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遺囑風波
今天說了要日更3000。被很多作者朋友鄙視,說一旦偷懶就會越來越懶,於是,這個月還是繼續日更5000字吧,開始沒有准備,所以先正常更新,補更和加更我會盡快替換上來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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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諾見時間還早,決定回家陪徐瑾鴻吃飯,而後散步聊天哄得他眉開眼笑,直到最後端了杯熱牛奶看著徐瑾鴻關門睡覺了,她才拖著沉重的腳步上樓,坐在桌前掏出那本記事本,死死地盯著看,好像下一秒鍾就會飛走似的。
她的手懸在記事本上,卻好像本子上有什麼毒藥一樣,死活就是沒辦法去翻開,到底是看還是不看?她在心裡反復糾結著這個簡單至極的問題,最後干脆在心裡不斷說服自己,要以現在手頭上的案子為重,不能再讓自己陷入感情用事的境地之中。
就這麼呆呆地坐了將近一個小時。手臂都舉得酸麻,她猛地拉開抽屜,把記事本劃拉到抽屜裡,“砰”地一聲關上抽屜,徑直走到床邊躺倒,拉起被子蒙住腦袋,心裡數著綿羊。
數著數著就亂了,重頭再來,也不知道數了多久,重來了多少次,還是毫無睡意,最後呼地掀開被子,光著腳跑到抽屜前,轉動鑰匙鎖死抽屜,再走到窗前狠狠地把鑰匙扔向花園,這才似乎放心了一般拖著腳步回到床上。
仰面躺著、翻左邊、趴著、再翻右面,徐諾折騰來折騰去還是絲毫沒有睡意,抬眼看了下床頭的鬧鍾,兩根熒光綠色的指針都已經越過了兩點的位置,實在按捺不住,翻身下地,在桌上摸出兩根曲別針,學著呂聰的樣子在鎖眼裡一通亂捅,可惜沒人家那種本事,呆坐在地上半天,最後干脆下樓去儲藏室找了一截鐵板,用力塞入抽屜上方的空隙裡。硬是把空間撐大到鎖片脫出,這才氣喘吁吁地打開抽屜,顧不上被弄得慘不忍睹的桌子,一把抓起記事本迫不及待地翻開。
2002年3月,死者謝晴,女,27歲,模特。死因扼死,體內有醫用麻醉劑成分,頸部腰部及雙臂被鋸斷,為生前傷,身體失蹤。
2003年9月,死者沈夢,女,23歲,芭蕾舞演員。死因扼死,體內有醫用麻醉劑成分,雙腿齊股骨下端鋸斷,為生前傷,雙腿失蹤。
2004年7月,死者湯丹。女,31歲,手語老師。死因扼死,體內有醫用麻醉劑成分,雙臂齊肩胛處鋸斷,為生前傷,雙臂失蹤。
2005年4月,死者董清妍,女,41歲,鋼琴演奏家。死因扼死,體內有醫用麻醉劑成分,雙腿齊腕鋸斷,為生前傷,雙手失蹤。
徐諾嘩嘩地往後翻,先翻到了記錄董清妍案子的部分,細細看下去,只覺得後背全是冷汗,上面記載了家庭住址、值得注意的電話記錄、家人的口供、驗屍報告以及調查中的線索。她飛快地向下瀏覽,最後標著重點符號的一頁,赫然記錄的是她母親的情人,她的手不住地顫抖,差點兒沒把本子扔出去。她很想合上本子罵一句胡編亂造,但是卻鬼使神差地忍不住細看。
那男人名叫褚宏,根據本子上的記載,是母親的同事,徐諾仔細搜尋自己的記憶,似乎還真有這麼個人,在國內讀書的時候見過。是個高高瘦瘦的男人,臉上總掛著和善的笑,但是少言寡語,隱約記得跟母親一樣也是彈鋼琴的。
她努力告訴自己這不可能,但是這本子上連那男人的電話地址,以及筆錄摘要都有,實在由不得她不信,看到最後她用力把本子扔出去,“咚”地一聲撞在牆上後掉在地上,她自己也像被抽干了力氣一樣,四肢攤開平躺在地上,精疲力竭地睡去,卻又做了好多光怪陸離的夢,身子不安地翻動,卻怎麼也無法醒來,最終早晨被鬧鍾吵醒,竟覺得比沒睡前還要疲憊。
她到底還是把記事本撿起來重新放回了包內,頂著兩個黑眼圈下樓的結果就是,被徐瑾鴻邊做早飯邊嘮叨,望著徐瑾鴻的忙來忙去給她做早飯的身影,她心裡縱使有多少疑問也無法問出口,只得老老實實地把早飯一掃而光,昏沉沉地出門上班。
剛進辦公室。李可昕就喳喳呼呼地叫:“徐隊,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引得一屋子人的目光全都投在她身上。
呂聰也走過來關切地說:“怎麼了,要是不舒服就別強撐著,回去休息一天吧。”
徐諾搖搖頭道:“我沒事,昨晚沒睡好而已。”強打起精神對可昕說,“幫我去沖杯咖啡。”
手裡的包似乎有千斤重,抬手放在椅子上才回身問呂聰:“跟史老太太的家人都聯系上了?”
“恩,今天上午九點,他們都來警隊鑒證開啟遺囑,孫廣福我也已經通知,他答應會准時過來。”呂聰再次擔心地說。“你真的沒事?我看你臉色很難看的樣子。”
“昨天想的事情太多,只睡了兩個多小時,還一直在做夢,睡醒比沒睡還累,我等下喝杯咖啡精神一下就好了。”徐諾揉揉不住跳動的太陽穴說。
“你就是這樣,累了就靠咖啡頂著,也不知道去休息一下,時間長了怎麼能行。”呂聰緊皺著眉頭厲聲說。
“好了好了,我的呂大隊長,我知道了,我今天中午一定去休息室睡午覺,好不好!”徐諾接過李可昕遞過來的咖啡,投降似的說。
“你啊,說你什麼你都當耳旁風。”呂聰拿她沒辦法,嘟嘟囔囔地轉身。
“我找到了,找到了!”孟信遠那邊傳來興奮的叫聲,差點兒弄翻了屁股下面的椅子,激動地揮著一張紙跑過來說,“呂隊、徐隊你們看,這個是打恐嚇電話那個男人的老婆,我在小劉分揀的照片裡看到過,是出現次數最多的一個人,而且還有幾張裸照。”
“恩,很有可能是因為老婆出軌殺人,干得不錯。”呂聰贊許地拍拍孟信遠的肩膀,隨後轉身吩咐:“劉赫,你跟可昕去找這個打電話的人談談。”
“得令,馬上出發。”劉赫和李可昕眉開眼笑地各自收拾東西,無比迅速地溜出辦公室。
“這還真是戀愛工作兩不誤。”徐諾搖頭笑笑說,“你也真是,總是安排他倆一起,時間長了萬一有什麼閒話,上面出來干預怎麼辦。”
“你就別操心他們了,局裡早就有同事最後發展成夫妻的,也沒什麼明文規定不許辦公室戀情,於副的老婆當初就是他的組員……”順口說出了於副,讓呂聰的神色為之一暗。歎了口氣,“現在他是一死了之了,我師母的日子就難過了,老公死刑,兒子三十年有期徒刑,龔浩的親屬還去她家鬧過,她為了丈夫和兒子做下的錯事自責不已,人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徐諾抬手覆上呂聰的手背,安慰道:“別想那麼多了,好歹還有你照應著不是,下班後我陪你去看她吧。”
呂聰抬頭感激地看著徐諾,忽然說:“我聽可昕說了我當初被陷害在逃時候的事情,謝謝你那麼相信我,為我做了那麼多事情。”
他的眸子異常地閃亮,裡面湧動著說不出的復雜情緒,竟讓徐諾覺得一股從未有過的壓迫感撲面而來,怔怔地跟他四目相對卻不知該作何反應。
劉子玉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二人手疊著手,深情對望的模樣,不禁嚇了一跳,這二位是干嘛呢?
被門聲喚醒的二人向受驚的兔子似的各自跳開,臉色全都訕訕地去沒事找事做,孟信遠又大叫一聲:“重大發現,重大發現!”
“又有什麼發現?”呂聰忙快步走上去,扶著孟信遠的椅背朝電腦屏幕看去,徐諾也投過去關切的目光。
“我剛才在查詢張南豪和張南傑的賬戶,你猜我發現了什麼,張南傑給史老太太買過一筆賠償額高達100萬人民幣的定期人壽保險,而保險的到期時間,正是老太太死後的一周。”孟信遠聲音裡透著一股子激動,這可是天大的發現,說不定這次破案的首功就是自己的了。
“恩,非常好,這次要是破了案,我給你報請個人榮譽。”呂聰用力拍拍孟信遠的肩膀。
孟信遠被拍的呲牙咧嘴的,卻還是嘿嘿地傻笑,似乎已經拿到了個人立功的勳章一樣。
“恩,小孟的發現很重要,聯系起來那張在梅河口補的票據,很可能是做的障眼法。”徐諾也點頭說,“上次因為劉松的死,讓我們把這個線索拋諸腦後了,看來等下我們很有必要把張南傑留下單獨談談。”
“呂隊,大會議室那邊人都來齊了。”劉子玉這才想起來自己進來的目的。
呂聰抬頭看看表,已經八點五十五分,打開抽屜拿出文件袋,笑著對徐諾說:“走吧,咱們一起去看看,老太太的遺囑到底有何玄機。”
會議室內一共九個人,孫廣福悠閒自在地坐在椅子上,其余八人兩兩分開,各據一個角落呆著,張南豪和張南傑兄弟在床邊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些什麼。金鳳臉色還有些蒼白,坐在靠窗另外一側的椅子上發呆,身後站著的是她老公程偉。魏天書穿的西裝革履,但是不住地打著哈欠,蔣琴臉色陰晴不定地站在他身邊,不知道在想著什麼。而屋裡最吵鬧的則是老爺子魏東,魏英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哄著,卻還是收效甚微。
呂聰和徐諾一出現在屋門口,屋內的嗡嗡聲馬上停止,眾人的目光卻全都集中在他們身上,只有魏東還在叫:“干嘛要來這裡,我要回家去。”
“大舅,警察都來了,我們等下就回家,你先別鬧了,聽話。”魏英只能小聲規勸,不過幸好老爺子似乎是對警察二字有些顧忌,終於停止了吵鬧,眼睛骨碌碌地亂轉,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呂聰上前道:“諸位都請坐,這次請大家來,是為了宣布史老太太的遺囑。”
他話音未落就被金鳳出聲打斷道:“媽生前立遺囑的時候還有另外一條規定,說是如果是被人害死,就要等真凶落網的時候才宣布遺囑,而且我也沒看到劉松律師在場,怎麼就說要宣布遺囑呢?”
“金鳳女士,請稍安勿躁,史老太太聘請的劉松律師已經於昨天被害,雖然現在還說不上是不是跟史老太太被殺有所聯系,我們還是覺得遺囑裡的內容也許會對破案有所幫助,這位是……”當呂聰說道劉松被害的時候,屋內再次響起喧嘩聲,甚至都壓過了他的說話聲,他只得提高聲音,“大家先不要議論,聽我把話說完。”
屋內半天才再次安靜下來,呂聰指著孫廣福道:“這位孫律師是劉松所屬律師事務所的老板,我們今天請他來為這個遺囑的開啟工作做一個見證,我先跟大家交代清楚,如果其中內容在沒有抓住凶手前不適宜公布,孫律師會負責對所有文件拍照存檔,遺囑由我們警方保管至破案後交與家屬。你們有什麼意見現在可以提出來。”
眾人面面相覷後,金鳳第一個開口道:“我沒意見,我當初既然報警,就是相信你們警察,更何況還有律師在場作見證。”
蔣琴也代表他們夫妻二人承諾道:“我們沒有意見。”她聲音和面色都很平靜,但是徐諾卻看到她放在桌下的手死死地抓住椅子邊緣,手背上的青筋都浮出,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心虛。
張南豪和張南傑二人嘀咕了兩句後,張南豪才打著哈哈說:“我們哥倆沒啥意見,反正遺囑也未必有我哥倆的事兒,你們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魏英見呂聰和徐諾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愣了半晌才說:“老爺子現在糊裡糊塗的,連老太太沒了都不清楚,更別說遺囑了,只要金鳳姐和天書他們不反對,應該就可以吧。”
“那你呢?”呂聰盯著魏英說,“你是老爺子的骨肉,你也可以代表他發表意見。”此言一出屋內一片嘩然,魏英的臉色也變了幾變,眼中卻只有慌亂沒有驚訝,看來她是早就知道實情的。
徐諾見呂聰盯著魏英,她的目光便在屋內逡巡,張南豪和張南傑自是無所謂,畢竟跟他們毫無關系,魏天書臉上眼底的驚訝倒是真真切切不似偽裝,蔣琴卻還是一副淡然的模樣,似乎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但是身旁的手卻還是死死地抓著椅子,看來她擔心的是遺囑內容。至於魏東,還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但是徐諾似乎看到他眼裡精光一閃,瞬間又恢復到茫然,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
“不管我是不是老爺子的骨肉,這是老太太的遺囑,我沒什麼發言的權利,也沒什麼意見。”魏英低著頭看不到表情,“你們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好了。”
呂聰把密封的文件袋遞給右手邊第一個人,讓他們查看,轉了一圈兒以後重新回到他手上,才說:“你們已經查看過密封,我現在准備打開遺囑。”
呂聰在徐諾的協助下拆開了遺囑袋,裡面竟然是八個小一號的密封袋,最上面一個寫著“請首先拆閱”五個字,其余七個袋子上分別寫著壹至柒的編號。孫廣福在呂聰的示意下對幾個文件袋拍照存證後,徐諾動手拆開了袋子,裡面只有輕飄飄的一張紙,她看過後臉色變了幾變,用相機拍下後遞給呂聰。
呂聰看過紙上的話也在愣神,上面是手寫的文字,“如果殺我的凶手是南豪,則宣布第一份遺囑,如果是南傑則宣布第二份,如果是金鳳家的就宣布第三份,如果是蔣琴就宣布第四份,如果是魏東就宣布第五份,如果我是病死的,就宣布第六份遺囑。”紙張的右下角有老太太的簽名和印章。他思索了一下,抬手把那張紙遞給蔣琴問,“你看看這是不是老太太的親筆所寫?”
金鳳對於呂聰把東西遞給蔣琴而沒有給自己的做法十分不滿,鐵青著臉卻沒有說話。蔣琴也顧不上那麼許多,急忙起身接過紙張細看,臉色陰晴不定地轉了幾遍,才點頭說:“的確是老太太的親筆所寫。”
徐諾搶在呂聰前面伸手接過紙,看到蔣琴的手心濕漉漉的全是汗水,心底疑惑不已,不過是宣布遺囑,她用得著這麼緊張嗎?蔣琴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快速地收回手掌,重新坐下低頭不語。
呂聰讓徐諾把那張紙給眾人傳閱,自己說:“我們現在拆開其余七個文件袋,但是由於案子沒有告破,所以我們並不對你們公布遺囑內容,一切文件均當著你們的面由孫律師進行拍照存證。”他停頓片刻又說,“等下結束後,請張南傑先生留一下,我們有些事情要請教。”
屋內眾人的目光又聚光燈一般集中到張南傑的身上,讓他頓覺坐立不安,嘴唇囁嚅了幾下,還是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拆封和照相工作花費了很多時間,但是卻還是沒什麼實質性的收獲,每個袋子裡的內容都大同小異,無非是剝奪凶手的繼承權,繼而分到其余幾人名下,唯一令徐諾有些吃驚的是,史老太太的遺產,竟然還分給了魏英一份,讓她不由自主地多看了魏英幾眼,看的魏英一臉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