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東陰森森的道:「今天,你若是不說出個理由來,我便活劈了你!」
帽子被掀飛,露出的是一張平凡的臉,他看上去沒有什麼出采的地方,可你若是仔細看,會發現他的眼睛很深邃,平靜的後面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古樸。
若是唐峰在這兒裡的話,憑藉著他超強的記憶力,定然會認出眼前這兒個人,他BJ同在一個監獄裡的那個獄友!此時他靜靜的看著張啟東,淡淡的一笑道:「其實我跟鬼面不是什麼故人,可跟你們的老大死神,的確有過一面之緣。不,準確的說是獄友,曾經一起患過難的朋友。你若是告訴他,沒準他能想起我來!」
張啟東冷冷一笑,此時他已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哪兒還能聽的進這兒個秦百川的話?如果不是在自己的車隊朝這趕的時候,這人攔住了他的車隊,自稱是鬼面哥的故有,他絕對不會晚上那麼幾秒鐘,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鬼面中槍!
只是晚了那麼幾秒鐘啊,可就那幾秒鐘,卻是生於死,成與敗的距離!
「是嗎?你現在怎麼不說自己是鬼面哥的好友了?」張啟東眼中的殺機如有實質一般,他手中的鋼刀猛的劈了下去。
他要發洩,而眼前這兒個人已經給了他足夠的理由和借口。
能夠阻止他的,現在只有兩個人。陳歡在哭,而一滴淚此時眼中,心中只剩下了鬼面,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這一切說起來雖慢,可實際上都是極快的時間內發生的事兒。從鬼面中槍到一滴淚殺了耗子,再到她趕回來,秦百川現身,所有的事情幾乎都是趕著趟出現的!
眼瞅著張啟東的刀就要落到秦百川的頭上了,突然他歎了一聲。然後張啟東就看見秦百川伸出了一根手指頭,做屈指要彈壯。
張啟東笑了,他的笑冷酷凌厲,他的眼神冰冷無情。在他的眼中,眼前這個人分明就是被嚇傻了。手指,一根手指能夠阻擋的住他的唐刀嗎?
可馬上,張啟東就笑不出聲了。眼前這兒個秦百川只是輕輕的一彈,他就覺得自己手中的刀好像麻了一下。接著,刀便落到了地上。
張啟東愣愣的站在哪兒裡,臉色有些難看。旁邊有幾個小弟迅速的圍了過來,可秦百川卻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似得,只是看著他。旁邊,陳歡已然昏死了過去,這兒丫的強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旁邊付五走了下來,剛想將他抬到一邊,秦百川忽然道:「若是你不想他死的話,就別動!」
付五愣了一下,他呆呆的看了秦百川一眼,剛才兩人交手他沒有看到,不明白眼前這人是什麼意思?
「他有一股心氣鬱結在內,氣血不通,神靈不明,若是身心不暢,藥石難救!」秦百川淡淡的道。
張啟東眉頭一挑:「你到底是什麼人?」
「做點小生意,看點小病,也幫人看相算命查風水,推命理!這兒就看你需要我為你做點兒什麼了!」秦百川輕聲道。
張啟東眼睛看了陳歡一眼:「他,能救嗎?」
「當然能救!」秦百川看了張啟東一眼:「不過,你要跪下替他磕三個頭!」
「若是能救活他,三百個張啟東也能磕!」張啟東說著,噗通一下跪了下去。
旁邊的幾名小弟見狀剛想阻止,便被他用嚴厲的眼神給制止了。三個響頭一過,張啟東直挺挺的跪在那裡,沉聲道:「先生,能救了嗎?」
秦百川微微一笑,輕聲道:「簡單!」說著,他走過去在陳歡的胸口上拍了兩下,這斯立即輕輕咳嗽起來,可以明顯的聽見他出了一口長氣,然後又聽見他嗚嗚的哭了一聲:「鬼面哥,嗚,我對不……」
張啟東禁不住愣了一下,他剛才看了一眼陳歡,知道這兒傢伙受傷真的很重,而且一口氣上不來,若不緊急救治很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這兒才抱著冒險一試的辦法,卻不想這兒個秦百川竟然真的就給他治好了。
張啟東的眼中漸漸的亮起了璀璨的光芒:「先生,求您妙手回春,救我們鬼面哥一命!」
旁邊那些身受重傷的小弟都已經被抬了下去,只剩下旁邊有六七個小弟。秦百川淡淡的道:「原本我擋你車,便欠了他一命,如今就算你不說,我也當救他一命,以做償還!只是,我救他一命,日後與死神之間的緣分卻是盡了!」
張啟東愣住了,他不明白救鬼面哥和死神老大之間的緣分有什麼關係,就在這兒時,秦百川已經上了車子。
秦百川看了一滴淚一眼,只見她面頰蒼白,眼眶嫣紅,眼神發直沒有聚焦,已然傷心過度,行李損耗太大而昏死過去,可偏偏又強撐著,禁不住輕歎一聲,點在了一滴淚的後背脖頸處。一滴淚張嘴吐出一口鮮血,噴在了鬼面的胸口上。
張啟東一見下意識的從一個小弟手中搶過刀便要劈,這時候秦百川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癡兒,這兒世間本來就是生老病死,枯榮輪迴,又又何必如此自戕?就算你死了,也不可能以身代他!」
「前輩,我……」一滴淚本來就是江湖中人,知道神州大地,無數奇人異士,所以一聽他說話中帶著一股滄桑的韻味,張嘴便叫了聲前輩,可一想起鬼面的現狀,她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他又沒死,你又何必著急?」秦百川轉過頭,輕輕的看了張啟東一眼,沉聲道:「你上來,關上門,吩咐司機去醫院。」
張啟東頗為尷尬的收回刀,立即照做,上了車,車子一路呼嘯遠去。車內,秦百川看了一眼鬼面,試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慢慢的解開了他的衣服。只見他身子裡面還穿著防彈衣。子彈並沒有打透他的身體,只是將他震暈了過去。
「呵呵,他倒是懂得趨吉避凶之道,若不是有了這兒層防彈衣,就算是大羅金仙在,也難以將他救活了。」秦百川將鬼面的身體放到一邊,閉上眼睛默默的做了一會兒,忽然探手在鬼面的身上拍打了起來。
他的手非常的快,張啟東瞪大了眼睛,甚至只能看見模糊的手影。旁邊的一滴淚見狀也禁不住瞪圓了眼睛,連口大氣也不敢喘!她用一種希翼的目光緊緊的盯著鬼面……
過了一會兒,秦百川將鬼面的身子翻了過來,然後再次拍打了起來。如是一連重複了兩遍,這兒才吐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道:「這兒小子可比我上一次救人的時候麻煩多了。行了,這兒口氣我是給吊回來了,只要救治及時,應該沒問題了!」
張啟東愣了一下,用一種看怪物似得眼神看了秦百川一眼,狐疑的道:「行了?」
秦百川微微一笑,探手給了鬼面一個響亮的耳光,這兒才慢悠悠的道:「這回行了!」
「我*……」張啟東一見兩眼頓時瞪圓,殺氣騰騰的又罵了起來,就在這兒時,一個虛弱的聲音響了起來:「東子,不得,不得胡來,咳咳……」
「鬼面!」一滴淚喜極而泣,一下撲在了他的胸口上,鬼面白眼一翻,剛剛回來的那口氣差點沒回去。
秦百川呵呵一笑道:「小丫頭,我救個人也不容易,你這兒麼壓,不是趕著往閻王爺那邊送嗎?」
一滴淚不過是一時激動,聞言忙又坐了回去,臉色微紅。
「鬼面哥,你醒了?」張啟東兩眼猛的一亮,看著秦百川的目光就像是看著什麼稀奇古怪的動物。可馬上,他一臉嚴肅的趴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正色道:「先生,我替斗堂所有的兄弟,替鬼面哥謝謝您,謝謝您的活命之恩!」
「行了,這兒裡沒我的事兒了!我也該走了。」秦百川說著,卻沒有動身。
一滴淚畢竟是個殺手,觀察力比較敏銳,她輕聲試探道:「前輩醫術通玄,其實可以留在華興社,如今XA正在進行中西界的醫術研討會,與會的都是世界頂尖的專家。先生何不前去,為我Z國醫術揚威正名?」
秦百川搖頭道:「虛名罷了,不要也罷,再說這兒打打殺殺的,哪兒如一杯酒,一個人,隨心所欲來的快活?小丫頭,你是個聰明人,記得轉過死神,不要找我!」
一滴淚點了點頭道:「前輩的話我一定帶到。這兒是一點診金,就給先生做路費吧!」
說著掏出了一張卡,她又補充了一句:「前輩,這兒張卡裡面是五百萬美金,是晚輩的私房錢,前輩救了他,就是救了我。您就手下吧。」
「呵呵,還是你這兒丫頭懂事!好,如此我就不客氣了!」秦百川說著,接過卡片,下了車後飄然而去!
張啟東眉頭挑了挑,不解的道:「就這兒樣讓他走了?」
一滴淚掃了他一眼道:「像他這兒樣的一代奇人,能夠得他一次伸手相助都已經是天大的造化了。你還想怎的?」
說著她又想起他數次提到死神,輕聲道:「這兒一次,只怕真是老大在冥冥之中的保佑呢!」
鬼面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虛弱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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