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兒,你背上的傷不要緊吧?」見柳伯搖頭,孫老爺子這兒才冷哼一聲。
他的身體坐的筆直,臉上一臉的鐵青之色,冷冷的盯著外面倒了一地的孫府侍衛,怒聲道:「查,一定要一查到底,看看到底是誰這兒麼處心積慮的想要我這兒個老頭子的命!他們的血不能白流,這兒仇,一定要用他們的血來報……」
「是!」柳伯忙沉聲答應一聲:「我們眼下還去機場嗎?」
「回去,你身上的傷也需要趕緊處理,大意不得,我們走吧!」孫老爺子斷然道。見慣了刀光劍影,打打殺殺的老爺子,此時又拿出了當初他闖蕩江湖的氣概!
柳伯恍惚間又彷彿看見了那個縱橫江湖的西北無冕之王,那個充滿了霸道和鐵血的西北王者。
「是!」柳伯答應一聲,才剛剛要打開車門坐進去,忽然蕊兒的貼身侍衛從車中衝了出來:「不好了,老爺子,孫小姐她,她可能要早產……」
「什麼?早產?」孫老爺子渾身巨震,剛剛的氣勢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一張滿是褶皺的臉上寫滿了擔憂和焦急。
「你出來幹什麼?回去照顧孫小姐,你們幾個,到前面去開路,快,去醫院,快!」柳伯的眉頭幾乎倒立了起來,打開車門就要去開車。
旁邊那些個華興社的小弟一聽自己的大嫂要早產,嚇的臉色都白了。若是他們大嫂的寶寶出了一點兒問題,不用老大動手,他們的右手哥便能剝了他們的皮!
「我來開!」領頭的那個華興社小弟急忙搶了過來,也顧不得禮貌,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對著柳伯道。
「好!」柳伯讚賞的看了他一眼,轉身便坐到了後面去!
「你們幾個,處理現場,其他的人給我上車,護住大嫂,快,去醫院……」那小弟急慌慌的說完,便率先發動了車子。
虧得剛才一翻槍戰,使得路上那些車彷彿避瘟疫一樣潮水般褪了下去,要不然這兒時後想走還真不容易。然而,沒走幾步,對面忽然闖出來十幾輛警車,離著老遠便對著他們喊:「前面的車隊,馬上停下接受檢查……」
「他們想死嗎?」那個小弟爆喝一聲,狠狠的拍了一下方向盤!
「闖過去!」福伯正皺著眉頭,孫老爺子忽然冷哼一聲道。
「是!」那名華興社的領頭小弟急忙答應一聲,手下的動作連連掛起,車子猛的一個加速便竄了出去。
對面的車中忽然打開了車門,跑出來一隊大兵。看他們全副武裝的模樣,竟然是衝著他們來的。
孫老爺子一見大驚,不禁連連咳嗽幾聲。軍隊?軍隊怎麼來了,難道上面絕對對華興社動手了?
「老爺子,這兒是怎麼回事兒,軍方的人怎麼來了?」柳伯也一臉驚駭的神色。
「管不了那麼多了!」孫老爺子扭頭看了後面的車中一眼,自己的孫女此時還不定承受著多麼巨大的痛苦呢,就是天王老子,這兒個時候也停不得!
「留下一半的人,攔住他們,其他的人給我闖過去!」說完,孫老爺子的臉上不禁閃過一抹病態的嫣紅,連連咳嗽幾聲,柳伯急忙將手帕遞了過去。
「是!」前面那華興社小弟立即將命令傳了下去,車隊猛的一個加速,從警車的旁邊衝了過去。那些大兵大概是沒有想到有人在得到他們的警告之後,還敢直接闖關,竟然不由得呆了一下。
只是這兒麼一呆的功夫,車隊已經呼嘯而過。那些大兵這兒才反應過來,剛想轉身上車去追,忽然發現人家車隊中有四輛車突然停了下來。四輛車,排的整整齊齊的堵在路中間,竟然將他們跟剛剛呼嘯而去的車隊給堵住了。
「追上去,如果這兒些人不識相,膽敢攔路的話,就將他們給我滅了。」警車中,一個臉色蒼白,頰下無須的年輕人用一種古怪的聲音道。
旁邊的一個連長眼中不禁流露出一絲不屑和猶疑之色,那年輕人輕輕的睨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左連長,難道你想抗命嗎?」
「手下不敢!」那連長渾身一震,一想起那蓋著血紅色印章的鋼印命令,他大聲道:「向對面的人喊話,讓他們馬上將路讓開,如果他們不同意,就開槍示警。若是膽敢反抗,就地消滅……」
「是!」那些大兵得到命令,立即轟然應諾,四處散開各自尋找地形準備起戰鬥來。
「很好,左連長帶兵有方,不過,對這兒些社會的毒瘤,萬萬不可有絲毫的大意和同情。要知道他們手上都有武器,若是沒有消滅他們,反而讓他們四處逃竄,傷及無故貧民的話,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那有些陰柔的年輕人輕笑著道。
被稱為左連長的軍人沉聲道:「柴觀察員盡請放心,軍人以保護社會安定,守土衛國為己任,絕對不敢徇私留手……」
「嗯,這裡交給左連長我是放心的,不過,必須要快速的解決戰鬥,不然,等到那些人一逃,我們可就再也找不到一點兒證據了。」陰柔的年輕人輕輕的一翻眼,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中滿是森冷的殺機。
左連長忍不住輕輕的打個寒噤,輕輕的吞了口唾沫,這兒才道:「是,請觀察員放心,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好,我先去將那邊的人抓起來,這兒裡就交給左連長了,三分鐘後,我們在華興醫院的大門口集合!」那陰柔的年輕人說完,便輕輕的抿住了嘴巴。他的嘴唇單薄瘦削,沒有一點兒血色。據說,擁有這兒種唇形的人,是那種有仇必報,陰忍毒辣的人。
這兒樣的人,就彷彿潛藏在草叢中的毒蛇,一旦發現了你露出的破綻,便會突然從竄出,給你致命的一擊!
左連長輕輕的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抹猶疑之色,不過當他從車上下來的時候,他的眼中已經只剩下了堅定和冰冷。一名真正的軍人,只會堅決的服從命令。
軍人,需要的不是思想,不是辯論,而是執行,堅決的執行!這兒就像是人們手中用來殺人的刀,你向前用力,刀便向前揮舞,只有這兒樣的刀,才是能殺人的好刀。
如果一把刀都有了自己的感情,有了自己的好惡,那他就不再配稱為刀,更別提戰無不勝了。刀只有在一隻強壯有力的人手裡,才會成為真正的守護之刃。
所以,雖然對於眼前的這兒些人他心中充滿了同情,可是當命令下達,不可更改之後,左連長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執行!
「喊話,讓他們放下武器,讓開道路,如果拒絕,便驅車向前,若是他們膽敢反抗,格殺勿論!」左連長冷聲道。
那些士兵沒有一絲猶豫的貫徹了下去。
就在這兒時,一輛警車離開了車隊向前駛去,那裡,還有五六個正在打掃現場的小弟。一開始見到警察下來,那些小弟還沒有在意。可是,當車中下來全副武裝的軍隊時,那些小弟幾乎就是下意識的握緊了手裡的傢伙。
「膽敢當眾襲擊人民軍隊?這兒是想要造反了?滅了他們!」車中,一個陰柔的聲音響起,隨即便是一陣槍響,那幾個華興小弟根本連反應都沒有,便倒在了地上。
當孫老爺子止住咳嗽,將手帕拿開的時候,柳伯赫然發現潔白的手帕上,竟然有著一抹刺目的嫣紅!那猩紅的顏色,淒艷的讓人觸目驚心……
「老爺子,您,您咳出血了?」柳伯渾身一震,探手便要將俺手帕搶過來看個仔細。
孫老爺子卻單手輕輕一握,隨手丟到一邊,淡淡的道:「一點兒小事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可是,您咳嗽出血了,這兒說明您的身體,身體……」柳伯忽然說不下去了,難怪孫老爺子這兒次堅持要出來送死神,原來他早就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所以這兒才多趁著自己還有時間,和唐峰他們多聚一聚!
「行了,不用為我擔心,你身上的傷雖然經過了簡單的包紮,可是不能有太大的動作,不然,會使得傷口掙裂的!」孫老爺子輕輕的掃了柳伯一眼,那明亮的眼神看的柳伯心中一酸。
老爺子精神如此反常,難道,難道是大限將至了嗎?
柳伯忙將心中的這兒個想法壓了下去,他露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沉聲道:「老爺子,您又不是第一次見到我受傷了,呵呵,沒事兒,我這兒筋骨都練出來了……」
「我的年紀大了,生老病死的那些事早就看透了,只是放心不下你們,尤其是蕊兒!所以,就算是拼了這兒條老命,我也不會讓她出事兒的。今天,衝擊軍隊的這兒件事情,就全都推到我老頭子身上吧。」孫老爺子淡淡的道。
「這兒件事情不用通知右手嗎?」柳伯皺著眉頭道。
「不用通知,想必他此時也已經知道了。你命令,分屬於我孫氏集團的人和企業,全部都以華興社為標桿,華興社怎麼做我們便怎麼做。他們罷工,我們便也罷工,華興社的人若是湧上街頭,那讓我們的人也動起來吧……」
「老爺子,這兒麼做,我們跟上面可就沒有一點兒轉圜的餘地了。」柳伯皺著眉頭道。
「為了蕊兒,我還有什麼捨不下的?」孫老爺子輕輕的一撩眼皮,長長的出了口氣,華興醫院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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