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天究竟做了幾次,最後搖持暈倒在了江樓月的身上。直接的後果就是搖持的病是因為出了一身大汗而好了,但是身體卻因過度使用又在床上躺了三天。
三天裡,搖持惴惴不安的。因為小淮的臉黑得與包公有得一比,搖持也意識到自己有錯在先,只能乖乖地躺著,即使是面對黑糊糊的藥汁也毫無怨言的吞嚥下去。看著搖持因為苦藥而皺緊了眉,小淮只覺一陣暢快。
那天他在晚飯的時候跑去少爺的房間,沒想到被一個黑衣的蒙面人攔在了門外。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少爺有危險,才想著奮不顧身地衝到房間裡,一陣讓人耳紅心跳的呻吟聲從屋子裡傳了出來。如小貓般細膩的春叫聲帶著無限的歡樂與痛苦。
小淮的臉一下子黑了。少爺,你們這是……小淮有氣有羞地跑回了房間。接下去幾日小淮都是板著臉孔無視自己的少爺,雖然還是照樣伺候他洗澡、擦藥。
看著少爺身上那青青紫紫的吻痕,小淮從最初的害羞、氣憤到後來的面不改色,他越來越佩服自己的淡定了。
自那晚起,王爺隔三差五便會來過夜。有時候只是單純和少爺下一夜的棋、或者畫畫寫字,但有些時候,只要少爺的小臉一紅、王爺凌厲的目光朝他一掃,他便知趣地退下了。
好在遙心閣算是王府比較偏的一處,平時都是很安靜的。只是人多嘴雜,王爺這樣天天往這兒跑也不是辦法。要是讓王妃知道了……小淮的心一跳,真不敢想像,要是王妃知道了這件事。
他自小就是王府的人,在七歲的時候被少爺從廚房的雜物間帶回了遙心閣,從一個做雜物的小下人一躍成為搖持公子的貼身小廝。不再挨餓受凍,不再要幹粗活。少爺就像對待家人一樣對待他,讓他生出了無限感激。
雖說這事兒對於王妃來說可能有點殘酷,畢竟自己的丈夫與自己的弟弟勾搭在一塊兒了,可是這感情的事兒啊誰能說清楚呢?不然少爺三年前也不會帶著他離開這兒了,既然回來了,也就這樣吧。至少現在的少爺很開心,面色比以前好多了,也經常能看見少爺那害羞的笑容了。或許,那叫做幸福吧。
日子在不知不覺間又過去了大半個月,寒冷的冬季悄然而至。
今年京城的冬天似乎特別冷。昨日還是秋風爽爽,第二天就得穿上厚厚的衣服了。再過幾日,棉衣也要穿上了。
冬風陣陣,寒冷刺骨。掃起地上的枯葉,在空中盤旋了了兩圈又悄然落下。
光禿禿的樹枝在風中顫顫畏畏得擺動著。偶爾遠處傳來一兩聲鳥叫,在安靜的空氣裡顯得格外淒涼。
這樣的天氣,消磨了人們的活力。大多都呆在自己家裡圍著爐子取暖。平時熱鬧的街道也因為異常寒冷的天氣比往常冷清了不少。
搖持因為天生畏寒因此整日待在遙心閣,除了偶爾前往浣清閣找江樓月基本不見他走出去。即使只是去浣清閣,也會被層層疊疊地穿上多件,再披上披風帶上帽子,整個人包得幾乎只剩下兩個眼睛在外頭。每次都會讓江樓月取笑一番,縱然搖持為此抗議了好多次還是敵不過小淮的囉嗦只能作罷。
屋裡一天到晚都燒著碳使得房間裡暖和得很,床周圍有一大塊地上還鋪著江樓月讓人送來的暖毛地毯,說是怕搖持凍到而特意問宮裡要的。
搖持因為江樓月關心他而倍感溫暖,赤腳踩著軟軟的毯子,心裡比吃了蜜還甜。
平時待著沒事,搖持便把小文和錢寶寶都叫到屋子裡練字。雖然他們還是小孩子,但有些功課是不能讓他們落下的。而兩個小傢伙自然也開心地圍著搖持轉悠,左一聲「阿持」右一聲「阿持」叫得很歡。有了兩個小傢伙再加上一個小淮,搖持閒著的日子並不是太無聊。
一日,搖持早早地便被小淮從暖暖的被窩里拉了起來,然後被迫穿上衣服,也不知道小淮從哪兒取來了一件狐裘,雪白的皮毛軟軟的柔柔的很是舒服。將他罩在兩件裡衣上居然絲毫不覺冷。問小淮是從哪兒取來的,卻被小淮一個很「你很無知的白眼」。果然,回來之後小淮被自己寵壞了。搖持無奈的笑笑。
步出室內,一陣寒風吹來令搖持打了個哆嗦,有些不習慣了。
「小淮,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呀?」搖持一身白衣,狐裘披身。在風中顯得修長而貴氣。難得的竟然沒有戴帽子,長長的黑髮高高束起,髮梢隨著風吹而肆意地飄散。
「保密!」小淮神秘地一笑。
搖持見他不說也沒多問,繼續跟著他走。
出了原以為會很短的路竟然走上了大半個時辰。「少爺,到了!」小淮回過頭興奮地對搖持道。
眼前是一大片波光粼粼的湖面,風刮過湖面漾起一層層波紋,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特別耀眼。搖持不覺被這樣的美景吸引住了。
「少爺,這邊!」小淮拉起搖持跑向不遠處的一艘停靠在岸邊的舫船。
那是一艘樸素簡單的舫船,船頭的桅桿高高的樹立著,一眼望去只有兩個灰衣的青年站在船艙前,與搖持見過的畫舫船隻不同,更顯得莊重。
「少爺,慢些,小心點。」小淮牽著搖持的手一同走上船板。
「小淮,你這是要幹什麼,這是人家的船,我們沒有經過人家的同意怎麼能隨便上來呢。」
「誰說不認識的。」小淮回過頭對搖持一笑,硬是將搖持拉上了船。
「搖持公子!」船艙前的灰衣青年見搖持上船來了就抱拳打招呼。
搖持一愣,很些不知所措,只能微笑點頭示意。
「少爺,你進去吧。」說著一把將搖持推進了船艙,小淮拍拍手,任務完成他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了。
艙裡很暖暖的,重重紗帳讓搖持看不清裡面是什麼情形,有些忐忑地掀開紗帳往裡走。越走搖持心跳得越快,因為空氣瀰漫著一種熟悉的味道。
「啊——」搖持一聲驚呼,纖腰被強壯的手臂一握往懷裡一帶撞上了一個強壯的身子。
「怎麼來得這麼慢?」磁性的聲音帶著些許調笑,在搖持的耳邊輕輕響起。惹得搖持身子一顫,耳根子立馬紅了。
「我,我走得慢了點。」搖持糯糯地道,將小臉埋入江樓月的懷裡。
剛剛進來了之後就聞到那股子龍誕香的味道,再想想小淮那神秘的表情也就猜到是他了,只是不敢輕易肯定。
「怎麼樣,大早上讓你走上一段路還行吧。」江樓月將搖持帶到床邊,體貼地替他脫去狐裘衣服只剩中衣,又彎腰將他的鞋子脫下放到一邊,讓他躺在床上。從旁邊拿過一條薄被替他蓋好。
搖持被江樓月這系列溫柔的動作感動得一沓糊塗,蒼白的小臉透著淡淡的紅暈,道:「沒事,只是有點累。」
今日的江樓月隻身穿一件白色錦衣,紫玉冠束髮,顯得高貴而淡雅。看得搖持心神有些恍惚,心跳更是厲害。
江樓月也躺上了床,一把將搖持擁在懷裡。「天氣很冷,本來想讓轎子來接你的,但想想你也要多出來走走。所以我就告訴小淮叫他帶你出來了。」細細地訴說,將搖持冰冷的小手包裹在他的大掌中然後伸進自己的裡衣取暖。
「嗯,挺好的。雖然有點累,但確實挺舒服的。」搖持明白江樓月的心思,心裡很是開心。
「累就睡會兒吧。反正要好一會兒才到」修長的手指理了理搖持額前的碎發,江樓月溫柔地道。
「去哪裡?」躺下來之後搖持有了些睡意,閉上眼睛問。
「你一會兒就知道了。」江樓月輕聲笑笑。
搖持又往江樓月的懷裡鑽了鑽,「恩……那我要睡了。」很快便呼吸平穩睡著了。江樓月低頭親吻了一下抱著的搖持的額頭,閉上眼睛一同進入了夢鄉。
「唔……」搖持迷迷糊糊醒來,發現有個人看著自己。過了一會兒終於清醒過來才看清是江樓月。他此刻手撐著頭很溫柔地看著自己,「醒了?」
「嗯,我睡了很久嗎?」搖持下意識地往江樓月身上靠靠,他總是對月的懷抱沒有任何抵抗力。
「沒很久,你累壞了吧。」低頭吻吻搖持的臉頰。「既然醒了就起來吧。」說著便起身站了起來。
「要去哪裡,你還沒有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呢。」搖持捲起身上的被子抱作一團。
「替我更衣我就告訴你!」江樓月狡黠地一笑,顯出無限風情。
「好。」搖持想都不想得就答應了。從床邊的軟榻上拿起了江樓月的衣物替他更衣。
搖持覺得這一刻自己就像是月的妻子,能為他更衣梳洗。沒有旁人的打擾,他可以肆無忌憚地將自己的愛意釋放出來而不是像從前一樣把它深深的、深深的藏在心裡,縱使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也只能在夢中思念。
那樣的感覺真的很痛苦。所以現在能站在月的身邊總讓他有點做夢的感覺,受寵若驚?或許吧。他現在都不敢想像如果他又回到過去的境地究竟會怎麼樣,他想他會承受不住、完全崩潰的吧。
原來不知不覺間愛這個男人已經愛得如此之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