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巧娘放火
出院子沒走幾步,蘭采薇就碰見了丁玉蘭,她身邊還跟著金枝。
丁玉蘭也是滿面的憔悴,看見蘭采薇笑了笑:「一上午都在廚房守著,要不是金枝來與我說,我都不知道妹妹來了。妹妹見過二爺了?」最後一句,透著深深的擔憂。
蘭采薇聽出來了,便知道父親的轉變院子裡的人都知道了,歎了一口氣:「父親剛睡下,有子成在身邊服侍,我就想來尋大嫂。大嫂,我想在你院子跟你擠一擠,不知方不方便。」
丁玉蘭嗔道:「看妹妹這話說的,有什麼方便不方便的?我一會去與太太說一聲,妹妹願住多久都可以。」
兩人說著話,剛才折回院子的子為又出來了,與兩人施了一禮:「四少奶奶,二爺醒了,廚房有粥嗎?」
丁玉蘭忙道:「有,我早就做好預備下了,溫在爐子上就等二爺隨時用。」
子為聽說廚房有粥品,跟丁玉蘭道了謝便匆匆去廚房取粥了。
丁玉蘭見蘭采薇正看著她,便道:「二爺這段時間胃口不好,飯吃的很少,太太就吩咐我要讓廚房隨時備著粥,預備著二爺餓了的時候吃。」
「大嫂,父親過年時還好好的,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憔悴?我聽子成說晚上還整宿睡不著覺。」子成子為雖是蘭志康的貼身小廝,但畢竟是下人,丁玉蘭說不定知道些什麼。
丁玉蘭神色間就有些遲疑,好一會才道:「我聽人說,二爺這是噩夢所致。他常常夢見逝去的韓姨娘,所以才睡不著覺……
見丁玉蘭也不知其中原因,蘭采薇便道:「我來了這許久,還沒有去跟娘請安,大嫂陪我一起去吧。」
「那好。我先送妹妹過去,再回去為妹妹收拾要住的屋子。」
「大嫂且等一下。我有幾句話要囑咐金枝。」蘭采薇說著,與金枝走到一旁,細細的囑咐了金枝一次,金枝聽了,與丁玉蘭告辭後匆匆回古樹胡同去了。
丁玉蘭是心直口快的性子,見了就問:「妹妹讓她回去做什麼?家中的丫頭不知道妹妹喜好,她走了誰來服侍妹妹?」
蘭采薇其實是讓金枝回去找福伯打聽那個算命者的事情去了。但這事她只是覺得蹊蹺,與父親日漸憔悴有沒有關係她也拿不準,就不便與丁玉蘭說,只是笑道:「我來時沒有打算住下,便沒帶換洗衣物,金枝回去替我取衣服去了。」反正這話也不算是假話。
丁玉蘭一聽是這事,也沒有往心裡去,挽起蘭采薇的手肘便走。
到了趙氏住的院子,丁玉蘭沒有讓人通稟,直接就領著蘭采薇進去了。兩人一進院子,就聽見一個婆子揚著聲音數著:「八,九……十五……」
蘭采薇聽出是燕姑姑的聲音。
丁玉蘭輕輕的道:「想來是太太在懲罰下人。」
因為走近了一些的關係,蘭采薇已經聽見那種棍子落在肉團上的聲音,還有嘴被堵著時發出的那種含糊不清的痛苦嗚咽聲。所以,丁玉蘭的話她一點也沒有奇怪,只是在猶豫著要不要走近。一是有燕姑姑在,但這個並不是她不想走近的最主要的原因,她與黎天恆圓房已經三個多月了,燕姑姑這時就是察覺什麼也會如同張姑姑當初說的那樣,只在心中疑心一下不會說出來的。她不想走近的最主要原因,是她不想看見趙氏懲罰下人的那種慘烈場面。
她猶豫的這一瞬,口中報著數的燕姑姑已經透過院中櫻桃樹叢叢枝葉的縫隙看見了她。
燕姑姑撇下被打之人,繞過櫻桃樹走到蘭采薇身邊:「奴婢見過姑奶奶,四少奶奶。」
兩人還了禮。燕姑姑不提懲罰下人之事,蘭采薇也沒有提,她現在是嫁出去的姑奶奶,本就不該去插手娘家下人之事。
燕姑姑又道:「剛才姑奶奶身邊的那個姑姑來過了,太太正等著姑奶奶呢。」
蘭采薇與丁玉蘭兩人進了屋,端坐在太師椅上的趙氏沒有與兩人客氣,受了禮之後,就對蘭采薇道:「我這裡正在盤問下人昨日起火之事,你來的正好,坐在一旁可以做個見證。」
原因不是早就查出來了嗎?難道這不是意外而是有人縱火?
蘭采薇心中吃了一驚,悄悄了看了丁玉蘭一眼,丁玉蘭同樣是一臉詫異,看樣子也是頭一次聽說起火之事有內情。
趙氏對蘭采薇丁玉蘭的訝異視而不見,伸手指了指下首的兩張錦杌,待兩人坐下,她又對燕姑姑道:「去將那賤人給我拉進來。」
燕姑姑出去了片刻就回轉了,她身後跟著的一個粗壯婆子,那婆子一手提著一個小手臂粗細的木棍,另一隻手中拽著一個披頭散髮女子。那披頭散髮的女子進門後並未跪下,而是梗著脖子質問趙氏:「太太,你用這莫須有的罪名冤枉奴婢,就不怕我們姑娘來尋太太討說法?就不怕二爺那裡太太無法交待?」
這個劈頭散發的女子正是巧娘。她一開口蘭采薇就認出來了,丁玉蘭也認出來了。兩人對視一眼,心中就有些明瞭。只是不明白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兩人不好貿貿然插嘴。
趙氏聽了巧娘的話,冷冷的笑了一下:「這賤人好沒規矩,見了主子不跪下認錯也就罷了,竟然還敢梗著脖子質問主子。劉妹妹年紀小可以任由你這樣狂妄的賤婢囂張,可我這裡絕對不允許!揚大家的,教教這賤人規矩。」
那叫揚大家的粗壯婆子揮了一下手中的木棍,木棍重重的落在巧娘的小腿上。一聲清脆的斷裂聲後,芸娘便軟軟的跪在了地上,口中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蘭采薇身子僵滯了一下,悄悄的別開頭去,但她還是沒有出聲,因為看現在的情形,這巧娘未必就是無辜的,趙氏能明目張膽的毒打劉氏身邊信任的婆子,肯定是手中握著證據。
丁玉蘭也低下了頭。
劇烈的疼痛,讓巧娘的額上瞬間佈滿的豆大的汗珠,她也發了狠,咬著牙道:「太太說內書房的火是奴婢放的,總要有證據吧!」
——內容改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