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采薇一進門,就直接撲到拔絲床上。早上練了一會針線,下午在廚房又是包粽子又是蒸粽子的忙活了一下午。她回到房中時,身上已經使不出一絲的勁兒。
跟在她身後進門的芸娘寵溺的笑笑:「二姑娘累了就上chuang躺躺,這樣趴著,哪還有姑娘家的樣子。」芸娘一邊說著,一邊從箱籠中取出一條薄被子替蘭采薇蓋在身上。又示意想要跟進門服侍的金枝蘭香在門外候著,自己則坐在床邊替蘭采薇做一件中衣。
在床上歇了一會,蘭采薇覺得有些餓了,便支著頭問芸娘:「房中還有點心嗎?」
「再有半個時辰就到晚飯時間了,二姑娘這個點吃了點心,一會該吃不下飯了。」芸娘看了一眼蘭采薇,又將注意力轉回手上的衣服上。
一想也是,蘭采薇就沒有堅持,掀開身上的被子跳下床。
芸娘見蘭采薇下床,忙放下手中的衣服,道:「二姑娘躺著暖暖和和的,就這樣起身一定會著涼的,奴婢替你找一件披風穿上。」就在說話這會功夫,她手裡已經拿著一件嫩黃的披風了,也不容蘭采薇拒絕,就將披風替她穿上。「二姑娘要是真覺的餓了,奴婢這就去吩咐廚房早些擺飯。」
蘭采薇點頭,芸娘便揚聲將門外的金枝蘭香叫進來。
送飯過來的是果子和婷玉。果子人小且瘦弱,手上沒有力氣,婷玉又是貼身丫頭,做不慣這些粗活,兩人端著托盤進來,走路都戰戰兢兢的。房中的幾人都替兩人捏了一把汗。
芸娘見了,招呼金枝蘭香過來幫忙,這才將托盤上的才穩穩當當的擺在了桌子上。
「二姑娘,奴婢剛才來的時候,看見陳姨娘房中的梔子姐在二姑娘的院門前探頭探腦的。」果子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憨憨的笑著對蘭采薇說。
蘭采薇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口中,這才道:「也許是剛巧路過的吧,不去管她。」
見蘭采薇不相信自己,果子急了,將婷玉扯到自己跟前:「婷玉姐姐也看見了,二姑娘要是不相信,可以問婷玉姐姐。」
蘭采薇看了婷玉一眼。
婷玉用手輕輕的撥開果子拉著自己衣襟的手,道:「奴婢在二姑娘門口時,是見著了梔子,不過她只是在那站著,有沒有探頭探腦奴婢就沒有見著了。」
「真是沒有眼色的丫頭,沒看見二姑娘正在用飯嗎?怎麼能用這麼無聊的事情來打擾二姑娘用飯呢?」芸娘斥道。
「奴婢只是覺得……」見芸娘瞪她,果子忙低頭認錯:「奴婢知錯了。」
蘭采薇擺擺手,讓果子與婷玉出去,她真是餓了,這會騰不出功夫來說這事,何況她並不覺得這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一餐飯,都是按她自己的口味安排的菜譜,所以吃的極舒心。
接過金枝遞來的涼水簌簌口,便揮手讓金枝蘭香將碗碟撤了。
又讓芸娘去廚房用飯。
「咦,你怎麼還在這裡?」這時天已經黑了下來,芸娘一出門就看見兩個黑影在門口立著,嚇了一跳,拍胸口的功夫才看清楚是果子與梔子。
「二姑娘不相信奴婢,奴婢就將梔子姐拉過來,讓二姑娘親自問問,她剛才是不是在院門口探頭探腦來著。」果子認真的道,「二姑娘用飯奴婢又不敢打擾,所以奴婢與梔子姐就只有在這裡等著了。」
真是較真的丫頭,蘭采薇在房中聽了,忍不住笑了笑,揚聲道:「都進來吧。」
一進門,果子就憨憨的笑著:「奴婢出門時又看見梔子姐在往二姑娘的院子裡瞧。」
「冤枉啊,奴婢真沒有在二姑娘院門上探頭探腦……」梔子漲紅著臉,一下子跪在地上,「奴婢只是……」
蘭采薇見芸娘也跟進來了,就道:「你先去吃飯吧。」又讓金枝將碗碟端了出去。
看著芸娘與金枝出門,蘭采薇才問梔子:「只是什麼?」
「陳姨娘身子上的上還沒有好,奴婢只是想再問二姑娘討些傷藥。剛到院門口,就看見婷玉姐姐與果子送飯過來,奴婢便在二姑娘院門外候著,想等二姑娘用完飯再來。」
果子聽了,有些不好意思,低頭道:「倒是我誤會梔子姐了。」
「這樣一個小誤會,怎麼不在外面弄明白,非要拉到我跟前來評理?這一次就算了,以後凡是能自己解決的,就不要到我跟前來。」雖覺得果子的性子好笑,但還是該說說她,不然以後根本沒法在這個宅子裡立足。「對了,婷玉呢?看見你們這樣拉拉扯扯的,就自己走了?」
果子愣了愣,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出門時只顧著梔子了,根本沒有注意婷玉。
地上的梔子卻道:「果子拉奴婢進來時,婷玉姐姐已經出了南院,估計沒有聽見動靜。」
蘭采薇點點頭:「既然弄清楚了,回去吧。」
果子認了錯,這才出去了。
等果子出門,蘭采薇讓地上的梔子起來,「陳姨娘的傷還嚴重嗎?」
「已經好些了,大部分傷口都已經結痂,而且陳姨娘也能下地走了。」
「我這裡只有那麼兩瓶傷藥,都全數給了你。」蘭采薇頓了一下,「不過既然已經結痂,想必不用上藥也沒有大礙的。你也回去吧,記得好好照顧陳姨娘。」
梔子咬了咬嘴唇,站著沒有動,見蘭采薇拿眼睛看她,才吞吞吐吐的道:「奴婢……陳姨娘……想求二姑娘一件事。」
陳姨娘有事相求,想來是求自己替她向趙氏求情。
蘭采薇心中瞭然,但她不想往這些事情裡面摻和,便不給梔子將事情說出來的機會:「陳姨娘倒是高看我了,你回去與陳姨娘說,我一個小孩子,除了能為她送些想吃的飯菜,便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幫助她的。」
說完,便拿起手邊的一本雜書看起來。梔子無奈,只好告辭走了。
——沒有改錯別字,各位親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