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氣呼呼的推開椅子,去了洗手間。
徐悠悠吐吐舌頭看著項擎朗和孟醒,露出個笑臉。
因為洗手間就在房子裡,所以誰都沒有說話。孟醒悄悄豎起大拇指。
徐悠悠心裡有些竊喜,裝作不以為意的四處打量。女生宿舍就是比男生的乾淨整潔,施柔的床鋪大概是宿舍裡最凌亂的,本來就不寬敞的地方被一個巨大的維尼熊公仔佔據了三分之二,徐悠悠都開始奇怪施柔是如何睡覺的,躺在熊肚子上嗎?
再仔細看看,施柔真的很喜歡維尼熊。被套枕套床單,牙缸水杯飯盒無一例外都貼著這個橙色小熊的標誌。
徐悠悠有種不好的預感,過分偏執喜歡某一樣東西在很大程度上說明這個人的固執,堅定,不容易被他人左右以及,深深的孤獨……
很多著名的兇手都有這些特點。
施柔洗了臉,冷若冰霜的走出洗手間,坐在書桌前開始抹化妝水和晚霜。徐悠悠看到那一堆瓶瓶罐罐又開始暈……這些孩子都這麼愛美。
「看什麼看?」施柔從鏡子裡瞥到徐悠悠,「我不保養很快就和你一樣了!」
項擎朗忍著沒笑出聲。上次在高哲那裡受的氣一下紓解出來,讓他的心情倍加愉悅,「好了,我們走吧。」
徐悠悠沒有生氣,她對相貌不看重。但是她也知道,施柔不會再跟他們說什麼了。所以很禮貌地道了晚安,和項擎朗孟醒一起離開了宿舍——
「你們怎麼看?」坐在車裡,項擎朗對孟醒和徐悠悠說。
「她肯定撒謊了,」孟醒堅定的說,「明明說不喜歡區令飛,可是又因為區令飛認識梁輕舞而不高興,如果她不喜歡區令飛,人家認識誰跟她有什麼關係?」
項擎朗搖搖頭,「她說因為梁輕舞認識區令飛而不喜歡梁輕舞。不是因為區令飛認識梁輕舞而不喜歡梁輕舞。」
孟醒半張著嘴,半天才回過神,「有區別嗎?」
項擎朗一本正經,「你說呢?」
徐悠悠想了想說,「梁輕舞認識區令飛,不能說明區令飛也認識梁輕舞。也許梁輕舞只是區令飛的粉絲之一,如果這個原因導致施柔不喜歡梁輕舞。我覺得不可能是情殺。因為只有區令飛認識梁輕舞,他們來才可能發展成情侶關係,如果都只是暗戀的階段,我看施柔不會動手……」
這段話說的徐悠悠的舌頭都快繞在一起了。
項擎朗目瞪口呆的聽完,無奈的說,「我其實是在開玩笑。」
孟醒和徐悠悠面面相覷,異口同聲道。「一點也不好笑。」
「不好笑嗎?項擎朗從車的後視鏡裡看到孟醒和徐悠悠一臉不甘心地樣子,笑笑,「徐悠悠,你說,你問那個問題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這些人的關係?」
徐悠悠老實交代,「沒有。」
「所以就是偶然了,先不論施柔是不是撒謊了,我剛才說的那句話根本就是個文字遊戲。也虧得你們倆還想半天。」
「我覺得悠悠說的挺對的!」孟醒義無反顧的徐悠悠。
「這不是對不對地問題,」項擎朗開著車頭也不回的說,「這是用結果去推理過程。因為你肯定知道梁輕舞跟區令飛不是情侶,所以聽到那句話自然而然逆推回去,但是這實際上非常不科學
「反正她說的沒錯!」孟醒很固執。
「好吧!」可以看出,項擎朗的心情非常好,「我們也玩個遊戲。一加四等於幾?」
醒說。
「二加三呢?」
「還是五。」
「三加二……」
孟醒不想回答了。他覺得項擎朗在耍他。
項擎朗咧嘴一笑。「以上是我們用過程在推結果。現在我們反過來。我給出答案,你們來推出過程。答案是五。」
「一加四。」孟醒說。
項擎朗搖頭。
「二加三。」
還是搖頭。
「三加二。」
徐悠悠看不下去了。「其實減法也不是不可以的。」
孟醒愣住。這麼說乘法除法開根號平方……任何一種可能都有。
項擎朗得意一笑,「用過陳推結果很容易,因為真相只有一個。不過用結果推過程,可能性就多的很了!」
孟醒受教的點點頭。接著湊到徐悠悠耳邊,「我還是覺得他在耍我。」
徐悠悠忍住不笑出聲,點點頭,「我覺得也是。」
項擎朗看他們倆在後座咬耳朵,好像兩隻小老鼠,忍不住哈哈大笑。倒把孟醒嚇一跳,他從頭到尾也沒覺得好笑,真不知道項擎朗是不是碰壞了腦子。
「施柔說謊是結果,那麼過程呢?為什麼要說謊和哪句話說謊了,你們誰知道?」項擎朗接著說。
孟醒又一次感覺被耍了……他剛剛不是都說了嘛,施柔說到區令飛和梁輕舞地關係時語焉不詳。
徐悠悠卻說,「分析她說的每一句話,就等於用結果推理過程,是不是?」因為施柔只回答了YESorNO,可能。
項擎朗想了想,「也不見得。她的家庭情況就不用推理。」
徐悠悠氣結,半天才說,「施柔知道我的電話號碼,我接到電話去游泳館那會兒她要求搜查,她和夏小月有過身體接觸……我的結果是,施柔很可能就是攜帶衣服和帽子逃離圖書館的人。」
項擎朗讚賞的點點頭。徐悠悠很聰明,懂得繞開所謂過程和結果地陷阱,其實項擎朗剛才說的,真的只是一時興起的文字遊戲罷了。
孟醒不甘心,「這個我們不用去問施柔也都知道了。」
「沒錯,我們去找施柔就是想知道她為什麼撒謊,所以……」項擎朗故意板起臉,「我希望你能告訴我答案。」
「為什麼?哪有為什麼,殺人了不想被我們抓住還有什麼為什麼?」孟醒愕然的說。
「你從哪判斷是施柔殺人了?」
「那衣服不是她……?」孟醒突然停住,「什麼意思?」
項擎朗搖搖頭,「梁輕舞雖然不住在宿舍裡,但是她畢竟和施柔同班。兩個人雖然關係不好,但是見面的機會一定不少,如果施柔想殺人用不用這麼明目張膽的大白天動手?還有,把梁輕舞推下陽台,按道理就應該趕快逃跑,怎麼會站在原地讓別人看見?既然懂得化裝來掩飾身份,我想兇手一定事先就想好了逃脫地方式……施柔這個調虎離山地方法太偶然了,徐悠悠或者江守言會不會跟進這個案子是我們決定地,假設他們都沒來,施柔的手法就不起作用了,她總不能知道全市所有警察地電話號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