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寧坐在沙發上小憩了一會,起身做了個伸展運動,走進書房,從包裡拿出帶回來的新河經濟概括繼續看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口響起了敲門聲。打開房門,門口一個二十歲左右,面貌清秀的服務員有點緊張的對陳寧說道:「陳書記,我是您的服務員小孫,請問您的晚飯可以送上來了嗎?」
陳寧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是有點餓了,說了一聲:「那就送上來吧。」
不一會兒,服務員小孫便推著餐車把晚飯送了進來。陳寧一看,紅燒雞塊,空心菜,豆腐肉絲湯和兩碗米飯,看來那個招待所主任高明富確實遵照他的指示。
「陳書記,您慢用,有什麼吩咐您可以摁一下服務鈴,我和另外一個服務員小李,我們就在隔壁。」小孫好像看到陳寧有些緊張。
「小孫是吧,你們也不用太麻煩,呆會把碗筷收一下就行了。」陳寧在餐桌邊坐了一下,朝小孫笑了笑,客氣的說道。
小孫一陣失神,想不到這個年輕的縣委書記一點架子也沒有,笑起來真帥。陳寧準備吃飯了,看到小孫還站著旁邊,轉頭對小孫和氣的說道:「小孫,還有事情嗎?」
「哦,陳書記沒事了,您慢用,等會兒我來收拾。」說著匆匆往門外跑去,跑到門外,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自語道:「要死了,怎麼在領導面前犯花癡了。」
陳寧看著小孫跑出去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埋頭吃起飯來。陳寧的理解是對待下級幹部需要擺出領導的架勢,但對一般的工作人員應該親切和氣。
吃過飯之後,陳寧掏出電話給胡秋月撥去了電話。上次的事件,陳寧的手機被打爛了,在住院期間,張楠以陳寧受傷住院要靜養為由,不給陳寧換新的手機,直到出院那天才買了個新款的摩托羅拉手機換上他原來的卡交給陳寧。離開臨州快一個月了,還沒有跟胡秋月聯繫過了。
「你想到打電話給我了,前段時間在幹嘛,怎麼電話也打不通,人家擔心壞了。」胡秋月的聲音充滿了幽怨。
「胡姐,對不起,前段時間出了點事,住了一段時間的醫院,手機也摔壞了,沒法聯繫。今天剛到新河報到,對不起啊,胡姐。」陳寧連忙道歉。
「出了什麼事,怎麼住院了,不要緊吧。」聽說陳寧出事住院,胡秋月也顧不得生氣了,連忙急著問道。
陳寧聽了,不禁心裡一暖,輕聲說道:「沒什麼大事,我現在不是好了嘛,也到新河報到了,你別擔心了。」
「你沒事就會,聽到你住院嚇死我了,下次要有什麼事,一定得記著打電話給我。人家這次提心吊膽都快一個月了。還以為你有了別的相好,把我這個老姐姐給忘了呢。」胡秋月嬌嗔道。
「胡姐,你說什麼呀,我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的,你可是跟我的親人是一樣的,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一句話,我們82268226822682268226;」陳寧忙急著說道。
「好了,姐姐跟你是開玩笑的,姐姐的意思是找女朋友就要找個好一點的,如果想了,別在外面瞎搞,打電話給姐姐,姐來陪你。」胡秋月打斷了陳寧的解釋。
「胡姐,你說什麼呀,我剛報到,工作怎麼開展還一籌莫展呢,哪有心思想這個呀。」陳寧苦笑道。
「怎麼了?是不是新河那邊工作不順利?」胡秋月聽出了陳寧的弦外之音,正色的問道。
「工作順利不順利還不知道,今天只是第一天報到,還沒來得及進一步瞭解。只不過,這裡的縣長,好像是我搶了他的縣委書記的位置一樣,倚老賣老,估計以後在一起工作很難配合到一塊兒。」陳寧隨後把錢新林的基本情況以及今天和錢新林電話的內容也告訴了胡秋月。
胡秋月聽完想了一下說道:「這個錢新林當了這麼多年的縣長,經營了這麼久,下面肯定有一套屬於自己的班底。估計在常委會上,也有著優勢。我估計,他提出的人選,即使你不同意,他也會在常委會上強行通過。你可要小心啊。」
「所以我拒絕了他馬上要開常委會的要求,爭取一點時間,一個是到下面多瞭解一點情況,也瞭解一下各位常委的情況,另一個是想看看我上任以後各位常委的態度。」陳寧的意思是想先看看,瞭解瞭解情況,然後再看看自己上任後究竟有多少常委是向他匯報工作,向他靠攏的,他必須要利用這段時間爭取多數常委對自己的支持,不然他在第一個回合中就會輸給錢新林。
「所以,你也不能凡事都太耿直了,官場上是講究利益的,你要別人幫你,你也必須給人家相應的利益。」胡秋月畢竟是個副處級幹部,在省委大院也呆了將近十年了,經驗還是有一點。
「謝謝你,胡姐,我知道了,我知道該怎麼辦。」陳寧平靜的說著,但此時的目光開始變得堅定起來。
陳寧和胡秋月的電話足足打了一個半小時,兩人不但討論了陳寧目前的工作狀況,還互訴了分別後的衷腸。
第二天早晨,陳寧在高明富的陪同下吃了早餐,走出招待所大樓,發現鄧六春和費明一起等在一號車邊。看到陳寧出來,鄧六春和費明連忙迎上來,鄧六春說道:「陳書記,下鄉考察都安排好了,我陪您一塊兒去。」
陳寧朝鄧六春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縣委辦主任就是應該緊跟著縣委書記,看來這個鄧六春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正。
費明走上前來很自然的接過陳寧手中的包,跑到車邊打開一號車後座的門,似乎很自然的進入了秘書的角色。陳寧同樣對車邊的費明點了點頭,認同了費明秘書的身份,坐進了車裡。
費明關上車門,坐在了副駕駛位秘書的專座,鄧六春則坐在陳寧的旁邊。鄧六春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了一份打印好的下鄉考察安排向陳寧請示道:「陳書記,我們這次下鄉考察,我是按照由遠自近的原則安排的,今天我們去較遠的豎新鄉和黃澤鄉,您看可以嗎?」
陳寧點了點頭說道:「就按照你的安排吧,豎新鄉和黃澤鄉那裡通知了嗎?」
「還沒有通知,這個還要聽您的指示。」鄧六春抬頭微微看了看陳寧說道。實際上他昨天晚上就已經和他的老朋友,豎新鄉的黨委書記胡振軍打過招呼。
陳寧想了想說道:「還是通知一下豎新和黃澤,我們上午去豎新,下午去黃澤。」
「好的,陳書記我馬上通知他們。」鄧六春說著,拿出手機跟豎新和黃澤的領導打電話通知他們,新任縣委陳書記今天要去考察。
車子很快就開出了縣城,道路漸漸的變得狹窄起來,而且車子開了一會兒,車子越發法的變得顛簸起來,陳寧往外看看,道路的兩邊都是山。
「停車。」陳寧說了一聲。
老劉依言在路邊把車停了下來,陳寧走下車看到,一條明顯新修的道路,上面已經是坑坑窪窪,上面的瀝青有的已經脫落了,脫落後露出下面的路基,就簡簡單單的幾塊碎石,根本沒有混凝土。
陳寧有點疑惑地問鄧六春:「我看過材料,從去年開始,縣裡不是已經開始了鄉鄉通公路的建設,我記得通往豎新的道路應該是今年年初竣工的,是這條嗎?」
「就是這條。」鄧六春指了指這條路說道。
「什麼,這就是新竣工的鄉鄉通公路?」陳寧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這條破舊不堪的道路竟是今年年初剛竣工的道路。
鄧六春在一旁說道:「這條道路新竣工沒多久就成這幅樣子了。」
「交通局是幹什麼的,路怎麼能修成這個樣子,這不是典型的豆腐渣工程嗎?縣政府難道就不管嗎?」陳寧火氣很大,剛出縣城就發現了這種事情。
「這鄉鄉通公路建設就是錢縣長親自抓的。」鄧六春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