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龍鳳和鳴第七十五章一》
靖順四年七月初二,欒國與天朝長達半年多的邊境戰爭,終於在欒國可達的一紙和戰請書之下宣告停罷。不論高高在上的皇宮貴族們怎麼想,苦了半生的平民百姓和在戰場上流血拚命的士兵將領們總算喘了口氣。他們哪裡管得了那些勾心鬥角,對普通人而言,活著一生也不過求個溫飽而已。所以對於休戰談和,沒有人能比他們更開心了。
靖順四年七月二十五,兵部侍郎安咎與門下奏事掾史樂傅一同到達天朝汝陽關,與欒國大將軍離仲卿圍桌商談。爭爭吵吵整整過了五日之後,於七月三十日當天,終於兩方簽下靖欒邊議,握手言和。
靖欒邊戰是李允打從登基以來的第一次國戰,靖欒邊議自然也就成了第一份國約。無論是對剛經歷過改朝換代陣痛的天朝上國而言,還是對於艱難擺脫傀儡皇帝悲哀命運,希翼有朝一日能大鵬展翅,傲視群雄的李允來說,都萬分重要。
幸而前景雖然不大樂觀,但結局倒也還不錯,樂傅的伶牙俐齒在談判桌上發揮得淋漓盡致。靖欒邊議詳約包括以下:一,欒國即刻退兵,不得滯留天朝境內;二,欒國因為無端擾民,雖然是山賊趁隙作亂,但於理不合,需賠付天朝白銀四百七十五萬兩,分兩年期付。年息不計。三,五年為期,天朝與欒國兩方無論緣由為何,皆不得擅自動兵…
靖順四年七月三十一日。欒國步兵五萬,騎兵兩萬,槍兵一萬人由副將帶領齊齊退出汝陽關。主將離仲卿則隨同廣陵王爺和幾名天朝要員一同返回帝都,親自將欒國可達淳於宇冬所寫國書遞交予靖宗。
一切都在情理之中,按照眾人預先設想的路線發展著。偏偏此時就出了異狀,被廣陵王爺救下後便一直不肯回國地殊蓮公主淳於靜殊,堅持要同大部隊一起到帝都去。否則誓不罷休。
欒國女子不同於天朝閨秀一樣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雖然比不得沐國巾幗豪放。但身為可達最為寵愛的ど女兒,殊蓮公主這點請求自然是無人膽敢駁回的。眾人嘩然之後也是樂見起成,王爺配公主,誰又敢說不是天生一對呢?
俗話說著巧,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對外天朝自然得意,對內卻是平波生浪。海底不寧呀。一個月來,郁江,灤河兩岸各大州郡以商業重縣為中點,一股股不安的風聲漸漸傳了開去。
起先不過是河陽羅誠大商行分號的一名小主事被官府緝拿,投入大牢次日便懸屍城門,罪名是私自進行食鹽買賣。本來死了一個小商人沒什麼大不了的,但不知道怎地情況,事態竟然猶如石投入池一般。初時無聲不響。但卻會一圈連著一圈不斷引出新的波紋,直至影響整個池面。
河陽羅誠,到溳坊富貴,再到黔陵廣定,最後居然連天朝最大地連鎖商戶醴原順和也和官府公然槓了起來。商業從來就是一個圈子,一環套一環。誰都跑不落。大家尚且如此,那些中家小家自然也是一個都跑不落。通通被套進了「私販食鹽」的怪圈子中。
沒權沒勢地平民百姓很好處理,不是殺了就是砍了,但是聽聽四大商行的名頭,常人都得抖上兩抖。士農工商,買賣人最不被人瞧得起,但瞧不起是一回事,打交道是另一回事。有本事這輩子你就不用錢,否則無奸不商這話可不是說來好聽的。能混到打通全國財脈的地步,背後總是有些關係的。而且這關係還不小。官商相互。互得其利嘛。尤其醴原的順和商號,靠著的可是慕容家族。動一發而牽全身呀。而瘋狂抓捕販賣私鹽商人地官員,又多是蕭中書的親信,此間關係如何,不得不說是耐人尋味。
漸漸的,懲治食鹽走私的聲音反倒被另外一股聲浪給壓了過去。先是數名小吏上疏,彈劾中書侍郎蕭威濫用職權,私自囤積災區糧米鹽面。當然這些奏折是過不了中書省,連帶參與的人都一同被投入獄中枉死。可似乎原本都甘願當縮頭烏龜的官員們,突然之間都變得大義凜然起來,上疏一封接著一封,彈劾的罪名也由最單一的「私囤糧米」羅織得越來越大,什麼貪贓枉法,濫用職權,藐視君威,剋扣軍餉,挪用國庫銀兩等等,五花八門,應有盡有。蕭威縱使權大於天,也封不住悠悠眾口。待到最後,就連被譽為「清門華府」地御史世家華家,也上列奏折,彈劾中書令蕭威大小罪名共計二十九等。
帝都更是莫名湧出許多難民,天天哭號不止請求面見皇上,告御狀。
據史料所載,靖宗李允遍觀三尺餘高之疏折,及各地災民通呈紙狀,大怒於心。遂信手抄起一枚百玉石鎮,猛擲向中書威額首。威惶恐而不敢躲閃,靖總痛斥:「豬油蒙心,不見日月。民為水重,君且為舟輕,水要覆舟,焉有餘力。何況汝子!」
當即下令,命門下侍郎慕容漣為欽差大臣,全權徹查蕭威一事。務必將事情本末由一而終統統查個明白,不得有半分遺漏。慕容漣得此旨意自然狂喜萬分,他又怎麼可能遺漏什麼,只怕是要添油加醋一番吧。
朝夕之間,榮耀滿門若蕭氏,居然也會有樹倒猢猻散,門庭冷羅雀的淒涼之感。這能不能算做此一時,彼一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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