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瞧你那點出息！哭哭啼啼的跟丫頭似的！」龜爺爺拄著枴杖，顫巍巍的湊近人堆裡。不屑地給了我個白眼。「我瞧這樣子，應該是契約的反噬吧。」
我手腳一陣亂爬，撲騰到龜爺爺身邊，這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龜爺爺，您知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恩……」老爺子盯著小哈看了半晌，「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
「龜老，您就別賣關子了，」冶封開口幫我求情，我感激的衝他送上一個飛吻，結果他下一句話就讓我想飛刀砍死他，「看小琰那緊張勁，你再不說很有可能被他撲騰的擠回池塘裡，以您老的速度而言，再想返回來看熱鬧，只怕明天的太陽都要落山了！」
「一邊去，臭小子，好容易看琰小子緊張一回。你看他來魅影森林這麼久，除了在廚房被煙火熏的，還什麼時候掉過一滴眼淚，說過一句軟化，連人家聖階法師都被他劈頭蓋臉罵回去了！」龜爺爺說『臭小子』的時候，舉起枴杖衝著冶封揮了揮，說道罵聖階的時候，又轉回身對著我兜頭蓋臉一陣杖影。
我閃又閃不開，擋也不敢擋，拼著肩頭後背挨了幾杖，趕緊一陣低頭作揖認錯「爺爺，祖宗，我知道錯了，小子以後一定多衝著您哭兩鼻子。」杖影更密集了……，我趕緊繞著老爺子轉圈跑，「老祖宗，我真的錯了還不成麼，我這就去給聖階道歉去，你別打了，我以後對他恭恭敬敬，見面作揖，告辭鞠躬的還不成嗎！」
「混小子，就會耍嘴皮子。」龜爺爺停下無影杖，枴杖拄地「咄」的一聲，打完收工，臉不紅氣不喘，伸手向我身後一指「剛說什麼了，還不趕緊給我認錯道歉！」
我轉過頭，看看百米開外背著雙手，跟著林奇走來的聖階老頭，一陣尷尬，丟人了，被家里長輩攆著亂竄，還被外人看見了。
「老咯！契約這東西，妖族都幾百年沒見過了……不過，想當年，人類的法師最愛研究這個。」龜爺爺看我沒動靜，又小聲在我身後嘀咕了一句，聲音不大，剛剛好我能讓聽見。
我一陣大喜，老爺子我愛死你了！
趕緊上前兩步，對著聖階法師深鞠一躬：「那日篝火晚宴上，小子出言無理，衝撞了聖階大人，還請大人海涵。小子在這裡給您賠禮了！」
聖階停下來往旁邊讓了讓，眼中戲謔一閃而過，隨即正色道：「算了吧，黑主已經因為那事被龜長老杖責過了，老朽要是再受黑主一禮，豈不讓人說我以大欺小。更何況，當初是我動了殺心在先。」
「多謝聖階大人！」我施完禮閃到一邊，嗚嗚嗚，龜老爺子，祖琰以後再也不燉王八湯喝了！
「菲林，別理那混小子，來來來，幫我看看這是不是那所謂的契約反噬，自從避入魅影森林，妖族都幾百年沒見過契約者了。」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我的心語，龜爺爺瞪我一眼，叫過聖階一起研究小哈去了。
我長出一口氣，用胳膊肘碰碰身邊的林奇，「法師大人，多謝了哈！」
「小意思，回頭請我吃頓好的就行了！」林奇大言不慚，「放心吧，老師早有準備，我去請他老人家的時候，他正研究那本《契約大全》呢！」
不會吧，「正研究」，那就說明其實沒多少研究吧？
「菲林，這是怎麼回事，所謂的契約反噬又是什麼？」大狐狸問出了我想問而不敢問的問題。
我趕緊向前兩步，洗耳恭聽，林奇也緊跟著我，一副生恐漏聽什麼的架勢，我一陣腹誹，搞什麼啊，這小子什麼都不懂，不會跟我一樣是穿來的吧……
「人類城鎮中的奴隸街，您有去看過吧，」看著冶封和赭燁點點頭，聖階繼續道：「奴隸的來源不外乎戰亂的俘虜，窮凶極惡的罪犯，雖然也有落魄無依自賣為奴，和被人掠來販賣的。但大部份還是心懷不滿，有的會想著逃走，嚴重的噬主的不是沒有出現過。於是便出現了奴隸契約，這東西對主人沒什麼影響，對奴隸卻有著極強的約束作用。」
「嗯，契約很早就出現了，《戰前史》中也曾提到過，人類曾派契約奴隸上前線做炮灰。只是，我記得沒有關於反噬的記載……」大狐狸皺眉說道。
「鑒於契約的強制性，就算是高階強者，被迫簽訂了奴隸契約之後，反制其主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而且由於反抗所帶來的嚴重後果，千百年來敢於對抗契約的例子也是寥寥無幾。」聖階法師道。
「那要怎麼辦？」「什麼後果？」
我和林奇同時出聲。
冶封拉過我，揉揉我的腦袋，「別急，寥寥無幾就說明，雖然少，但也還是有的！」
聖階看看自己的穿越徒弟：「後果就是以消耗生命為代價，換取一段時間的自由，或者更短時間之內的契約逆轉！」
「到底怎麼回事？能不能治，您給句准話啊！」這老傢伙越說越懸，要不是小哈的命還得著落在他身上，我現在就去給他燉毒蘑菇去了！
「小哈簽過奴隸契約的主人是你，他現在這樣也是因為你，黑主，」聖階法師盯著我，目光灼灼，「能不能救他也全在於你！」
說道這份上，我突然平靜下來了，拍拍冶封，示意他我沒事。然後走到小哈身邊坐下，用手撫mo著笨狗狗的腦袋：「說吧，到底怎麼回事，我們兩那個契約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才能救他，明明白白說給我聽吧！」
赭燁、冶封和林奇也都學我，盤膝圍坐在地上，龜爺爺用枴杖敲敲我的腦袋，也坐下了。大家就好像幼兒園的小朋友排排坐吃果果一樣，乖乖的等聖階大人給我們傳道解惑。要不是現在事關小哈生死，我一定第一個笑噴過去。
「黑主當初買下小哈的時候，有一紙契約書，您還記得吧！」
我點點頭，想起那張寫著「項少龍」的羊皮卷……我以為是財產交割合同呢！
「從那時起，契約生效，小哈就是你的奴隸。」
「可是我把『契約書』還給小哈了啊，合同不會自動解除啊？」
「您到底要不要聽！」聖階老頭一臉白鬍子全被我氣得翹了起來。
「好好好，我不打岔，您繼續說！」
「契約生效之後，作為主人的您，可以在願意的時候感知到奴隸的想法，以及發現逃奴的位置。至於奴隸，則沒有這種能力，而且如果想要噬主，則會被契約反噬，輕則癱瘓重則死亡。想要感知主人的位置也是一樣，會加速生命力的流逝。你被盜賊劫持的那天晚上，由於高階盜賊的祝福，我們沒有辦法感知你的位置，不得已，小哈在短時間內逆轉了契約，得知了你的方位，所以你才能輕易脫險。現在這種狀況，就是反噬了。」
「明白了，那現在怎麼救小哈？」我攥緊拳頭，緊張的看著聖階老頭。
「把當初沾了你鮮血的契約書拿給我。」聖階伸手到我面前。
「……」
「又怎麼了？！」
「剛才說了，那東西我送給小哈了，我當時以為那就跟賣身契差不多，還給他，他就自由了啊！所以現在我也不知道那東西在哪。沒別的辦法了嗎？」我雙手一攤，雙肩一聳。
「！」聖階大人被我氣得眉毛倒豎，「你以為契約是那麼容易破解的？光把契約書還給奴隸就可以解開契約的話，百年前就不會出現成千上萬的奴隸無辜枉死在戰場上的事了！」
「那怎麼辦？」我也心虛了，沒文化害死人啊！要早知道那張破破的羊皮紙那麼重要，我也謹慎點還給小哈啊！「你不會把那張羊皮紙當拖鞋咬掉了吧？」我怯怯的看著小哈。
小哈努力抬起頭，把嘴巴扭到我手指的位置，狠狠一口下下來……
「哦，沒有咬掉啊！」你現在是病號，沒力氣就不要亂撲騰，咬的人癢癢的，我伸出另一隻手，撓了撓被咬到的地方。
「那到底是放哪了？」我問小哈。
小哈「……」
「扔了？丟了？吃了？」
小哈「……」
「不是說主人能知道奴隸的想法嗎？為什麼我感覺不到？」我問聖階。
「你個臭小子！」聖階沒回答，龜爺爺的枴杖又下來了，「靈魂溝通是那麼容易的事嗎！你小子給我認真點，小哈的時間可是不多了，再嬉皮笑臉的，真來不及了，你哭都沒處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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