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嵬外號老鬼,是華興社斗堂的一名兩星小弟。以他加入社團不過兩年的時間,就爬成了兩星小弟,成為斗堂鬼面頗為器重的人物來說,他是個非常精明幹練的人。
大頭他們發生叛亂的時候,是他最先發現並上報的,他沒有輕舉妄動,也沒有沒頭沒腦的拼著命要朝斗堂的總部趕。
他先是將消息通報了上去,這兒已經讓他立了一大功。而他手下的兩百六十八名精英小弟,五百名外圍小弟也是最先集合好的。最為難得的是,他沒有被大頭的人察覺。
這兒就讓他一下成為了鬼面手裡最為重要的一支力量,要知道除了精英小弟外,外圍小弟平時都是有各自的工作的,打架廝殺對於不少人來說都不過是賺取外快的同時,體驗一下他們所嚮往的熱血沸騰的生活而已。
這兒就導致了在事發突然的時候,他們沒有辦法進行有效的集結。所以,崔嵬這兒件事辦的非常漂亮。
此時的崔嵬就站在一條路口,手裡提著鋼刀,在他的後面則是五十名精英小弟,兩百名外圍小弟。他在等,等大頭的人路過。
「老鬼,他們的人我放過去了,你小子可得仁義點兒,給我留幾個!老子還指望今天陞官發財呢!」崔嵬的耳麥中傳來了另外一名兩星小弟的聲音。
崔嵬微微一笑,淡淡的道:「放心吧,你又不是不瞭解我,老子什麼時候吃過獨食?」
說著,崔嵬的眼中已經出現了一支隊伍,他眼睛漸漸亮了起來,手中的鋼刀一舉,大喝一聲:「兄弟們,陞官發財的日子到了,留一個其餘的人都給老子劈了!殺!」
崔嵬的聲音讓耳麥中的那個聲音頓了一下,這兒才惡狠狠的罵了一句:「我*!」
崔嵬的人是突然從路口的一邊殺出來的,呼啦啦的一大片,一時間也看不清楚有多少人,對面那些人措手不及之下,頓時被砍刀了十幾個。這兒才慢慢的穩住了陣腳。就在這兒時候,中間的路口突然又冒出來一陣喊殺聲,三路夾攻。
「殺出去!」大頭這兒邊帶隊的人是聶遠,他在大頭的手底下也算是一方較大的力量,足足有六七百人。聶遠加入華興社的時間比崔嵬還早了許多,原本他是三星小弟,坐鎮一方,只是後來因為挪移社團的錢而給自己謀取私立,結果被貶成了一星小弟。
不過這兒傢伙倒也是個狠人,硬生生的憑著上一次洪幫進攻華興社的機遇,建立了不小的功勳,所以重新成為了斗堂一個分堂的副堂主。按理說他做個正的那是綽綽有餘,不過這兒傢伙既然有前科,所以鬼面便刻意讓人給他掛了個副職,本來是想磨練一下他。
卻不想被這傢伙當成了是鬼面有意的刁難,他時常抱怨鬼面對他的不公,結果玄狼執掌暗堂的時候發現了這兒一點,便以此為要挾,拉攏腐蝕,輕而易舉的將他拉下了水兒。甚至於這兒傢伙還將他的頂頭上司,那個正堂主也拉下了水兒,這一次那老傢伙得了錢,而他則得到了權利。
聶遠這人不僅身手好,而且腦子也夠使的。他一見到崔嵬擺出的這兒架勢,想也不想便選擇了正面作為突破點兒。對於從隊伍中間的,直接攔住。他甚至還分出了五十人,從後面繞了出去。
兩幫人馬一撞到一起,頓時便激發起道道熱血。崔嵬的人喊著誅殺叛徒的口號,不斷的砍殺,這兒給了聶遠的人以很沉重的心理壓力。這兒些人大部分都是原本斗堂的精英,雖然他們這些分堂主在背叛之前,便已經有意識的將手下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中,可他們畢竟曾經是斗堂的人,曾經也為斗堂,為華興社為奮鬥過,並引以為榮!
背叛之後,他們一路上想著怎麼幹掉鬼面之後,陞官的陞官,發財的發財,滿腦子都是到哪個娛樂中心去消費,去喝酒,去游泳,去找女人,倒也沒覺得緊張。
然而,此時真正廝殺起來,聽到昔日的同袍一口一個叛徒,舞動著手裡的唐刀朝他們撲來的時候,他們心中沒來由的顫了起來,這兒種顫抖影響帶來的結果就是,他們握刀的手不再堅定,他們揮刀的勇氣不再無畏,他們躲閃的身體不再靈敏,他們生死的判斷不再敏銳!
結果,崔嵬他們這兒邊雖然人數較少,卻勢如破竹,甚至,從中間殺過來的人開始了從兩邊開始朝崔嵬他們所在的路口延伸,他們要編織一條大網,他們的目的不是將撞入網中的魚兒一網打盡,而是要讓它撞的心慌,讓它知道此路不通。
當它倉皇轉身,試圖從來路找回生路的時候,才是他們真正收網打魚的時候。
聶遠看著自己的人馬一會兒的工夫便折損了上百人,尤其是在正前方,倒下了六七十人竟然都沒有從出一條路來,他怒了。
眼下畢竟是鬼面的地盤,他們可不宜久呆,萬一被他手下的人合夥包了餃子,那他可就插翅難飛了。所以聶遠一見前面受挫,眼中頓時閃過一抹寒光。他單手拎起一把斧子,便撲了上去。
黑道廝殺不像軍隊,有陣法,有配合。黑道中大多都是亂戰,混戰,憑的是一腔的勇氣,不怕死的狠勁。當然,也有能相互配合的,卻極少。所以雙方只要一打起來,那基本上都是捉對的廝殺,當然,也有那種專門抽冷子,玩陰狠的。
聶遠隨手一斧子將一名試圖攔截他的小弟的手給生生剁了下去,一回手沉重的斧背敲在了他的臉頰上,頓時臉頰骨凹進了去了一半,鮮血帶著門牙一起脫口而出。
聶遠卻是看都不看,在自己幾個心腹小弟的護衛小,一步步的朝前殺去。他要殺開一條血路,他已經發現了,聶遠的人不比他的人少,對方隨時都會有人前來支援,可他卻沒有,所以他絕不能亂戰,至少在會和了馬飛之前,不宜亂戰!
嗚,崔嵬手中的鋼刀一閃,架住了兩名叛徒手裡的刀,他大喝一聲,將兩人的刀舉了起來,然後一刀橫劈,那兩個小弟慘叫一聲倒了下去,崔嵬卻是看都不看他們一眼,轉而挑起了另外一名小弟的鋼刀。
就在這兒時,旁邊一道刀光閃過,崔嵬躲閃不及,手臂上立即被劃出了一道口子,手中的鋼刀落地。他眼中寒光一閃,身子一矮,順勢拔起了插在腿上的匕首,躲過了對方的刀的同時,反手一匕首狠狠的插進了對方的小腹中,然後猛的一絞!
那叛徒立即哼也不哼,便踉蹌著向後退去。崔嵬則將匕首拔了出來,在地上一滾,撿起了自己手中的刀就那麼坐著在自己的頭頂一橫,丫的也沒什麼忌諱,手裡的匕首一下插在了那叛徒的膝蓋上。
他的人則在地上猛的向前一竄,腦袋狠狠的砸在了另一個叛徒小弟的褲襠中,卡喳的脆裂聲在這兒個充滿了廝殺,怒吼和低嚎的夜晚並不清晰明顯,可在那小弟耳中卻不啻與一聲霹靂。他臉色白的沒有一點兒血色,兩眼向外突出,用充滿了恐懼和恨意的眼神緊緊的盯著他。
崔嵬心中暗罵一聲,早就聽說有的人一興奮,那東西便直挺挺的頗具威力,想不到竟讓他給撞上了。更讓他感覺到晦氣的是,人家的那東西還是撞在了他的腦袋上。雖然從事後的結果上來看,他並沒吃什麼虧,看他還是禁不住一肚子的火。
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崔嵬還沒站穩呢,旁邊一聲怒喝便突然傳了過來:「老鬼,接你爺爺一斧子試試?」
聲音未落,一抹黝黑的斧光便到了眼前。
崔嵬見狀禁不住臉色一變,丫的要偷襲就偷襲,偏偏還欲蓋彌彰的打聲招呼,真真的無恥!
崔嵬想也不想便將手中的鋼刀猛的一舉,喀嚓……
崔嵬手中的鋼刀竟然應聲而斷,他的人也被刀身上傳來的巨力震的向後連退幾步,甚至不得不在地上翻滾了一圈,才能化去力道。
雖然他沒有被斧子給劈中,可額頭被斧風掃過,還是流出了一道暗紅色的血液!
崔嵬伸手在血上輕輕一抹,用舌頭一舔,桀桀笑道:「孫子,偷襲也叫本事嗎?」
話音一落,他猛的抓起手裡的鋼刀朝聶遠擲了過去,聶遠手中斧子朝旁邊一擋,崔嵬一手抓著一把鋼刀便竄了起來。他朝前撲了兩步,這兒才再次擲出手裡的鋼刀,同時右手一揮,一道白色的匹練便朝聶遠捲了過去。
偷襲,誰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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