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沒有猜錯,田渡給的藥果真靈驗無比,靈驗得讓她都懷疑這是不是從天上偷來的仙丹玉露了。咋會這麼有效呢?她打定了主意,下次一定要好好問問。
當神采奕奕的徐福重又出現在眾人面前,去惡終於放下最後一點疑慮,還為昨天的脾氣不好,主動給小草道了歉。
「這怎麼行!」小草急急避開了,「此事怎麼說也是因我而起,就算現在醫好了宮主,也讓宮主受了這麼大場罪,不罰我就算好的了,還謝什麼?」
徐福呵呵一笑,「這事是個意外,不能怪你。不過,」他話鋒一變,正色道,「此事到此為止,誰都不要追究下去了。小草,你同意麼?」
小草一怔,那她怎麼洗清嫌疑?侯盧二人豈不白查了?
去惡道,「宮主的意思是,現在大敵當前,一味追究總要有人受罰,難免影響士氣,不如就此放下,是麼?」
徐福微微頷首,眼睛卻一直看著小草道,「只是要委屈小草了。」
得,看來這黑鍋是背定了。小草想了想,只問了一句話,「宮主您真的相信我?」
徐福點了點頭。
那還有什麼好追究的?追根究底不就是讓他明白麼?旁人要怎麼看就由著他們去吧!
見她一臉釋然,全無芥蒂,徐福一笑,「好孩子,謝謝你!你拿這方子再去抓幾味藥來。後日客人就要上門了,咱們總不能兩手空空,都去忙吧!」
見他一派胸有成竹,氣定神閒,果然有宗師風範。小草心中暗自佩服,開始期待後日的會面。不知這人間是怎樣鬥法?
該來的總會來的,不該來的也是要來的。
迎接客人回到殿中分賓主落座,小草深刻體會到跟班這種工作的優越性,讓她這樣的小人物不必像一般方士般站得老遠,而是站在了徐福身後的跟班的身後。
離得近了,小草仗著個子嬌小,躲在人後偷眼觀瞧,真是沒想到啊沒想到,這些西方來的號稱什麼萬壽門的道士們,居然個個都這麼年輕貌美,簡直是惑亂人心!
為首的男子三十許人,一身墨黑,除了頭頂別著的白玉簪和腰間繫的白玉帶,再無旁飾。稜角分明臉異常蒼白,劍眉冷對,霸氣十足,看著他就像看著塊大冰坨子,嗖嗖的冒著寒氣,大熱天裡應該極富降溫保鮮功效。他就是萬壽門的門主,蘇輓歌(書友花幕遮暖顏飾)。
除了秦王派來的儀仗護衛,他只帶了四個跟班,兩男兩女,都很年輕。
左邊一身火紅道袍的男子是風瞳(書友gncfgn飾),面目姣好如女子,一頭烏黑的長髮半垂於肩,眼睛靈動有神,令人不敢逼視。
著天藍色道袍的是商瓷(書友商瓷飾),宛如鄰家兄弟般親近,眼睛如同白水銀包含著黑水晶般清澈透亮,但溫柔中卻有著不容褻du的高貴,彷彿輕輕觸碰就會碎掉。
右邊翠綠霓裳的女子是花仙水(書友天月冰霜飾),嬌媚天成,搖曳多姿。只是不大看人,就進來這麼短短的時間,她已經對著殿內遠處的銅鏡照了三回。
鵝黃霓裳的是秋雲染(書友安能折腰飾),嫻淑典雅,落落大方。
雖然一共只有五人,站在一起卻猶如千軍萬馬,令人不敢輕視。
一番客套後,蘇輓歌望著眾多方士,目光凜冽,「長生宮素來聲名遠播,今日得見真是大開眼界,果然是人才濟濟,汗牛充棟。」話中嘲諷之意顯而易見。
徐福不動聲色,微微一笑,「蘇道長謬讚了。我們大秦在陛下的統領下,人丁興旺,富庶安定,自然人才輩出,不是某些偏鄉僻壤可以比擬。」
蘇輓歌淡淡冷笑,不置可否,轉頭吩咐,「來人!把給長生宮的禮物呈上來。」
風瞳笑得燦爛,從袖中取出一個圓盤,恭恭敬敬放在徐福案前,盤中放著九枚彩蛋,只見他寬大的道袍拂過,盤中彩蛋竟然破殼而出,化為九隻彩雀,嘰嘰喳喳飛上屋頂。
小草看得呆了,這分明沒有用到一點法術,他是怎麼做到的?
「這是九星報喜,些許心意,還望徐宮主笑納。」蘇輓歌分明笑得得意,禮物送了,收不收得到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徐福往場下方士望去,「既是蘇道長一番心意,你們怎地還不收下?」
小草望著殿頂飛來飛去的小鳥,也好奇到底要怎麼收。
卻見場中已有幾人出手,快如閃電,還未看清,九隻彩雀像是被繩子綁住般,呼啦一下盡數歸於人手。
徐福一笑,「多謝蘇道長饋贈,你們還不上茶?」
一位方士朗聲道,「茶已上了,只等貴賓品評。」他走到蘇輓歌的桌前,揭開錦鍛,不知撥弄什麼機關,卻見案上兩個小紙人緩緩站起,共同托起一杯香茶,還熱氣騰騰,馥郁芬芳。
「多謝!」蘇輓歌也不客氣,接過茶杯,「茶是好茶!只是這紙人只會舉杯,未免乏味,不如來段舞蹈,才顯意趣。」
「門主說的是!」秋雲染出列,從袖中取出一把剪刀,拿了幾張彩紙,隨手剪出幾個紙人,撒於庭中,釘上幾根銀針,那紙人當真翩翩起舞起來。
「舞姿曼妙,果然凡間難得一見。」徐福笑問自邊,「你們難道就不來助助興麼?」
又一位方士出列道,「貧道不才,就送幾隻小蝶助興吧。」
見徐福頷首,他在場中撒下一把金錢,小草聞到淡淡香風,忽見金錢化為蝴蝶,圍著紙人翩然起舞。
「歌舞既備,豈可無酒?」蘇輓歌又發話了。
商瓷往前一步,從旁邊取過茶壺倒空,「借此一用。」他將茶壺在手中快速搖了幾搖,忽地大喝一聲,「酒來!」
再晃茶壺,果然又有水聲,商瓷溫和一笑,走到徐福面前,「請宮主品嚐。」
旁邊辟邪早奉上空杯,酒入杯中,色如琥珀,香氣四溢。
徐福一飲而盡,讚道,「果然好酒!來而無往非禮也,再借一杯好酒,我們借花獻佛。」
商瓷又注上一杯,旁邊一個方士接過,放進幾顆蓮子,微微搖晃,卻見酒杯中瞬間開出幾朵小小蓮花,探出杯口,清新可愛。
這一番你來我往,看得小草目瞪口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這些凡人怎麼能玩出這麼多花樣。
忽聞花仙水掩嘴輕笑,「不得無禮!」蘇輓歌出言斥責,卻毫無責備之意。
花仙水嬌聲道,「這長生宮和我們萬壽門的法術倒似旗鼓相當,只是有一樁,卻無論如何也及不上我們。」
「哦,還請花姑娘不吝賜教。」徐福謙和的問道。
花仙水柳腰款擺,手撫著放置在身前的一縷長髮,一雙妙目掃過長生宮眾人道,「我們萬壽門雖小,但對男女一視同仁,皆可修習法術,這偌大的長生宮怎地如此狹隘,淨是男子?」
小草一口氣噎在胸中,好不容易才壓制下去。女子?不會讓她出來單挑吧?
徐福笑道,「誰說長生宮中沒有女子?小草,過來。」
讓我出去幹什麼?容不得她多想,南衛仁在旁邊推了她一把,小草暗自瞪他一眼,畏畏縮縮走了出來。
「這便是我新收的小徒。」徐福如此介紹。
花仙水上下打量著小草,目光落到她腰間繫著的紫金小葫蘆時,目光中流露出幾分訝異,輕咦了一聲。
「沒想到,長生宮新收的小弟子,居然也有如此道行!」蘇輓歌在後面不冷不熱的道,「小花,不如你跟她比比。」
小草手心已經微微攥出汗來了,這幾人的目光忽然變得好奇怪,像是看出了她的底細。
「蘇門主說笑了,小草才剛剛入門,很多東西還不會。」徐福出言解圍。
「那請問她會什麼呢?就比她最拿手的可好?」
小草背上的冷汗涔涔直冒,早知道就把這惹禍的葫蘆藏懷裡了。她會什麼?她什麼都不會!難道要用法術麼?
「我這小徒,什麼都不會。」徐福倒是老實,一言就拆穿了她的底,「只是人老實,從來不說假話而已。」
呼!小草一顆心落到了實處。好險,沒事,沒事了!
「哦,是麼?」花仙水開始圍著小草打轉,若有若無的觸碰著她的手臂。
就在那一瞬間,小草敏銳的感覺到了,有妖氣!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幾人,這些,莫非全是妖怪?
花仙水笑意愈濃,媚眼含波,「那不如,我們就比這個。」
比什麼?小草查覺到她眼中的不善。
「說實話,不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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