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正雄赳赳、氣昂昂的下定決心,要排除萬難,賺到十兩銀子。小良子感動之餘,卻仍不失理智的兜頭給她潑了盆涼水。
十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你要怎麼賺?你會做什麼?你上哪兒賺去?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有想法是一回事,能不能實現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拜託你這小孩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直接?小草被問得啞口無言,想了半晌道,「我去做丫頭不行麼?阿姜一個不夠,要加上我就夠了吧!」
嗯,如果你倆都簽賣身契那就夠了。可你還怎麼找哥哥,這輩子你倆還有什麼盼頭?再說,去大戶人家做丫頭可不是這麼簡單的!端茶遞水,洗衣做飯,掃地擦桌那都是最低級的,要時刻保持高度注意力,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圓滑的處理大家庭內部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沒一件事是容易的。最重要的是還要會討主子歡心,讓你幹什麼就得幹什麼,哪怕是讓你趴在地上做牛做馬都不能違抗。
小草聽了一半就暈菜了,敢情丫頭也不是這麼好當的,她是沒希望了。
末了,小良子還道,「別說是你了,就是阿姜姐去了,依她那直來直去的火爆性子,沒三天就能跟人鬧翻天。輕則挨打,重則喪命!還有,若是男主人……」他欲言又止,「反正你們是絕對不行的!特別是你,既不懂人情世故,又不會家務,人還特別老實,鐵定會吃虧,就連寶柿都比你強!」
小草鬱悶的嘟起了嘴,「我有這麼差勁麼?」你要說我比不上姜女郎我認了,怎麼連寶柿都不如?
小良子說的都是實話,可大實話和良藥一樣,雖然治病卻是苦口的。但大實話和良藥又不一樣,生病的時候大家不管願不願意,還都知道吃藥,可大實話大家常常就不能接受了。人的嘴巴酸甜苦辣都能嘗,可人的耳朵能嘗東西麼,哪怕是人參燕窩倒進去恐怕都不會好受吧?所以耳朵比嘴巴嬌貴,耳朵也比嘴巴難伺候。別以為人家不出聲就不拿它當回事,嘴巴說得再好聽,也要有雙能聽的耳朵,否則就是對牛彈琴,浪費表情。不信你拿鏡子照照,是不是耳朵比嘴巴長得高,這就是地位,所以嘴巴要學會討好耳朵。
小良子是多機靈的小孩啊,馬上換了個比較委婉的說法,「你以前生活的地方太淳樸了,所以世間的許多東西都不太明白。」
小草這才勉強接受了。那還有什麼法子能快速致富呢?
「當然有啊!」二人已經來到相府後門,小良子隨口道,「十兩銀子對我們來說很多,可對有錢人來說簡直就是九牛一毛。你若是認識丞相大人,讓他送你個百八十兩應該都不成問題。」
問題又繞回來了,他們若是認識李斯大人,還用回回在他家後門蹲著逮兔子麼?剛埋伏下,就瞧見那書僮又鬼頭鬼腦的溜了出來。
跟上!小良子非常熟稔的作個手勢,兩人尾隨而去。
今天他換了條路線,往城西而去,那邊是平民聚集之所,不若東邊繁華高檔,街上卻更熱鬧。販夫走卒,挑擔提筐,菜蔬瓜果、魚肉花朵、針線脂粉、盆碗鍋罐,擠得滿滿當當,連走路都得側身而行。東西雖小,但是琳琅滿目,看著頗為有趣。
目標人物今天好像沒和人相約,就他一人悠閒自在的隨處亂逛。東瞅瞅,西望望,一時買個果子啃啃,一時買個竹哨吹吹,玩得不亦樂乎。
這會子,他蹲在一個賣小狗的小販前不走了,看著那一窩剛出生不久的小狗興致勃勃。挨個把每隻小狗都抱著逗弄了一遍,又依依不捨的還給老闆,起身便要離開。
那小販賠了半天唇舌和笑臉,也沒做成生意,有些不悅的抱怨起來,「既然不買,還一隻隻的看!這不成心調戲人麼?沒錢窮逛個什麼勁兒!」
書僮一聽,就不樂意了,「你這老闆,怎麼說話的?」
「我就這麼說話了,怎麼著?你既沒錢,到我這兒來湊什麼熱鬧?好玩麼?也不瞧瞧自己多大了!」小販不甘示弱的搶白道。
「你——」書僮怒了,「誰說我沒錢了?」他從懷裡取出錢袋打開顯擺道,「就是把你這一窩狗買下都夠了!」
「那你買呀!」見著真金白銀了,小販心中暗喜,開始激將。
同樣見錢眼開的還有後面的兩個大尾巴,小草的眼睛當時就亮了,「小良子,你看他有沒有十兩銀子?」
「還有多的!」小良子非常肯定的說,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心領神會,今天就衝著這十兩銀子,一定要認識他!
看看四周,小良子低聲道,「你在這兒盯著,我去去就來。」
書僮雖然年輕氣盛,可還沒被氣糊塗,他嘩啦一下又把錢袋口子拉上了,「我為什麼要買?才不上你的當!」
小販不屑的道,「怕不是你自個兒的錢吧?做不了主是不是?」
「錢在大爺手上,我愛買不買!」書僮反唇相譏,得意洋洋的晃著錢袋,還跟那小販卯上了。
小販正待火上澆油,做成這筆買賣。
幾個小孩跑了過來,「讓一讓!讓一讓!」
有個小孩故意撞了書僮一下,錯手之間,小草看得清清楚楚,那孩子已經把書僮的錢袋搶了去,趁那書僮還沒反應過來,撒腿就跑。
「搶錢啦!」小良子忽地冒出頭來,一把拉住了書僮,「大哥!有人搶了你的錢袋!」
這不廢話麼,明擺著的事情還需要你來解釋?你抓著我幹嘛呀?書僮沒來得及多想,拔腿就追。
小良子回頭沖小草一使眼色,「追!」跟著書僮就跑了起來。
狹窄的巷道,走路都費勁,這一跑起來,簡直是雞飛狗跳。
「我的罐子!」
「我的魚!」
「我的花!」
……
輕便的籃筐趕緊挪挪,挪不了的,就護著自己的地盤,像守門員般,見腿推腿,見招拆招,「踢到鐵板概不負責!」
好幾次小草都差點摔下去,卻又被人撈了起來,不是見義勇為,更不是見色起意,而是怕她摔下壓壞了自己的東西。就這麼,大家居然毫髮無傷的衝出了這巷子,小草覺得簡直就像是場奇跡。
方纔那幾個小孩交錯跑著,已經不見了蹤影,書僮正有些茫然的左右張望,小良子毫不猶豫的指著左邊道,「在這邊!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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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哇!今天收到一張小粉紅哦,好幸福哦!要不俺都快忘了自己還在PK鳥!沒說的,今晚加一更!└(^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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