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市中心園是陽城市內座歷史很悠久的心曰在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這裡就是外國領事區。公園內古木參天,綠樹成蔭,是陽城市中心難得的清靜之地。在公園的東北角上有一個建有十幾棟歐式小樓的住宅小區。在寸金寸土的陽城市中心,有這樣一個位置絕佳,鬧中取靜的住宅小區本身就說明了這裡的住戶不凡的身份。不過。陽城市的人都知道,這裡就是陽城市的常委院。
常委院二號小樓二樓的小客廳燈光透明。難得沒有出去應酬的陽城市委副書記、市長塹立群正悠閒的靠在沙上翻看著一本有著名作家二月河寫的《雍正王朝》。這本書早在幾年前就改編成了電視連續劇。據說還創下了當時全國的收視紀錄。平時忙於公務的塹立群當然不可能有時間看電視,就讓秘書把書找來。沒事的時候翻上兩頁。書中的情節,特別書中描寫的幾位阿哥爭位以及雍正幾位後的政治鬥爭讓塹立群非常感興趣,回想自己走過的歷程,和書中所描寫的政治鬥爭從本質上何嘗不是一個道理。
塹立群已經五十有六,做完這屆市長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就該退居二線了。但是塹立群從一開始就不甘心。如果能坐上正省級的位子,他就能幹到六十五歲。本來,去年年底原任市委李書記退居二線,調任省人大副主任的時候,他是有機會能接任省委常委、市委書記這個位子的。
省委常委,早在六年前塹立群從延河市市委書記提拔成為遼河省副省長的時候,就是塹立群心中的目標。
應該說些立群也是一個比較能幹的市長。在延河主政的時候,他不但把延河市的經濟從省裡排名比較靠後拉到了前幾名,而且大力提倡城市建設。使得延河這座東北的小城徹底改頭換面。成為一座新興的城市。憑借這兩項政績使得塹立群在五十歲那年成為了遼河省的副省長。當時,在遼河四套班子中還是比較年輕的一位。在副省長的位置上幹了不到三年又被任命為省會副省級城市陽城市的市長。級別雖然沒有變化,但從一個副省長到主政一個副省級城市,對於塹立群來說方,疑是重用。而且當時的省委常委、市委書記已經六十出頭,不出意外的話,他可以順利接班。但是當機會就在眼前的時候,許斌空降成為了遼河省委常委、陽城幣委書記。這讓塹立群的心裡很不平衡。
從副省長到市長,在陽城這座城市塹立群已經待了六年了。特別是擔任市長的這三年多時間裡,笠立群已經牢牢地把握了陽城市的大權。塹立群喜歡搞城市建設,這不但能給些立群帶來政績而且還給他帶來巨大的利益。不過,在陽城的經濟建設中,塹立群依舊沿用當時在延河市的手段。但卻非但沒有把陽城市的經濟搞上去,反而呈逐年下降的趨勢。
實際上,陽城市作為一個。大型的工業城市絕不是一個
在些立群上任之初,曾先後幾次在不同的會議上強調,要給外商投資創造一個良好的環境,其中包括娛樂環境。甚至公開指責公安機關,你們老到賓館、娛樂場所查什麼?與此同時,他還讓稅務部門收三陪姐的個人所得稅,這實際上等於向社會出信號:三陪小姐在陽城是合法的。在塹立群這種為外商創造良好娛樂環境思想的支配下,陽城市的色*情娛樂行業迅膨脹。全國各地的三陪小姐雲集陽城,陽城市的大街小巷到處都是洗頭房、練歌房、桑拿浴、足療屋。然而,陽城市的招商引資工作並沒有因為塹立群創造的所謂給外商投資創造一個良好的環境有明顯的提高。反而,遼西工業區的國企紛紛倒閉停產,到處充斥著下崗工人。
當然,塹立群的思想解放,不僅僅表現在創造投資環境上,上任不久就利用輿論開路。瘋狂地唱起了美化城市之歌。爾後。他還感到不夠勁兒,又極「富有戰略眼光。地搞起了兩個常的特大工程。一是在一環和三環之間,搞了一個大二環;提前八年圓了陽城的二環夢。二是圍繞大二環,他非常有想法地決定建立百里環城體系百里水上帶狀公園。
這兩個大的工程給塹立群帶來政績以及巨大利益的同時,不但把陽城市的財政資金消耗一空的同時,欠下了銀行高額的貸款。而且也欠下了幾十萬下崗工人數十億的債。或許正走出於這個原因,遼河省委最終沒有把塹立群放到市委書記的位置上。而是接受了中央組織部推薦的許斌。
許斌是從再中央調過來的,在陽城沒有任何的根基,而且比塹立群要小十多歲。雖然許斌後面有中央幾個大佬的影子。但是塹立群根本沒把許斌放在眼裡。
自從許斌上任後,塹立群在開會時三種非常有趣的現象:一是開常委會時,所有的常委包括書記都來了。常常出現書記等市長的場面;二是書記市長同時參加的重要會議,他經常越書記先拍板表態;三是在他的「領地」市政府開會,他就更一手遮天了,稍不如意,張嘴就罵:「你***想不想幹了,不想幹我就收拾你!」如果這些現象放在別的地區,可能變成政治事件。但在陽城。大家對他司空見慣又奈何不的。可他卻認為這就是魄力。認為這是提高工作效率的表現。
但是,近來塹立群卻有些心煩。自從塹立群擔任市長以舟,和常務副市長肖向東的合作一直是相當緊密的。肖向東分管著建設和國企改制如今最有油水的兩大塊,在塹立群看來。這是他論功行賞分封給肖向東的。但是,隨著肖向東把這兩大塊越來越緊的攥在手裡的時候,就變了味道了。特別是最近肖向東沒有經過塹立群的同意,把市中心的一塊土地批給了香港的一家企業,而且還把陽城的聯國企酒討產權改制的形式出賣給了南方的家企瓦心,甘立群極大的不滿,分明是在挑戰他在陽城的權威。
塹立群一邊翻著書,一邊結金芒裡的情節在琢磨自己的事。?這時,塹立群的老婆唐麗珍洗完澡。穿著一件粉色帶花點的睡衣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唐麗珍是省人民醫院的院長。雖然已經年過五十,但是唐麗珍在年輕時也是個美女,而且還懂得保養,身材依然沒有走樣,身上透著一股知性美。
「麗珍,不看《雍正王朝》不知道,原來我身邊缺一個都思道啊!」塹立群蹙額歎道。
唐麗珍看了自己丈夫一眼。笑著說道:「立群,是不是你身邊的人你沒留神?」唐麗珍和很多官太太都不太一樣,這個女人要是生活在劉邦的時代,就是呂後,生活在唐朝就是武則天,心不僅比天高,而且主意也正,是塹立群的賢內助。
塹立群這幾年和燕京許多大人物搭上關係,都是唐麗珍的功勞,而且唐麗珍的心眼也不像一般的小女人,整天看著老公像個。醋罈子,唐麗珍對塹立群與女人的關係問題上,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唐麗珍心裡有數,塹立群搞多少女人也離不開她,她實際上就是塹立群的女郜思道。
「立群,我到覺得你身邊不缺都思道,而是缺個孫嘉塗,那可是大清朝不可多得的名臣,耿直不阿,鐵骨錚錚。」塹立群雖然沒有時間看電視,唐麗珍卻是看過,笑呵呵地說道。
塹立群怔了怔,接著又搖了搖頭,苦笑道:「麗珍,當今官場已經容不下孫嘉塗那樣的人了,不是有段順口溜嗎?開會沒有不隆重的,閉幕沒有不勝利的,講話沒有不重要的,鼓掌沒有不熱烈的,領導沒有不重視的,看望沒有不親切的。接見沒有不親自的。進展沒有不順利的,完成沒有不圓滿的,成就沒有不巨大的,工作沒有不紮實的,效率沒有不顯著的,決議沒有不通過的,人心沒有不振奮的,班子沒有不團結的,路線沒有不正確的。決策沒有不英明的。這說明什麼?這說明諛風之盛不可阻擋,孫嘉塗要是還活在如今的官場裡,只有兩種結果:要麼死掉,要麼就是被同化。」
「有那麼嚴重嗎?我看你到不如學學那個。孫家塗。」唐麗珍笑著說道。
在唐麗珍心目中,當然希望丈夫能如日中天,然而她知道,丈夫缺的正是孫嘉塗無慾則網,為民請命的精神。但聽聽現在外面老百姓對塹立群的評價,以及這次丈夫最終沒有坐上他夢寐以求的省委常委、市委書記的位子,唐麗珍隱隱有些擔心。
正說著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唐麗珍隨手接起了電話。
「媽,爸在嗎?」電話那頭傳來了兒子塹偉的聲音。
小偉呀,你十天半個月都不回家一次,都在忙些什麼呢?今天週末又沒回來,明天回來。」聽到是自己兒子的聲音,唐麗珍高興的同時,忍不住責備了兒子幾句。
「知道了,媽。這段時間不是公司事情多嘛占明天我盡量回來,行不行?我爸在嗎?我這兒有急事找我爸。」
「你這孩子,明天可一定要回來。」聽到兒子挺急,唐麗珍又叮囑一聲,這才說道:「你爸在家呢,我把電話給他。」
唐麗珍精明了一輩子。對待自己的寶貝兒子塹偉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不過,塹偉還是挺讓省心的,短短三年時間就創辦起了自己的公司,而且資產上億,已然是陽城知名的年輕企業家了。
小偉,什麼事?」在兒子面前,塹立群的聲音象對待下屬一下,總是帶有威嚴的語氣。
「爸,前段時間陽城鋼管廠不是要轉制嗎?我們公司準備想把鋼管廠買下來。我們公司跟鋼管廠方面已經接觸好幾次,基本上已經達成意向,就等著市國資委的批復。結果,肖市長一句話,把鋼管廠的轉制給停了。我想您能不能幫我向肖市長打個招呼。」塹偉在電話中說道。
聽到兒子居然要自己跟肖向東打招呼,塹立群頓時皺起了眉頭。塹偉這幾年靠什麼迅把他的東陽集團公司迅展起來,塹立群心裡一清二楚,東陽集團就是趁著國企改革的機會,大肆低價收購了幾家國有企業,迅家的。當然這背後也有塹立群和肖向東在蜜月期的時候,肖向東的大力支持。
「我看你把你自己現在的公司經營好就不錯了,怎麼還想買鋼管廠。這段時間國資委調研組正在我們陽城調研,你給我安分點。」塹立群斥了兒子一句。他心裡也清楚肖向東把鋼管廠的轉制停了,也是顧忌到調研組正在陽城調研國企改革。
「爸,這個我也知道。但是鋼管廠的位置實在是太好了,就在市中心。而且還有許多人家都在盯著,我也怕夜長夢多。再說,您也知道肖市長現在可不比以拼了。」作為兒子。塹偉走瞭解自家的老頭的,塹立群一向是個強勢的人。絕不容許有人挑戰他的權威。他也看出來了這段時間自家老頭和肖向東之間已經產生了矛盾。趁機激了一下。
果然,塹立群一聽,不由的輕輕哼了一聲,道:「這個事情以後再說,不過在調研組調研期間,鋼管廠還是不宜進行轉制。明天。你媽叫你回來一次,你可別忘了。」
甚偉知道,自家老頭這麼說。就是同意給自己打招呼,連忙說道:「知道了,爸。您告訴媽,明天我一准回來。」
掛上電話後,唐麗珍有些擔心地說道:小偉打電話回來幹什麼?是不是又想讓你幫著打招呼呀。這孩子,真是不讓人省心,他那個公司已經展的相當不錯了,要這麼錢幹嘛呀。」
塹立群到是擺了擺手。說道:「孩子有事業心,那是好事。」說著眉頭皺了起來說道:「其實,我是擔心肖向東,他現在可是已經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立群,其實你和肖向東的關係沒必要搞僵,他畢竟是王省長的人。」這段時間些立群和肖向毛一,的矛盾,唐麗珍也清楚。主要問題還是在塹立群的身上。自己的丈夫太喜歡抓權,以至於容不下下屬有一點點的越位。
「哼,王長林的人。肖向東以前我早就已經給足了他的面子。再說了,去年年底省委在討論市委書記人選的時候,王長林可是明確表示反對我的。是他們不仁在先。那就別怪我不義了。」說著,塹立群瞇著眼睛,陰沉地說道:「麗珍,明天小偉回來,你告訴他,讓他找可靠的人在這段時間好好盯住肖向東。他現在的圈子也是肖向東平時經常接觸的,這個肖向東屁股絕不會是乾淨的
塹立群太瞭解官場了,他是從最底層一點一點地爬起來,每一步都運籌帷幄,他認為。台灣的拍楊說的對,中國人是醜陋的,對待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拿住他的把柄。
要知道中國人除了明物質的四大明外,也明瞭精神的四大明,那就是太監。小腳,八股,大辮子。
這精神上的四大明表面上看是消除了,但遺毒還在,而且轉化成了文化,哪個上司不喜歡聽話的下屬,這就是太監文化;不給別人穿鞋,自己就走不快。這就是腳文化;**他老人家早就提出反對黨八股,但是現在在官場上,誰講話不說四六句?這就是八股文化;至於抓小辮子,仍然是當前勾心鬥角的主要手段,這就是辮子文化。
塹立群這些歡,點早就給唐麗珍說過,雖然夫妻所見略同,但是唐麗珍還是希望丈夫成為政治家,而不是政客。
「立群,我總覺的這樣做不太好吧,畢竟你網來的那會,肖向東是很支持你的工作的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他不成。再說了,我也沒有虧待他,這幾年他分管著建設和國企改制口子,不知道撈了多少好處……塹立群顯得不以為然地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們倆這個扣兒,易解不宜結。」
唐麗珍最懂的夫貴妻榮的道理,她現在與些立群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常言道,二虎相爭,必有一傷,她不希望丈夫樹太多的政敵。
「放心吧,夫人。我現在表面上還是尊重他這個常務副市長的,只要他不過分,我也不會怎麼樣的。當官之道我還是懂的,正所謂,做官先做人嘛。」
「這就對了。你們倆都是從基層一點一點上來的。有今天的局面也不容易,應該合事,這樣對你們兩個都有好處。」
「老婆,我看你這個醫院院長當的都快成政治家了。」
「我哪是什麼政治家,在我心中,你和兒子就是我的事業。」唐麗珍見丈夫把自己的意見聽進去,也挺高興,笑呵呵地說道。接著,話鋒一轉道:「我聽說這次國資委調研組來陽城,你根本沒有參加見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氣,像這種部委下來的調研組,正事不幹,整天就知道指手畫腳的,我才懶得搭理他們。調研?哼,不是雞蛋裡挑骨頭,就是趁機撈好處。還是讓肖向東去操心吧,這方面本來就是他分管的。」
「你呀,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你這個人吃虧就吃虧在太自以為是。許書記來了這麼久,你不給人家面子也就算了。不過,我可是聽說這次的調研組帶隊的可是國資委規劃展局的局長陳寧。」唐麗珍皺著眉頭說道。
「陳寧怎麼了,我也聽說了一個三十多歲的毛頭小子。我是麗珍,我就不明白了。我們那時拚死拚活,一步一個台階上來的。這個陳寧不過三十郎當。居然也是正廳級,還像模像樣的當個調研組的組長塹立群坐直了身子,顯得很不忿地說道。
「你可別小看了這個陳寧,人家可也是一步一步上來的。我可是聽說了,陳寧雖然年輕,但人家是經濟學的博士,當過縣委書記、區長,就在不久前從之江省臨州市常務副市長的任上調到國資委任規戈,展局的局長。更重要的是,這個陳寧可是燕京軍區張司令員的女婿,中組部周部長的外甥女婿。你可別忘了周部長也是從之江出來的。你怠慢許書記,周部長可能不會計較,但是你得罪了這位,你可別忘了,周部長可是中組部的部長唐麗珍一臉凝重地說道。
「這麼說來,這個陳寧還相當不簡單塹立群聽了老婆這話,臉色也漸漸凝重了點頭,嘴裡輕輕的說道。
遼河飯店二樓的遼河廳,寬敞的宴會廳裡擺了四桌。除了國資委調研組的成員以外,還有陽城市國資委的全體班子成員,以及陪同常務副市長肖向東出席市政府辦公廳的相關人員。
肖向東雖然遲到了一會兒,但是在宴會上對調研組的成員表現得非常熱情。並沒有顯示出調研組的組長陳寧沒有出席而表現出任何的不快。熱情洋溢的祝酒詞,妙趣橫生的話語,充分調動了晚宴的氣氛,同時也顯示了他作為常務副市長的政治智慧。
聳肖向東端著酒杯正笑容滿面的和調研組的每一個人碰杯的時候,他的秘書小林匆匆的從外面進來。等到肖向東一圈敬完,才在肖向東的耳邊輕聲耳語了幾句。
肖向東年滿笑容的臉上,突然閃現出一絲的驚詫小林帶給他的信息,是市委書記許斌正在樓上的一號包房,而請的客人卻是今天沒有到場的調研組的組長陳寧。
微微沉吟了一下。肖向東又小聲地向小林吩咐了幾句。小林領命又匆匆的走了出去。
正當陳寧和許斌聊的正興起的時候,張華輕輕的敲門進來,顯得有些為難的向許誠匯報道:「許書記,剛才接到肖市長秘書的電話,說是肖市長想上來給您和陳組長敬杯酒,讓我請示是否方便。」,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舊恤,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