掩飾和梁箏如出一轍的紅眼圈。

    「你沒事就好了。」項擎朗鬆了一口氣,「孩子也沒事。」

    然點點頭,「我……我有件事想告訴你們。」她抬起頭卻是看向梁箏。

    大家不約而同的望向梁箏,梁箏不為所動的站著,像是刻意把自己孤立出來。

    「是這樣的,」依然輕輕咳嗽兩聲,「三月份我曾經參加過一個慈善晚宴……」

    徐悠悠想起姜陽曾經說過,因為這件事,依然還上了報紙。

    「其實那天翰揚和我都去了……」依然接著說,「當時發生了一點意外,我和一個人吵了起來,翰揚為了幫我,嗯。和那個人打了一架……」依然說的很慢,好像一個字一個字的仔細思考過才蹦出來。

    「那個人是誰?」項擎朗問。

    「呃,我不認識他。只記得是個中年男人,身高大概是一米七五。身材有些發福……」依然又磕磕絆絆的說完。

    「是參加晚宴的來賓嗎?」江守言問。

    「嗯。是地。」

    「那天參加宴會的人名單還有嗎?還有,如果你再見到這個人能不能認出他的樣子?」徐悠悠急忙說……這也總算找到同時想傷害依然和許翰揚地動機了,雖說,這個動機實在薄弱了一點。

    「名單倒是有,可是過了這麼久。我實在想不起來那人的樣子了……」依然低著頭說。

    江守言和項擎朗都失望地搖搖頭。

    「我想我可以幫你們。」梁箏突然說,「翰揚說那個人曾經吐了一口吐沫在他的鞋上,他回來就把鞋扔在櫃子裡了……我想我找找還是能找到的。」

    徐悠悠眨眨眼睛,實在不敢相信,梁箏能任由一雙鞋放了半年多都未曾擦過。

    「這麼說,我們要拿到名單,然後去搜集這些人的DNA來比對才可以?」項擎朗楞了一下。這麼大的工程量卻沒有足夠證據來支撐,局裡地領導不可能同意的。

    「沒有那麼複雜。」梁箏又說,「參加宴會的一共八十三個人。除去女人還有五十一個人,身高和體重符合的只有二十九個人,這裡面有十八個人是翰揚認識的人。所以你們只要調查剩下的十一個就可以了。」

    徐悠悠張著大嘴,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江守言也暈了。「你自己調查過了?」

    「當然。」梁箏很平靜的說。「我查了幾個月,就只找到這麼點線索。我知道這十一個人都是市裡的顯貴。但是事關謀殺翰揚和謀殺依然未遂,我想他們會配合你們給出DNA的。」

    項擎朗直覺地認為自己又聽到一個謊言。

    他想了一下說,「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早說?」

    「是那個人打了翰揚,不是翰揚打了他。我怎麼會想到他還會記仇?」梁箏說,「而且我剛才跟依然聊過才知道原來那天她也在場,我想這幾次的蓄意謀害她,應該都是那個人做地。」

    聽起來也算合理,可是項擎朗就是不舒服。

    「沒有道理啊,」徐悠悠說,「他既然都打了許翰揚,就沒道理再殺人了不是嗎?」「如果你們抓到他了,可以去問他。」梁箏冷冷的說,「我等下把名單給你,調查不調查是你們地事。」

    「要不然算了吧……咱們也沒證據。」依然突然說。

    徐悠悠注意到,梁箏悄悄對依然搖搖頭,然後說,「翰揚已經死了,我無所謂,你們要是不怕依然再出事,不調查也沒關係。」

    項擎朗覺得自己中計了……可是他完全想不到,梁箏這麼做地目的。

    警局地同事跑了五天,才拿到了這十一個人的DNA……果然如梁箏所言,都是城裡非富即貴的顯要,市委辦公室的秘書,市長助理,公路局的副局長,各大財團的董事長……值得慶幸的是,因為牽扯到一樁殺人案,十一人都還算配合的提供了DNA的樣本。

    項擎朗都奇怪依然公司的規模也不算大,到底是怎麼混到這些人裡面去的?

    他越發覺得自己從不瞭解依然。

    除了在家或者偶爾約出去吃飯,他們姐弟有多久沒有坐下來好好聊天了?哪怕江守言突然說和依然談戀愛,他也沒有懷疑過;哪怕依然突然做了傳說中的第三者,他也沒有自省過……他,對於自己的姐姐,是不是有些太不在意了呢?

    最少,不像他說的那麼在意。

    可是,說,永遠比做要難的多。

    沒開始比對DNA結果以前,梁箏又來了一次警局,說,「我想看看這些人的資料,說不定能有些一些發現,也省的你們再浪費財力物力做檢驗……」

    項擎朗的火不打一處來……好嘛,你怎麼不怕我們浪費人力!現在才想起來說這個!

    雖然生氣,但還是把資料給梁箏看了。緊接著,梁箏做出更讓人生氣的事:她很快看完資料,站起身說,「沒發現。你們還是做比對吧!」

    跟逛一趟商場沒找到心儀的衣服一樣,哪怕導購小姐的臉拉的老長,她還是我行我素大搖大擺的走掉了。

    項擎朗氣的七竅生煙!

    江守言本來對梁箏沒什麼意見,也被這兩次的事弄的萬分不爽……這不是挾著依然要挾他們嗎?不解的事太多了,但最重要的是,依然為什麼那麼聽梁箏的話?!許翰揚活著的時候她不害怕,反倒死了以後事事要找梁箏商量?

    在安靜通宵達旦的加班了兩夜之後,項擎朗和江守言的怒氣值已經儲存完畢……這十一個人沒有一個和梁箏提供的DNA樣本吻合!

    在案情討論會上,任何人都沒有懷疑的把矛頭指向了梁箏。

    「……她找保鏢保護依然,就是為了事發之後不會被懷疑。」小高說。

    「沒錯,她有充分的動機殺了許翰揚再殺了依然……遭到愛情背叛的女人是很可怕的。」小毅說。

    「因為她瞭解許翰揚的習慣,所以才故意把現場弄的亂七八糟,這樣我們就不會懷疑她了!」孟醒說。

    「她們家有錢有勢,想弄到一把槍也不算太難。」江守言說。

    「依然很可能知道許翰揚是被她殺的,但是為了保護自己和孩子,只能裝作不知情!」項擎朗說。

    眾人點頭,「就是她了!」

    「那十一個人的DNA是怎麼回事?」安靜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進來,咬著個蘋果含糊的說。

    五道怨恨的眼神同時瞪向安靜……哪壺不開提哪壺,如果知道怎麼回事,早就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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