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寧跟在他身後,到那戶人家門前,未抬手敲門,門卻開了,從裡面迎出一個老頭來,乾乾瘦瘦,滿臉都是皺紋,皮膚曬得黝黑,一看就知道是在日頭下勞作的辛苦工人。他看到程皓薰似乎一點也不意外,還讓開身子讓他進去。
建寧覺得有些奇怪。這肯定不是程皓薰第一次來吧?這個老人家,肯定見過程皓薰。一進門便是廳,廳很小,約莫十平方米,亂糟糟的堆了很多雜物,傢俱看起來也很陳舊了。牆上掛著黑白遺照,是個約莫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皮膚一樣曬得黝黑,甚至有點凶神惡煞。建寧看得不禁有些害怕,往程皓薰身邊靠了靠。他捏住了她的手。建寧正想說話,從裡屋裡又走出兩個人來,一個是四十幾歲的男人,看起來斯文有禮;另一個也是黑黝黝的男人,奇瘦,手臂上青筋暴突,一雙眼睛赫赫有神。
那個斯文的男人看到程皓薰,忙迎接過來:「少爺。」
建寧更加奇怪了。這個男子,叫程皓薰少爺,那就是他們家的人了?程皓薰派他先來和這些人溝通的嗎?可是,歐墨非的事情他並不需要這麼費心費力的不是嗎?滿腹疑問,他都沒有給她答案。
那中年男子說:「我們已經談好了。」
「辛苦你了。」程皓薰看向那個與斯文男子一起走出來的老人,「那麼一切都談妥了吧。」
「是的。一路看文學網」
程皓薰對那個老人說道:「既然已經談好,我們也已經許了你錢了,希望以後不要再做出不利於永升國際的事情來。」
「知道知道,鄭先生已經都跟我們說清楚了。我們要交待的也都交待了。」那老人家搓著手。「鄭先生可是我地大恩人啊,無論如何,我都會按照他說的去做的。」
建寧疑惑地看看程皓薰。又看看在場地人,一臉莫名奇妙。他們又說了一些話才出門來。建寧跟著程皓薰和鄭先生上車,一臉莫名。
車子緩緩地往前行進,程皓薰見建寧一副急欲知道是怎麼回事的樣子,說道:「工地死去地工人名為羅力,其父羅有謀年青時出外打工被人騙了錢財。如果不是鄭叔叔出手相救在異鄉渡過難關,還不知道是怎樣光景,所以羅有謀對鄭先生是感懷在心。這次鄭叔叔從電視上看到羅有謀,恰好那時候我就在他的身邊,聽他喃喃自語,便問了情況,沒想到他們竟是舊識,所以托他來問問看羅有謀是怎麼回事。」
「哦,」建寧朝那位鄭先生微笑。有禮地問道:「請問鄭叔叔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其實這事情也怪不得工地,羅力是自己腳下打滑,摔下去被鋼筋插死的。而且工地都還沒有開工呢。不過永升地產好說話,給他們比較豐厚的條件私了這件事情。誰知道半路怎麼會殺出個人來。跟他們說,羅力根本就是讓工地的人害死地。出了事之後就全部把責任推倒羅力身上,他們好吃好喝的,卻只出了八萬塊錢。想想看這可是條人命!羅有謀沒什麼文化,加上痛失愛子,想想也覺得有理,便跑到工地上去鬧了。」「那個挑唆他的人是誰?」
「是一個工友。平時和羅力關係挺好的。」
建寧有些小小的失望。原來只是工友?「如果是工友為了羅力的利益著想,倒也無可厚非。」
「就是啊,」鄭先生笑了笑,「不過後面還有貓膩呢。」
果然嗎?建寧立刻來了精神,「哦?」
「雖說是個交往好的工友,但是還要繼續在工地做事的,哪裡可能一味的說永升地產壞話呢。我們找到這個工人,在他面前做了很多工作,他都不肯告訴我們誰讓他這麼干地。沒辦法只好找個人跟蹤他,一跟蹤那個指使的人,就一目瞭然了。」
「是誰?」建寧興奮地問道。
「一個女的,除此之外,不知道。」「啊?」建寧不禁有些失望,還以為那個人已經完全現身了,「怎麼會不知道呢?」
「她穿著很隱蔽,彷彿隨時都在擔心有找到她似地,神神秘秘。後來我們繼續跟蹤的時候,被她甩掉了。而羅力地工友,根本就沒有那個人地聯繫方式,連她長什麼模樣他也說不清楚。只說那女的給了他五千塊錢,讓他這麼幹。他想反正這事於他一點壞事也沒有還能白得五千塊,就應允了。」
女人。
那會是誰?總之一有什麼壞事,建寧首先想到地就是秦若蝶。真是對不起了,誰叫你做過那麼多壞事,總是一副讓人懷疑的樣子呢?更何況,誰要得罪永升國際?如果是同行競爭,這種手段太可笑了,如果只是小打小鬧的私人恩怨,那也並不奇怪。
車到中途,鄭先生就下車,程皓薰看著她,「怎麼樣?」
「什麼?」建寧眨了眨眼,忽然忘了跟他道謝,「謝謝你,為了我們的做這麼多事。」
「不客氣。我只想要你過得好。」
建寧笑笑,由衷地感激。她看著他漆黑的眼睛,像寬廣的海,無邊無際,可是那樣孤獨,甚至有點悲傷。他的手悄悄地握住了她的,建寧沒的掙開,輕輕收攏,給他一個友好的笑。
他卻自動把手收回去了,鬆了口氣說道,「我能查到的只有這些了,哦,還有一張相片。」
程皓薰從手機裡調了一張相片出來,建寧只需看一眼就知道她是誰了。
儘管她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衣,戴著低低的鴨舌帽。可是那個身影,她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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