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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大難題,說到底其實也只是一個,只要父親蘭志康點頭,後一個難題也就不是問題了,不能出門自然有那能出門的人供差遣。可是以母親韓姨娘在父親心中的地位都沒能說服他,蘭采薇自然也沒有把握能夠說服父親同意自己做生意。
何況,她自己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說服父親的難度更是比母親韓姨娘出面還要大。
假如像母親韓姨娘那樣,偷偷的讓韓二出面張羅,也不可行,以她自己現在的身份與能力,保密的功夫未必就能做到韓姨娘當年那樣嚴密,被父親知道是早晚的事情。
對了,趙氏!
蘭采薇心中一動,說不動父親,說服趙氏也是一樣的,有趙氏出面,這個家裡就只需要瞞過父親一人就可以了,就是以後父親知道了,有趙氏在中間周旋,這生意也許還能繼續下去。相對於父親,趙氏更容易說服,因趙氏的祖父就是江南有名的商人,在父親這一輩上才得了一個秀才的功名,就是到現在,幾個堂兄弟裡也還有幾人在經商。
只是這樣一來,魔方的生意就會變成家裡的,收入的銀子也難以放入自己口袋裡。不過這個念頭只在她腦中一閃便過了,賺錢的目的就是為了改善生活,既然是為了這個目的,那麼銀子在家裡的賬上和在她自己的口袋裡就沒有分別了。
「一個人在這發什麼愣呢!」芸娘笑著摸了摸蘭采薇的頭,又用鐵鉗子撥了撥爐子裡的炭火,「這碳都要滅了,就沒個人添一下。對了,奴婢家裡的說有事找二姑娘,可剛走到這院外又被二爺叫走了。」
蘭采薇「哦」了一聲,拔腿便往外走,她現在有心要用魔方賺錢,就不能讓魔方詳圖放在街口的木匠手中,她要讓韓二去將魔方的詳圖拿回來。
「外面那麼冷,你出去做什麼?」芸娘在後面叫了一聲,見蘭采薇理都不理,只好從櫃子裡取了斗篷追出去給蘭采薇穿上。
蘭采薇有些不好意思:「我去給父親問安,就幾步路,到了房中也有炭爐子,凍不著的。」
在花園裡,蘭采薇就見著了韓二,看樣子韓二也正要去找她。果然,韓二一見她就問:「二姑娘,你在哪學的做這個魔方的法子?」
倒把蘭采薇問的愣了愣,「怎麼了?」
韓二笑道:「今天小的將魔方的玩法簡單的說給街口木匠鋪子裡的老徐頭聽,木匠鋪子裡的人都覺得有趣,當場做了一個上色試了一回,打亂之後竟沒有一個人能還原回去。鋪子裡的人都說很神奇,所以小的才問二姑娘在哪學會做這個的呢。」
「哦,前些日子哥哥給我淘換了些閒書,我在其中一本閒書上學的,至於是什麼書倒忘了。」蘭采薇道,「對了,韓二叔,我不想讓魔方的圖傳了出去,你這時能去給我拿回來嗎?」
韓二從懷裡掏出一張紙,壓低聲音道:「小的已經拿回來了。老徐頭讓小的問二姑娘,願不願意將這魔方的圖紙賣給他。」
「他要買?」蘭采薇吃驚的問,「他想做魔方賣?」
韓二點頭,「說讓二姑娘開個價?不過依小的看,銀子多了他也拿不出來,最多能出幾十兩銀子買,一百兩就頂了天去。」
在韓二面前蘭采薇也不想說假話,她道:「其實不瞞韓二叔,我也想開個作坊做魔方賣?」
韓二搖搖頭,「不行。芸娘已經將韓姨娘的事情說給二姑娘聽了,想必二姑娘也知道,二爺說過咱們蘭家是詩禮之家,不准從商,二爺一向看不起商人,說他們買低賣高從中得利多少有欺詐之嫌。依小的看,二姑娘還是將這魔方的圖賣給那老徐頭要緊,這老徐頭也是個老實人,以他的手藝,只要看過一遍圖就記在心中了,他出錢買圖而不是自己私下做了魔方賣,倒是個正直人。」
父親蘭志康的態度,蘭采薇已經想過了,韓二自然勸不動她。她現在最擔心的是木匠鋪子的那個老徐頭會在她說服趙氏之前自己做了魔方賣,但轉念之間又放心了,第一老徐頭也就是覺得魔方有趣才決定賣的,倒不一定因為預料到魔方能賺很多錢,第二嘛,就是蘭家是官家,一個小小的木匠鋪子老闆自然不敢得罪,除非自己同意,否則他是不會擅自做魔方賣來得罪蘭家的。
「韓二叔,你回了老徐頭,就說已經有人將這圖紙買了去,千萬不要提是我想做了賣。」韓二歎氣的應了,心中難免為蘭采薇擔心。
蘭采薇去給蘭志康問安之後,沒有直接回房,而是去了趙氏的院子。
「娘,女兒有事情與娘商量。」說著,蘭采薇看了一眼房中的墨菊與春杏。
趙氏見蘭采薇一臉嚴肅,像是有什麼重要的話要說,就屏退了墨菊和春杏,只留下燕姑姑在房中,「有什麼話就說吧。」
蘭采薇將做出魔方的經過說了一次,只是中間撒了一點小謊,將魔方的出處推到了閒書上。接著她將自己想做魔方賣的想法也和盤托出,為了讓趙氏相信魔方可以賺錢,她還說出了木匠鋪子的老徐頭想出錢買魔方的詳圖。
趙氏仔細的聽蘭采薇說完,道:「聽你這樣一說,這叫魔方的物事倒是真的有利可圖。不過這事我還要想想,你先回去吧。你也不要整天琢磨這些東西,針線上就放鬆了練習。」
任何人遇上這樣的事情,都是會想上一想的,蘭采薇也不打算馬上就要知道答案,只要趙氏沒有當面拒絕她,她就有把握說服趙氏答應。
「太太真打算做這魔方的買賣?」等蘭采薇走了,燕姑姑便問皺眉不語的趙氏。
趙氏微微搖了搖頭,「你也不是不知道二爺的脾氣。這種事情瞞的了一時瞞不了一世,我可不想為了這點子蠅頭小利就毀了與二爺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
「可如果這東西真能賺錢,也不能白白便宜了別人去呀?」
趙氏笑笑,「說的也是,二爺的俸祿一年才不到一百兩(朱元璋的苛刻想必各位親都有耳聞,但太醫院院判具體的俸祿是多少,米辣沒有找到,就隨便寫了一個數字。),還不夠家裡一個月的嚼用,家裡日常花銷都是靠雲南老宅那邊支持,偏這幾年花銷增加了老宅那邊的例銀又沒有增加,現在家裡已經捉襟見肘。聽薇姑娘這麼一說,我倒真的有些動心。不過,就是二爺那裡難辦……這事我還是得仔細合計合計。」
蘭采薇這時也正望著桌上的一個藍色的小瓷瓶生氣,說是生氣,其實難為情倒是更多一些。這個瓷瓶是婷玉從張家帶回來的,說是張堯給的,預備著她的手指再次被扎傷時用。
她已經又好幾天沒有紮著手了,景六姑教的基礎針法也能做的有模有樣,景六姑還誇了她一回。前幾天老是被扎手時她倒沒覺得有什麼,現在長進了,看著桌上的藥瓶子就覺得有些礙眼了,總覺得張堯是故意送這麼一瓶藥來諷刺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