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玉石現形
秦王被這突如其來的異象嚇得魂不附體。刺激過度，當場暈厥了過去。而小草那驚鴻一瞥的出現讓認識她的人不敢多嘴，寧願相信只是幻覺，免得再刺激秦王那脆弱的神經。
跳進海裡，清涼的海水立即將小草溫柔的包圍，用分水決沉了下去，可上下左右，哪裡有阿姜的蹤影？
吸口氣，潛得更深，還是沒有！難道這麼快就被大魚拖走了？猛然想起，阿姜身上還帶著她的靈符，用法術試探，這可出了奇，探測結果是阿姜在上面。
難道是靈符掉下來浮上了水面？小草將信將疑浮了上去，剛一露頭，沒見到靈符，卻見到了——「舒符！」
舒符賊眉鼠眼的作了個噤聲的動作，頭前領路，用隱身法帶著小草踩著浪花，快速滑離了此地。
「阿姜呢？」小草急急追問。
「阿姜？我可沒瞧見姜啊蒜的，倒是釣了個美女上來！」舒符嬉皮笑臉的開著玩笑。
不過小草一聽他這麼說。頓時放下大半心來。
「她現在在哪兒？」
「被後來的撿現在的英雄救美帶回船上去了，也許這會子正在上演以身相許的戲碼吧？」
「你別開玩笑了！是南衛仁吧？」
舒符嘿嘿一笑，算是承認了，「我幫了你這麼大個忙，你打算怎麼謝我啊？」
「買包瓜子送你行不行？」
「不行！」舒符伸出兩根手指頭，「最少要兩包！」
知道姜女郎沒事，小草才有心情問，「你怎麼來了？」
舒符白她一眼，「你這不明知故問麼？」
「啊！是花仙水叫你來的。噯！她之前不是說找你，你沒搭理她麼？怎麼，想想還是決定回頭了？」
「哪是什麼回頭不回頭的？就算是個朋友，遇到困難了，也不能不幫忙的是不？我只是臨時有事耽擱了一下下而已。你們這些女人啊，就是愛疑神疑鬼，真小心眼！」
「什麼叫『就算是個朋友』？那就是說，其實不是拿人家當朋友囉？」小草擠眉弄眼揶揄著他，「說真的，我估計經此一事，她也沒心思當什麼魔啊怪的了。不如你們結個伴，或是在山間，或是在凡間，做對妖精夫妻得啦！」
舒符乾笑兩聲，撓了撓頭，「以後再說吧！對了，你打算怎麼辦？」
「我要辦什麼嗎？你說天劫啊，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唄！」
「不是這個！我說是的玉石。」
「什麼？」小草臉色一變。「玉石哥哥有消息了？」
舒符很是奇怪的看著她，「你不會還不知道玉石是誰吧？」
小草用那茫然的，求知若渴的眼神回答了他。
舒符的嘴角抽搐了兩下，抬眼卻已到了徐福大船之下，他嚥下了到嘴邊的話，「進去再說！」
進了船艙，一堆人正圍著姜女郎。他倆突然出現，沒嚇著別人，只把寶柿和小良子嚇了一跳。
「小草姐姐，你真的會法術啊，怎麼神出鬼沒的？」
「懂點皮毛。阿姜怎麼樣了？」
花仙水已經幫她換了乾淨衣裳，「沒事了，只是暈了過去，傷口都已經包紮好了，睡一晚就能醒。咱們要不換個地方說話，讓她好好休息休息。」
「寶柿、小良子，你們留下照顧阿姜，我們就在隔壁船艙裡，千萬別讓人發現阿姜，知道麼？」
倆孩子點了點頭，小良子道。「不過，恐怕很難瞞得過徐宮主，阿姜姐姐總要吃飯什麼的，若是要走也得有人放行，她又不會法術。」
小草點頭，「師父沒關係的，我一會兒去找他說一聲就是。」
幾個妖精也不走門，直接穿艙板而過，到了隔壁南衛仁和小良子的房間。
寶柿看傻了眼，上前摸摸那艙板，「小良子，他們真的都會法術哦！小草姐姐是不是神仙？」
小良子卻問道，「若小草姐姐其實是妖怪呢？你怕不怕？」
寶柿當即搖頭，「小草姐姐有什麼好怕的！」
「這不就結了？管她是什麼人，只要她是好人，對咱們好就行了。小草姐姐不想說，咱們也就不要問了。」
寶柿想想覺得也是，也就不再追問了。
隔壁，小草卻不得不問，「玉石哥哥到底是誰？」
那三人面面相覷，還是南衛仁先開腔了，「小草，你要知道了，可別激動。」
「你們都知道了？快告訴我呀！」
「他現在可不是你以前認識的玉石了。」
「你廢話怎麼這麼多？舒符，你說！」
舒符卻看著天花板找蚊子。
南衛仁深吸了口氣，「我告訴你，他其實是——胡亥。」
天雷陣陣滾過也沒這話更讓人震驚的。
怎麼可能？小草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是真的。」花仙水上前補充著，「獨孤的真身就是一塊玉石。」
「獨孤？」
「是。我們都不知道他的前世如何，只是認識他的時候。他就叫獨孤求雙。那是好幾百年前的事了，我們還在西域，蘇輓歌剛剛得到天魔陣的圖譜，要召集人手來煉製陣法。有一天，秋雲染帶著他來了。那秋雲染本是被上天煉製後廢棄的石頭，隨意拋下凡間，差點元神不保，是獨孤救了她。那時的獨孤，還有點癡癡傻傻，只對房子有興趣，說是有人要住，可到底是誰，他又記不清楚了。」
小草聽得心中一酸，玉石哥哥說的是自己吧？
花仙水接著道，「他當時走遍了六國，繪製了各種各樣的房子。風曈有雙神眼，是他看出獨孤其實是丟了一半元神。後來，蘇輓歌不知用什麼方法，打開了他的神智。他聰明起來之後，人就變得很奇怪了。」
「怎麼說？」
「說不出來的感覺，不知是太冷靜還是太冰冷，總之，就不太愛跟人接近了。」
「那會不會是蘇輓歌控制了他的神智？」
「這倒不會。獨孤雖然法力比不上蘇輓歌。但他修煉的是仙家正宗，法力很是淳和渾厚，蘇輓歌的路子就比較雜，他那時可沒有單獨控制我們每一個人的能力。」
「那後來呢？」
「後來我們終於湊齊人數練天魔陣了，那時大家就在商議，要弄一個地方，作為我們長久居住之所。獨孤不知從哪兒學來的法子，用天地陰陽之數重新排列，用那六國的房子圖樣，配合著天魔陣，最終完成了天魔宮。也就是現在阿房宮的設計。那時，我們就想著要找一個人間君王來完成這事。當時六國交兵，若要修此宮殿，非得統一六國，集六國的財力於一身不可。我們先後化形到人間遊說過許多當世豪傑，有的是根本沒有這個能力，有的是沒有這個魄力。幾十年前，我們終於找到了一個人，既有學問，又有膽識，當真是驚才絕艷，學富五車。我們正打算遊說要以助他統一六國為條件，讓他為我們修建這所宮殿時，他卻被秦王抓來了咸陽。」
「那人是誰？」
「你可能不知道，但人間卻沒有不知道他大名的。」花仙水吐出兩個字，「韓非。」
「既然秦王那麼厲害，你們當時為什麼不直接找他？」
「找過了。當時就是獨孤來找的秦王，可秦王那時很年輕，已經有統一六國的實力和野心了，根本就沒有心思聽我們說話，對獨孤也很是無禮。獨孤很是生氣，當時就立下重誓，一定要逼著秦王主動給我們修建這所宮殿。韓非死後，獨孤一直在秦王宮殿裡尋找時機，等了幾年，還終於給他找到了。當時秦王的幼子出生，卻和母親一起在生產時雙雙罹難。獨孤讓蘇輓歌封住了他的心智，元神進入了孩子的軀體，後來被秦王命名為，胡亥。」
「原來如此！」小草喃喃的道，「可胡亥若是玉石哥哥，他也是修煉天魔陣的最後一人，為什麼蘇輓歌至今也不動他呢？」
花仙水蹙眉道，「這個我也很奇怪，之前蘇輓歌說需要仙草煉製的藥材，後來邢破天和魚殺從你們那兒搶了還魂草來，丹藥早已煉好。但蘇輓歌卻又故意拖延，遲遲不肯給他服下，不知他安的是什麼心。」
「那玉石，不，胡亥豈不是很危險？」
「恰恰相反！」花仙水搖了搖頭，「他很安全，只要他一日沒有開啟法印，對於蘇輓歌來說，他只是一個凡人，一點用處也沒有。」
「那若是蘇輓歌打開他的封印呢？」
「我覺得獨孤也不會有危險。你們沒見過獨孤，真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我都懷疑，蘇輓歌是遲遲不敢打開他的封印，可能對他還有些忌憚之處。」
「不管怎麼說，他既然是我的玉石哥哥，我一定要保護他，起碼不能讓蘇輓歌傷害他。」小草作了決定，「我這就去找他，就是鬥不過，也得和蘇輓歌拼上一把。」
南衛仁打斷了她，「你別聽著風就是雨好不好？玉石既然並未開啟神智，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