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製造浪漫
「她真的這麼說？」聽完風曈的匯報。蘇輓歌皺起了眉，若有所思。
「是的。」風曈很是不解，為何要拉攏小草。
「你沒感覺到麼？她身上的氣息，非常清正純和，正是我們修煉天魔陣所缺少的最後一昧。秦王已經同意修造阿房宮了，等到那兒修好，也是我們陣法必須完成的時候。」
天魔陣，是魔界至高無上的陣法，需十二人按秉氣不同進行修煉，一旦此陣結成，就是大羅金仙也不能奈何得了他們，另辟一片廣闊天地。
他們費了幾百年光陰，才勉強湊足夠有這些修為的妖魔，自是誰也不願輕言放棄。
「秋雲染與世無爭，難道她的氣息還不夠純正麼？」
「可她的心中亦有所求，試問我們這些人當中，有誰真的能做到無慾無求呢？」
「可小草現在不願加入，那該怎麼辦？再去勸服她？」
蘇輓歌搖了搖頭，「我讓你們去勸服她，根本就沒想著會成功。若是她能被我們威逼利誘，那證明她的氣息也不夠乾淨。根本就不能為我所用。我又不是要她來煉陣，只想吸取她的靈氣就行。」
「那我們什麼時候打開獨孤的神智？」
「別著急，現在還時候不到。等刑破天和魚殺帶回靈藥，我們才可以動手。」
「他們這回會找到靈藥麼？」
「會！這回他們可是跟在長生宮的那幫方士後面，撿現成的便宜，你可別小看那些人類的智慧，某些方面不比我們差。何況還有猴鹿兩個妖精在其中，一定能找到靈藥！」
風曈點了點頭，卻又有些疑惑的問道，「門主，你說，等阿房宮修好，我們結好了天魔陣，真的就能跳脫五行三界的束縛，當真全由我們作主麼？」
「當然！」蘇輓歌回答得斬釘截鐵，眼睛裡光芒四射，不知是在說服他還是在說服自己，「一定會的！你的身體會復活，我的小翠也會醒來，所有人的心願都會達成！」
但願如此，所有人的心願都要達成，也必須達成！
他們已經為此付出了太多太多，絕對經不起失敗了。
小草可不知道別人對她的覬覦，她還在琢磨，怎麼增進雪蓮和李促之間的「感情。」
「你可真愛瞎操心！」南衛仁搖了搖頭，微一彈指，一根木炭自動的跳進了火盆裡。把屋子裡燒得更加暖融融的。
一入冬，小草不愛動彈，他也懶得出奇。小草也不問，反正問了他也不會說。
冬天夜長，沒人的時候，兩人就這麼窩在火旁，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然後各自入定。
反正設下了結界，也不擔心有人來打擾。
知道他鬼主意多，小草已經可以經常性的無視他的冷嘲熱諷，「出個主意吧。」
自那次聚會後，他倆又不大見面了。李促是去找過雪蓮兩回，可都是談談音律，略坐一坐就走了。
要像這麼發展下去，等這輩子都過完了，兩人的手還牽不上。
這是南衛仁說的。
他說男女要是有好感，見面時會沒話找話，然後牽牽小手，摸摸小腰，然後……然後就水到渠成了。
小草目前就把讓他們兩人牽手做為標誌性的工程而努力。可雪蓮那冷性子，怎麼可能主動嘛！李促又是個溫吞水。兩人要想湊一塊，還真是費勁。
「要不，你再安排點什麼活動？」
南衛仁一指桌上，「去！給我倒杯茶來！」
「你勾勾手指頭不就過來了？幹嘛還要叫我？」這不浪費人力資源？
「那感覺不一樣！本大爺就愛有人侍侯著。」南衛仁伸著兩條長腿，很舒服的倚在榻上，悠閒的指揮著，「反正又不是我求人。」
「知道知道！」小草皺著眉，慢吞吞的從熱乎乎的籐椅上掙扎起來，給他把水連茶壺茶杯都端了過來，「老爺，您慢用！」
南衛仁很享受的嗯了一聲，品著香茗開口了，「我瞧咱們後山那片梅林快開了，這幾天北風刮得緊，想來是要下雪。等雪一落下，你就去請他們二人過來踏雪賞梅。」
「這大冷的天，他們願意出來麼？」小草很缺乏一種名為浪漫的細胞，實在不覺得這主意有什麼好。
南衛仁白她一眼，「說你笨你還不承認，這麼風雅的事情，他們這些所謂的才子佳人，可是最喜歡的。」
「可要是帶上五五六六他們，會不會太冷了點？那兒能不能搭個帳篷，生個火堆什麼的？」
南衛仁抬手極其幽怨的一拍腦門，「我怎麼就認識這個傻蛋？誰說要請別人了？要是來一堆人，他倆怎麼相處？怎麼發展感情？」
「那就單獨請他們倆去？會不會有點怪異？」
「當然不能一開始就他們倆，你先陪他們過去，聊一會兒，再找個借口走開。剩下他們倆單獨相處就行了。對了，你再去跟九姑娘說說，別整天一副冰山臉，合著誰欠她多少銀子似的？該主動時也要主動點！」
「怎麼主動？」
「笑啊！」南衛仁露出一個呲牙裂嘴的笑，「微笑才是女人最美的武器！」
嗯，這笑容，攻擊性是夠強的！有做武器的潛質。
南衛仁又想了想，「不過你剛才說的也有些道理，總不能幹站在那兒吧？不如你就耗費點法力，變個草亭出來，好歹讓他們有個坐著不同聊天的地方。」
「那要被人瞧見怎麼辦？」
南衛仁氣得把茶杯當暗器對著小草就扔了過去，「結界！你不要告訴我說你連這個都忘記了！」
也是哦！小草接過茶杯不好意思的笑笑，這麼簡單的方法她怎麼就忘了呢？
嘿嘿！那就萬事俱備，只欠下雪。
***
又髒又臭的泔水桶，饒是臂力過人的袁艾辰，拎起來也格外沉重，屏住呼吸，繞過營房，要送到後面的豬圈裡去，一路還有小心盡量少濺到衣服上，著實不是個輕鬆的活。
「你怎麼這麼慢？跟個娘們似的，沒吃飯啊？」隊長悠閒的坐在屋裡烤著火，嘴裡還罵罵咧咧。
袁艾辰壓住心中的怒氣。不發一言，心中默念著，不與這般小人見識，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可是，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來了快一個月了，所有的髒活累活都是他幹，吃的卻是殘羹剩飯，擺明了就是故意在整他。袁艾辰心裡清楚，多半是趙成在背後指使。可他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兵蛋子又能說什麼呢？
倔強是要付出代價的。
「袁艾辰！」一個聲音伴隨著熟悉的笑臉出現在他面前。
洛賁還真是好脾氣，上回那麼對他，他也沒生氣。袁艾辰乍見到故人，心情還是很不錯的，畢竟，這算他在咸陽唯一的「朋友」了。分配那天雖然有些怨氣，可事後一想，怪不得洛賁。是自己遷怒了，但道歉的話，他卻是說不出口的。
「你怎麼來了？」語氣裡透著幾句喜悅。
洛賁換了一套嶄新的禁軍服裝，越發顯得英姿颯爽，氣宇軒昂。低頭瞧見自己一身的髒臭和邋遢，袁艾辰有些自慚形穢起來，偏開頭盯著那群總也餵不飽的大肥豬。
「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一看他這樣子，洛賁就知道他沒少見欺負，可他也幫不了什麼，只能忽視他的衣裝，依舊興高采烈的宣佈一個好消息。
「聽隊裡的人說，很快軍中就要進行大比武了，由大公子扶蘇殿下親自主持，每個人都要參加演練。」他捶了袁艾辰一拳，看看左右，聲音壓低了，「優勝劣汰，你在這兒不會呆多久了！」
得知此事後，洛賁特意選擇過來一趟，這個袁艾辰，有本事有能力，為什麼偏偏得不到重用呢？洛賁不知道他得罪了誰，但知道這次考核絕對是個出頭的好機會。
「真的？」袁艾辰的眼睛當即就亮了。
「難道我跑這大老遠的過來，就為了騙你不成？」
「太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好好表現，我相信你，一定行的！」
袁艾辰只覺有了希望，渾身都充滿了幹勁。
***
雪啊，終於在小草深情的盼望下姍姍下來了。
南衛仁也鬆了口氣，再不下雪。她就要逼著自己人工降雪了。
後山的草廬變出來了，梅花也開了。花本來開得不太好，但小草加了點法力，讓她們開得花團錦簇，香飄萬里。
人也請來了，南衛仁還特意讓小草準備了一點小酒，幾樣小菜送過去。那酒裡，他還下了點料，有輕微的迷幻作用，據說可以讓男女雙方看了，覺得對方特別迷人。
不過小草也沒放過他，自己一人去太傻了，說好了為他做一天丫頭為代價，硬把他也給拖了去。
果然帶他去是正確的，當李促有些疑惑的問起為什麼就他們四人時，南衛仁馬上就給出了合理的借口。
剛設好結界，小草正想藉機脫身，卻不料李促道，「既然今日有酒有花，不如我們一起共飲一杯。」
他興致頗高的就開始倒酒水，「咦？怎麼只有兩個酒杯？」
「啊，還有呢！」小草只好又變出兩個來。
怎麼辦？她望著南衛仁不吭聲。
南衛仁卻是微微一笑，似是胸有成竹，鎮定自若，繼續與李促談笑風聲，不知打的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