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手藥王有些不明白。我高聲對底下的李東說道「去拿些粗鹽來。」
只一會兒,李東那矮胖的身軀就出現在我面前。把一罐子的粗鹽放在了桌上。為了表示我沒有和李東串通,我示意毒手藥王先驗證一下。
毒手藥王先是用銀針試了試,又把粗鹽捧起來聞了聞,看了看色澤,忽然想到什麼,對李東說道「去找兩隻貓來。」
我心裡明白,毒手藥王要拿貓來試毒。畢竟不是所有的毒都能通過觀察看出來的。
一勺鹽餵下了黑貓的肚子。
我於是把罐子裡頭的鹽都倒了出來,堆成了一座山,鹽堆腳邊是那一小撮東西。現在這兩樣並沒有混合起來,倘若鹽堆和瓶中物事沒有接觸的一端能夠毒死貓,不就說明了問題麼。
毒手藥王認同地點點頭,靜待著毒藥生毒藥這樣奇異的事。
可是事實上,我不過是取了個噱頭。毒藥生毒藥又有什麼稀奇的呢?有毒的細菌可不就是一代一代生長出來的?可是毒手藥王當然不知道這世界上的毒藥也有幾種,有生命的和沒有生命的。
至於鹽裡頭是什麼,毒手藥王自然是不知道的。這裡頭是一種嗜鹽的古菌,一般鹽的濃度太高,尋常微生物是不能生長的,但有些古菌卻是非高鹽不長。因為這個原因,這種古菌利於保存,不會被其他雜菌污染,所以我才選擇帶在身邊。
過一段時間,鹽堆的那一端就會有古菌生長起來,釋放毒素。可不就是毒藥生毒藥麼?
我胸有成竹地看著毒手藥王,轉頭瞥見慕容楚歌輕笑著往這邊看,目光沒有挪開過。而底下也有一人目不轉睛地看著廊上的一切。
當底下那只黑貓在服用了已經被古菌污染的粗鹽之後。立馬渾身僵直,死在了地上。毒手藥王不禁大歎新奇。硬是纏著我問到底是從哪裡得來的,變作了一個好學地學童。
我沒有回答他,只是提醒他該把解藥給我的事。
毒手藥王這時候再沒話說,乖乖地從胸口掏出一枚黑色的藥丸,遞給我.,電腦站新最快.我捏著那枚藥丸,只感覺手心裡頭出地汗可以把藥丸給溶成水。
我看了對面的慕容楚歌一眼,卻見他朝我豎起了一根大拇指。似是誇讚我做地漂亮,居然能把解藥弄到手。
我長吁了一口氣,不想再和毒手藥王浪費時間,指了指對面的慕容楚歌說道「藥王還有什麼話,不妨同我們的門主說去。」
毒手藥王聽到「門主」這兩個字眼,不禁一愣,剛才因為獲得寶物而產生的欣悅都沒了。再看慕容楚歌,卻見他又掩住了臉面,手中袖子一揮。我只感到一陣微風浮面,面上的珠鏈嘩嘩直響。鏈子被什麼東西勾斷。珍珠散落一地,甚至從樓上滾落到樓下。
可惡!
我慌忙用手遮住我地臉。要不是樓下的那些客人又有了新的節目欣賞,只怕都要發現飄香院的頭牌高心樓是越國的廢後這一樁醜聞了!
更何況我現在正是被通緝的時候,座上的可都是越國有頭臉的人物,換做男裝旁人可能還認不出我來,可是換做了女裝,這些當官的又怎麼會輕易放過我?到時候即便我有了解藥,也救不了錢佐了!
我狠狠瞪了對面地慕容楚歌一眼,趁毒手藥王正在錯愕之間的時候,我趕緊上了樓,進了更衣的房間。我總不能穿成這樣回去吧。
只是我剛把門閂上,衣服換了一半,卻見有人從另一邊進來。
這個房間竟然有隔層!
我趕緊把衣服裹上,看到來人地時候,不禁嚇了一跳。
來的人並不讓我稀奇,意料之中,是慕容楚歌,只是他地右手還拖著一具屍體,他淡淡地說道「任何知道慕容楚歌就是冰經門門主地人,都得死。」
正要穿上的腰帶從手中滑落在地,我匆匆別過臉去,不敢看地上毒手藥王那張毫無血色地臉。殺手就是殺手,連毒手藥王落在他手中都沒有逃出被殺的命運。
「幹嘛不忍心啊,他可是因為你死的。」慕容楚歌在我身後嘲諷道。
慕容楚歌的說話讓我心裡更是火大,「慕容公子,何不把我也殺了?就不怕我對別人說出你的身份麼?」
慕容楚歌吟吟笑道「我怎麼捨得殺你呢?你可是我喜歡的女人。錢倒還真是知道我的心思,寫信邀我前來越國,沒想到戴家的小姐比之前更吸引人了!」他說著繞到我面前,俯身替我把腰帶撿起來,一邊說道「今天你沒讓我失望。果然是個聰慧的女人,我可喜歡得很呢!」
那媚笑裡卻看起來藏著幾把鋼
我接過他手中的腰帶,一邊對著鏡子整理好衣冠,一邊對慕容楚歌說道「沒有什麼吩咐,悠夢就先告辭了。」
慕容楚歌說道「別慌著走。」
我愣了愣,咬牙說道「慕容公子想反悔麼?」
「我倒也不至於那樣小人。」慕容楚歌打消我的疑慮,「只不過,我看外面那位公子關注你好久了,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能不能和他聊聊。」「你又想做什麼?你可別亂來!」我當然知道他說的那位公子是誰,我可不能讓他動澤新辰!
慕容楚歌笑靨如花,只是我現在看到他的笑就要發毛,他可以殺毒手藥王,可以殺任何人就是不能動澤新辰。因為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只是一個局外人!
「你不要打他的主意,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他只是你邀來聽曲子的。」我驀地一驚,忽然想到什麼,「你既然邀他來,自然認得他的,他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
慕容楚歌笑道,「我只是聽說辰王子是個樂癡,可惜只是神往,沒機會見到。可是我看你和他倒是挺熟的呢,不介意介紹給我吧?」他說著還做作地顯露出一種羞澀的表情,要不是看到他陰險殘忍的一面,我還會覺得這美男可愛,可是現在絕不會產生這樣愚蠢的想法。
「如果你真要結識,自己去找機會結識,我又和他沒什麼交情。」我情緒有些激動。
「還說沒交情?要不要我試探一下?」慕容楚歌話音剛落,沒等我出聲,就已經將手中的什麼東西往窗外一扔,慕容楚歌並沒有使上幾分力,東西扔到窗上又彈了回來,只是碰到窗紙,有幾聲撲撲的聲音。
隨著那東西落地,我的心也沉入了谷底,門霎那間被撞開,一個人影閃了進來,卻不是澤新辰是誰?慕容楚歌那一聲不過是要引他出來。
看到澤新辰猛衝過來,飄香院裡的其他龜公夥計也湧了過來,李東首當其衝。慕容楚歌朝他擺了擺手,讓他們都退了出去。
慕容楚歌得意的看著我「還說是沒什麼交情?人家可都衝上門來了。」
我苦笑著看了澤新辰一眼,澤新辰還真是該緊張的時候不緊張,偏偏這個時候要來攪渾水……我看著他,他則是一臉茫然的看著我。
「辰王子,可否吹奏一曲《鳳求凰》給我聽呢?」慕容楚歌又如同一條溜光的蛇朝澤新辰的身上纏了去。他還真是怪異得很,穿成女裝的時候,身旁陪著幾個女人,如今變作了一個逍遙公子,又往男人身上貼去。
變態!我心裡罵道。
澤新辰也是警惕地望著慕容楚歌,但他手無兵刃,要真是鬥起來,肯定不是慕容楚歌的對手。
慕容楚歌纏上了澤新辰,卻掉轉頭來對我說道「你現在解藥都拿了,還不去救人?等你回來了,辰王子的《鳳求凰》也該吹完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讓澤新辰做人質嗎?我想要辯解,想要反抗,但權衡之下還是放棄了。
如果我反抗,澤新辰在這個時候定是會站在我這邊,可這裡究竟是慕容楚歌的地盤,要澤新辰赤手空拳帶我從這裡離開,只怕是癡人說夢。我死了倒沒什麼,可是白白搭上澤新辰的性命不說,還要讓錢佐永遠躺在冰窖裡,我死也不會瞑目的。
慕容楚歌一臉獰笑地看著我,澤新辰則在他身後殷殷地望著我,他等待著我的決定。
我咬了咬牙,對澤新辰說道「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來!我一定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