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市媒體的敏感度向來是非常的高,在這個資訊爆炸的年代,獨家新聞基本很難挖掘,拼的只能是速度、視角和挖掘深度。5.10兇殺案在第二天就傳遍了W市的大街小巷,成為市民們茶餘飯後新一輪的熱點話題,W市大大小小的媒體也都聞風而動,派出記者守候在市警察局的門口。
劉赫一邊高喊:「我是後勤部門的,我是管後勤的。」一邊在人群中擠出了一條通道,李可昕尾隨其後,狼狽的回到了辦公室後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於泰哲手拿幾份報紙臉色陰沉的走了進來,將報紙扔在辦公桌上:「現在的記者真是無孔不入啊,剛出的命案,這就見報了。」
只見W市的幾個發行量較大的報紙,都不約而同的在頭版打出了各種吸引人眼球的標題:「億萬富翁家中遇害,迅騰企業何去何從」、「陽明山別墅驚天命案,本晚報為您跟蹤報道」「謎團重重的企業家謀殺案」等等。
電視裡傳來每晚六點整W市晚間新聞的音樂,隨後是女主持人的聲音:「這裡是晚間新聞報道,歡迎大家收看。首先是今天的熱點新聞『迅騰公司董事長被害家中,警方成立專案組全力偵破』……」
「啪」劉赫關掉了電視,一臉疲憊的坐回沙發上。
呂聰、徐諾和陳辰也都陸續的回到了辦公室,於泰哲一看眾人無精打采的樣子,就知道案件還是沒有什麼進展,但還是抱著一絲僥倖的說:「大家就在這兒匯報一下工作進展吧。」
「今天我們看了案發當晚別墅內外的監控錄像,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錄像帶也沒有修改剪輯過的痕跡。對柳如眉的再次詢問也沒有什麼突破性的進展,據她說,死者並沒有固定服用的藥物,偶爾吃一些通脈活絡的心血管藥物和多種維生素,但是都是片劑,並沒有膠囊,我們設想的提前下毒似乎也不成立了。而關於言訊在美國的生意,柳如眉顯然知之甚少,只知道他在美國是做證券投資的生意。」
「迅騰公司的賬目沒有問題,而從星星福利院得到的手機號碼是一次性的,登記人是一個報刊亭的老闆,我打電話過去詢問過,他根本不記得把卡賣給了什麼人,而這個號碼的通訊記錄裡只有一個電話,就是馮婉揚用星星福利院的座機撥打的,之後就再也沒有使用過了。」
「檢驗科下午有一些發現,案發現場窗框上發現的痕跡,是有人攀爬留下的,初步推測是兇手進出書房留下的痕跡。根據痕跡判斷是個體重在50公斤左右的人。」
「如果兇手是從窗戶進出案發現場的話,為什麼別墅外的保全系統沒有報警呢?」陳辰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劉子玉語塞,然後雙手一攤說:「我也不知道。」
「會不會是兇手買通了保安,提前關閉了報警系統呢?」李可昕猜測。
「應該不可能,我向柳如眉瞭解過,報警系統的總開關就在言訊的書房內,監控室裡面是沒有辦法關閉保全系統的。」陳辰否定了李可昕的猜測。
劉赫盯著自己的記錄本發呆,忽然說:「郭明曾經說過,言訊當時是照著一份草稿向他口述的遺囑,但是我們在現場並沒有找到這份草稿,而聯繫到言訊當晚的反常表現,我想我們有理由懷疑這份遺囑是在兇手的脅迫下立的。」
「嗯,這個思路有道理。」於泰哲點頭。
「那兇手是用什麼方式脅迫的言訊,並且讓他乖乖的按照吩咐去做而且沒有求救的呢?」陳辰問,「難道你是說,言訊向郭明口述遺囑的時候兇手就躲藏在現場?」
「說不定這個郭明就是兇手呢!」李可昕大膽地猜測,「他利用言訊叫他進去商議事情,脅迫死者立下遺囑,喝下裝在膠囊中的毒藥,然後跟柳如眉等人下樓,偽造自己的不在場證明。」
「不對,郭明怎麼知道柳如眉等人會上樓去呢?而且怎麼那麼準確的算好毒性發作的時間,如果幾個人在書房內耽擱了一會兒,直接看到死者毒發身亡怎麼辦呢?」
「這……」李可昕語塞。
「對言月的排查沒有得到有用的線索,我們下午去走訪了言月常去的幾個酒吧,並且問詢了幾個經常與言月在一起的小混混,他們都說並不知道言月有什麼交情很好的朋友,大家跟她一起玩兒,只不過是因為她出手大方,經常請客而已。但我還是懷疑言月,她對死者搬回大陸的決定很是不滿,自從回國後,就越來越叛逆、不聽管教,對此死者很是惱火,二人經常大吵。」劉赫還是沒有放開對言月的懷疑。
陳辰反駁道:「可是言月在言訊死後並沒有得到任何好處啊!僅僅因為吵架就殺了自己的父親?有點兒說不過去。」
「說不定是喝多了一時衝動呢!」
「衝動的還製造了一個吸血鬼殺人的假象?」
「這……」劉赫抓了抓頭語塞了。
「行了,你們倆別吵了,劉赫的懷疑也是有可能的,我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呂聰出言調解。
「其實我覺得,言訊在遺囑裡沒有留財產給女兒是正常的。」李可昕若有所思地說,「你們也看到了言月的樣子,如果留了一大筆錢給她,她肯定很快就揮霍掉了的。而把股份留給柳如眉,她肯定不會不管自己的女兒,這樣言月的生活還是很有保障的。」
「對啊!」陳辰眼睛一亮,「可昕越來越聰明了啊!」
「嗯,可昕分析的有道理,這樣看來,言訊的遺囑裡,最可疑的就是那筆巨額的捐款,捐給一個跟他毫無關係的福利院,很反常。」呂聰點了點頭。
陳辰忽然想起了什麼:「呂隊,柳如眉不是說言訊是個孤兒嘛,會不會跟福利院有什麼關係啊?」
劉赫馬上抓住機會嘲笑:「陳辰,你小子腦子進水了吧,星星福利院是20年前創辦的,那個時候言月都出生了。」
「啊……,那說不定他想做善事,資助跟他命運一樣的孩子呢!」
「那言訊是怎麼知道星星福利院的呢?全市好多家孤兒院和福利院,他為什麼不捐給當初收留自己的市立孤兒院?怎麼偏偏挑了這家?難道你忘了當初我們找了一天才找到地址。再說馮婉揚也根本不認識言訊。」
「這……」陳辰無話可說了。
呂聰打斷了他們兩個人的爭論:「徐諾,你有什麼看法?」
徐諾低著頭看著兩張便簽的複印件出神,呂聰叫了她好幾聲她才聽見:「啊?呂隊你叫我。」
「談談你對案子的看法吧。」
「哦,我一直在想這個便簽,我總覺得這裡面應該有一些值得我們注意的信息,否則兇手根本沒有必要多此一舉的留下它。」徐諾用筆在複印件上做了幾個重點的標記,「根據『罪惡』、『仇恨』、『背叛者』和『懲罰』這些字樣,我認為這個案子應該是仇殺。而且『領主的仇恨終於爆發』,讓我覺得應該排查言訊出國前以及在美國時候的社會關係。」
「嗯,這也是一個方向,其他人還有別的看法嗎?」呂聰環顧了一圈,眾人都搖了搖頭。
於泰哲看了看手錶已經八點多了,站起身來:「好了,都別跟這兒瞎猜了,記者和媒體的事情我來出面解決,你們都回家休息去吧,好的身體才是工作的本錢,記得從後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