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朗一直耿耿於懷許翰揚結紮的事。
一個年輕,富有,身強體壯的男人,有什麼理由會去結紮呢?而且對中國家庭來說,大多數時候避孕的問題都是女人解決,男人多少都有大男子主意作樂。更何況,許翰揚和梁箏還沒有孩子,就算依然懷了許翰揚的孩子,以許家的財力,也不可能因為養不起而杜絕後患。
梁箏對許翰揚結紮的事一無所知,她聽到這個消息,當場泣不成聲。
項擎朗在電話這頭安慰了她兩句……
他也不知道怎麼說。許翰揚死了,梁箏沒哭,結紮的事卻讓她這麼難過,想來女人還是感性的動物,到最後也沒辦法接受丈夫背叛自己的事實。
另外還有一點,許翰揚手術過敏,按理說不會去洗澡,至少不會整個人泡在浴缸裡。再加上當天是梁箏的生日,他從工廠視察完應該直接回家,為什麼要去那間房子呢?
無計可施下,項擎朗決定找依然問清楚。
他和江守言到家的時候,依然正在打電話,「……我知道了。再見。」她急匆匆的掛斷電話。
「你們來了。」她很平靜的笑。好像早就知道他們會來。
項擎朗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好像眼前的是一個陌生人。
他們坐在沙發上,「爸爸呢?」
「在午睡。」依然坐在他們對面,「許翰揚的事,你想問什麼?」
項擎朗有太多想問的問題。最後他決定從案子問起,「你最近一次見許翰揚是什麼時候?」
「一個星期前。」
「案發當晚,你去了現場是不是?」
「……對,我去了。我走到樓下發現沒有帶鑰匙。接著我上樓敲門,也沒有人在,所以我就回來了。」
「你們那天是在約會嗎?」
依然沒有回答。
「你知道那天是他妻子生日嗎?」
還是沉默。
「你知道那房子是梁箏地嗎?」
江守言走過來拉項擎朗,「夠了!」
項擎朗推開他,「我在調查案子,沒有什麼夠不夠的!」
話雖然這麼說,但也不再繼續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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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悠悠打開門,就看到了江守言項擎朗和項依然三個人互不理睬的坐在沙發上發呆。
她敏銳的嗅到了一絲詭異。不由分說把小跟班羅敏嘉扔到洗手間,反鎖了門,「不許喊,不許鬧,不許出來!」她恐嚇完走進客廳。
羅敏嘉不甘心地撓兩下門。憤憤的說,「我又不是小孩!」
徐悠悠有些尷尬的站著。半晌才打破平靜,「有話好好說啊,別吵架……」
項擎朗瞪她,「你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麼你的指紋會出現在許翰揚遇害的現場!」
依然詫異的看向徐悠悠。
「沒有吧……」徐悠悠求救似的看江守言。她實在想不出明明自己擦了指紋怎麼還會被發現。
江守言伸出食指不經意的在空中點了兩下。
門鈴!
徐悠悠差點想撞死自己。真是蠢!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我如果說迷路了,你們應該不會相信喔?」她學羅敏嘉犯錯以後地態度。
項擎朗冷冷的哼一聲。
「好吧。我偷了依然姐的鑰匙。因為我想看看許翰揚……我為了滿足我的好奇心,都是我的錯……」她自怨自艾地說。
項擎朗卻
氣。至少證明依然沒說謊。鑰匙確實不在。
但是另一方面,他很難過。徐悠悠和江守言都知道依然的事,居然沒有一個人告訴他……他馬上說,「爸爸知道這件事嗎?」
「不知道。」依然說。
項擎朗心裡好受點。最起碼他還不是最後知道地人。
江守言瞪了他一眼,「依然,除了你和許翰揚,還有人有那房間的鑰匙嗎?」
依然咬著嘴唇,「我不清楚。」
「房間的鑰匙是許翰揚給你的。」
「嗯。」
「什麼時候給你地?」
—
「半年前。」
「你有沒有把鑰匙給其他人?」
「沒有。」
「依然?」
「嗯?」
「你能不能看著我說話?」江守言有些難過。依然一直低著頭不肯和他對視。
徐悠悠心裡奇怪。那天下午依然明明把鑰匙給了艾文和姜陽,為什麼不說呢?
「我,我真的有些累了。」依然摸摸額頭,卻還是沒有看江守言。「我想去休息一下。」
她站起身。
項擎朗喊住她,「你怎麼知道許翰揚被害了?報紙上還沒刊登,誰告訴你地?」
依然背對著他,「許翰揚地爺爺。他要我參加許翰揚的葬禮。」
徐悠悠有些心寒。她想起依然曾經說過,許家人對這個孩子寄予厚望,可是也不能許翰揚剛死就急著宣佈孩子地身份啊,這讓梁箏作何感想?
「你會去嗎?」
然頭也不回的走開。
「你知道許翰揚做了結紮手術嗎?」項擎朗又說。
徐悠悠嚇的嘴巴都合不上了。這是什麼夫妻啊?梁箏不能生孩子,許翰揚不想要孩子……難道是孤注一擲,把矛頭都轉向依然嗎?
依然過了很久,才回答,「我不知道。」她的聲音有些發抖。
看依然關了房門,項擎朗說,「我覺得她撒謊了!」
守言一攤手,「可是哪一句是謊話我們不知道。」
「我……我知道。」徐悠悠將功贖罪,怯怯的開口。
項擎朗瞪著她,等她自己交代。
「案發那天下午我在巧克力店遇到依然姐,她買了一盒巧克力讓艾文送到那房子,後來姜陽,就是巧克力店的主人說那批巧克力有問題,依然姐又讓姜陽去換回來……」
「這麼說,艾文和姜陽都接觸過鑰匙?」江守言問。
「呃,對。還有我……」徐悠悠聲音越來越小。
「那是什麼時候?」
「嗯,艾文是四點左右去的,她大概是半個小時以後回來的,接著是姜陽,他是五點才去的,也是半個小時左右就回來了。我……我是凌晨兩點……」
「你打的報警電話?」項擎朗問。
徐悠悠點點頭。
「也就是說,姜陽是最可能見過死者的人?」
「不是。姜陽說他沒見過許翰揚。」
「他說你就信?」項擎朗有些不高興。
「……我是覺得他沒動機啊……」徐悠悠馬上表明立場。
項擎朗也覺得有些離譜了。他對姜陽沒什麼印象,只知道他是依然的初中同學,最近兩年才聯繫上,聽說是開了個巧克力店……不管怎麼想,他和許翰揚的交集就只有依然,總不是又是個癡情種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