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抽泣的小太監說道「可不就……就是……是麼,我已經進宮當了太監,現在我弟弟還要被拉去服兵役,還不知有沒有命回來,我娘,我娘,連個送終的人都沒了……嗚嗚嗚……」
旁邊安撫的人也是一陣長吁短歎,可是看那小太監哭得傷心,卻也連忙安慰道「也不一定,現在不是還沒定嗎?」
「怎麼沒定?聖旨都頒了,就等著兵部戶部發……發公文了……」旁邊的小太監急急地說道。
明明都抬腳要走,聽到兩個小太監的對話,卻又停住了腳步,等到聽明白他們在說什麼,我不由驚呼出聲「要打仗了麼?」
那兩個小太監聽到動靜,倒止住了哭聲,兩人蹭地站了起來,往這邊瞟來,卻看見我站在樹後一臉憂色地望著他倆。兩人驚慌失措,看了我一眼,齊齊跪倒在地上,不敢仰視「奴才該死!」
「你們剛才在說什麼?皇上頒了什麼聖旨?」我心急如焚,直接就問道。
那兩個小太監匍匐在地,互相望了一眼,然後又重新把頭埋下,不敢妄言。
我不禁有些惱火,心想這時候若不威逼利誘,那他們定然是不會說實話的。於是把臉一拉,森然道「你們快說!否則我讓人把你們拉去杖責三十!」
杖責三十,聽起來數目不多,但幾十棍子下去,沒一兩個月,只怕都起不了床。以他們的身子板,能不能挨住還是個問題.**更新最快.
原本也不是什麼機密要聞。那兩個小太監此時哪裡還敢隱瞞,哆嗦著說道「是,娘娘。奴才不敢隱瞞,皇上剛剛下了聖旨。每家每戶都需要出男丁一人,整編新軍,不日,不日趕赴邊境。」
「整編新軍?邊關告急麼?」我心裡想著怪不得這幾日都不見錢佐的人影,哪裡是他軟禁了我。根本就是他無暇顧及其他。
「聽……聽說契丹兵南下,勢如破竹,兩日內就攻破了晉國的十六座城池……」另一個小太監說起來倒是有條不紊。
我心裡一涼,雖然不懂這些帶兵打仗,兩兵相接的事,但還是有些常識地。契丹人的驍勇善戰確實是古今馳名的,加上晉國地財產一大半是慕容家的,如今慕容楚風既然已經放棄了晉國,晉國糧餉不繼。又怎麼可能打得贏呢?
相比而言,越國卻也好不到哪裡去。越國雖然比晉國富庶,可偏偏就是因為太富庶安逸。屯兵太少,可用之兵更是不多。想那越國經歷了這許多年地休養生息。真正能上陣殺敵的軍隊只怕不多。猛然聽到遼軍連克晉國。哪裡會不著急?唇亡齒寒,晉國一旦被滅。以越國現在的邊防,被遼軍覆滅,也不過是旦夕之事。即便負隅頑抗,肯定也是死傷無數。
錢佐現在募兵,恐怕也是不得以的舉措。任是誰,也不肯坐以待斃,把越國的大好江山送給那異族人。
我忽然有些明白慕容楚風所說地籌碼,在他手中,確實有著更大的籌碼,要是契丹所向披靡,到時候兵臨城下,錢佐即便用血伏參相換,慕容楚風也不見得會答應呢。我驀地感覺到自己的臉是火熱的,渾身卻都被浸泡在冰水裡。
此時的我,再無心情逛御花園,身後的欣欣看我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不禁大驚,一邊在後面跟著跑,一邊著急地叫著「娘娘,娘娘,你要去哪裡?」
我沒有理她,腳上反而加快,更是往兩儀殿方向奔去,這個時候,錢佐應該在那裡處理政務吧。
然而人走到兩儀殿門外,卻又再邁不動步子。我進去又能和錢佐說些什麼呢?我這麼急匆匆地趕過來,難不成是向他表達自己的關切之情不成?
這樣一想,便又覺得可笑。
「娘娘,娘娘……」身後的欣欣這時候才追上來,站在我身旁,氣喘吁吁地把裘衣加上。原來我剛才光顧著一路狂奔,竟然把裘衣跑掉了,都不知道。
「您要找皇上嗎?」欣欣在後面不識時務地問著。
「當然不是!」我回了一句,有些怏怏地又返頭往回走。一抬頭,卻正好看見錢。
他匆匆朝這邊趕來,想必是錢佐召見他吧。與他一路地,還有其他幾個老邁的顧命大臣。錢看到我,身形一滯,越走越慢,直到那些老臣從他身邊一一走過,入了兩儀殿,他才走近我,故作驚訝道「你怎麼來這了?」
我冷冷道「慕容楚歌呢?」
錢一愣,可能不明白為什麼我今日的態度和那晚判若兩人,他當然不知道當日對他客氣不過是裝給慕容楚風看地。
「他回國了。」
「回國?回國去籌謀怎麼攻打越國麼?」我逼視著錢,面若寒霜,兩眼更是寒光直射,讓錢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他四處張望了一下,又把欣欣看了兩眼,把這小姑娘給瞪到十幾米外站著了。
「怎麼,怕被人聽見麼?」我冷笑道,「以循王和慕容公子的交情,倘若由你登基繼位,契丹就不會兵臨城下了吧?」
錢此時地臉色刷地一變,蒼白如紙,「娘娘這樣說是何意?如今契丹只是攻打晉國,我與皇兄正在商討如何使越國兵強馬壯,自然就不怕那些遼人!」他說得慷慨激昂,倒是真的一樣。
我才不信他明明前幾日差點就要監國攝政,如今把到手地皇位退還給錢佐會心甘情願?而以他和慕容楚歌的交情,慕容楚風又怎會沒有和他說些威逼利誘的話?
或許我把不信兩個字寫在了臉上,惹得錢一陣不滿,他忿忿道我也是越人,這越國是我錢家的天下,我又怎麼會和外人沆瀣一氣?來謀奪我錢家的江山?我即便再不滿皇兄,這會兒也絕不會幹些損己利人的事!」猛烈點吧!!!!今天第二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