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術社,SH交大創建時間最長的一個學生社團,曾經與書法協會,繪畫協會,音樂協會一起,被交大的學生和老師視為學校的驕傲。有許多次,SH交大武術社組成的代表隊在全國的大學生武術比賽中,都取得了全國前三的好成績。然而時間彷彿一把帶著倒刺的鐵刷,不停的衝擊著人們停滯不前的成績,掀起你的皮肉,讓你感受到什麼叫做血與肉的痛楚。
現在武術社的成員們就是這種感受,失敗了,面對三個前來挑戰的空手道棒子,他們竟然敗了三次。失敗的恥辱感,不停的糾結著這些二十多歲,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他們似乎不敢抬頭看一下站在場下等著他們勝利的同學,所有武術社的成員都低著頭,狠狠的低著,恨不能將頭夾到褲襠裡面!
交大的學生們不敢置信的瞪圓了眼睛,三連敗,曾經作為他們的驕傲的武術社,面對成立剛剛不過三年的空手道社竟然出現了三連敗的成績,恥辱,這絕對是交大人的恥辱,是所有Z國人的恥辱:「靠,你們平時不是挺牛逼的嗎?媽的,現在連個棒子都打不過,媽的,真丟
老子的人!」一個帶著眼鏡有些瘦小的年輕人躲在人群中狠狠的罵了一句。
頓時,安靜的人群就像是被點燃了導火索的炸藥,砰一下炸了開來。刺耳的吵聲頓時掀了起來,有的臉紅脖子粗的在那裡大聲的指責著。他們既是指責棒子的囂張,又在指責武術社的人平時訓練不認真,現在竟然為國丟臉,實在是民族的罪人。
有的則是哪裡漫無目的的謾罵,似乎要是換成他們上場,空手道的棒子們就會變成土雞瓦狗似地。當然也有幸災樂禍的,武術社的人因為要不停的訓練,所以身材都保持的很好,再加上他們能擺出不少帥呆了的姿勢,憑藉著硬件上的優勢他們硬是泡走了不少年輕漂亮,幼稚無知的青春美少女,就算面對一般的女孩,武術社的人也比起普通學生來多了許多優勢。
媽的,現在好了吧?在美女面前丟臉了吧?以後不裝逼了吧?不少心靈猥瑣的色狼在心裡暗自嘀咕著。靠近許強的一個眼鏡男甚至喊出了讓戰敗的武術社成員切腹謝罪的口號。
許強輕輕的皺起了眉頭,他能看得出來,武術社剛剛戰敗的那三個人都已經很盡力了,只是空手道比較容易上手,在前期對上武術的時候本來佔有很大的優勢,更何況以許強的眼光,輕易的看出剛剛出手的那三個空手道成員最少都經歷過五年以上的訓練,哪是那三個半路出家的武術社成員能比的?
所以那三個武術社成員的落敗,本就在情理之中。這根本就不是戰之罪,現在這些無知的傢伙竟然就叫嚷著讓他們切腹?許強感到悲哀,為剛剛全力奮戰的三個武術社成員悲哀,為在這裡不停指責謾罵的天之驕子們悲哀。
有這樣的一群所謂的國之棟樑,Z國何時才能強大,何時才能雄霸世界?許強輕輕的吐了口氣,現在他只感覺眼前一片黑暗,既看不到自己的未來,也看不到他曾經為之守護,為之奮鬥,為之流血犧牲的祖國的未來。混黑道,曾經讓他見識了官場的黑暗,現在他又見識了這樣一群年輕人的無知,如果所有的年輕人都像他們這樣無知的話,Z國又如何重現漢唐盛世,如何擁有光明的未來?
轉過身,許強撥開
人群,現在他只想離這些「垃圾」遠一點。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清冷卻絕對具有穿透力的聲音猛的響了起來:「夠了!」
所有的聲音不由得為之一窒,許強也不由得停住了步子,慢慢的轉過身,只見比武場中央正站著一個女孩。女孩很年輕,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輕鬆的紮了個馬尾,隨意的丟在身後。她的膚色像牛??一樣白皙細嫩,眼睛像黑寶石一樣晶瑩深邃。高挺的瓊鼻,修長的峨眉,薄而冷峭的雙唇,以絕對完美的比例恰到好處的堅守在女孩精緻的臉蛋上,顯現出一種驚人的美麗。
女孩美的讓人窒息,美的讓人不敢正視。
許強兩眼輕輕一瞇,在看到女孩的一瞬間,他的心都不由得微微停頓了兩秒鐘,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正常。許強嘴角一翻,露出一絲輕笑,現在他反倒不著急走了,他只是想看看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孩要做些什麼,又能改變什麼。反正現在他跟這麼多學生擠在一起,不愁洪幫的人敢亂來。現在這裡反倒成了最安全的地方,一旦離開這個校園,許強敢肯定自己會立即成為洪幫的階下囚。
「你們剛才叫他們什麼?敗類?恥辱?」女孩嘴角露出一絲優雅的弧度,靜靜的看著台下的人。凡是被她看到的人,都不由得低下了頭,似乎不敢與她的目光相對視。不過女孩的目光落到許強身上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才挪開,不知道是因為許強抬著頭,一臉淡笑的望著她,還是因為她從許強的特徵中認出了他不是交大的學生。
「你看看他們,他們身上的汗,他們身上的傷,就是你們口中的敗類,恥辱,剛才在明知不敵的情況下,依然勇敢的為了武術的榮譽而戰,為了我們的尊嚴和驕傲而戰,可你們呢?你們只是站在這裡看了幾眼,你們身上沒有流一滴汗,一滴血,你們憑什麼就否定他們的努力,他們的付出?你們憑什麼稱呼他們是敗類,是恥辱?就是因為他們失敗了?」
女孩嘴角不屑的笑意越發的明顯,眼神越發的孤傲,漸漸的,就連許強都露出了一絲感興趣的神色。一個女孩,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竟然將數千人就這麼說的鴉雀無聲?的確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同樣的,她也是個很有意思的女孩兒!
「哼,敗就敗了,還找這麼多理由幹什麼?你說這麼多能掩蓋他們失敗的事實嗎?敗給韓國棒子們,就是給我們Z國人丟臉,就是恥辱!」許強旁邊一個帶著眼鏡的瘦小的年輕人貓在人群中大聲喊了一句,人群中頓時再起騷動。
「難道你們沒有失敗過?恥辱,真正的恥辱是不敢正視差距,只是無知的用語言來掩飾自己蒼白的內心!我沒覺得他們帶給我恥辱,相反,我覺得他們是英雄,真正的英雄,至少比那些躲在人群中亂吠的人要強的多!」說完女孩轉身下了比試台,竟然有幾分不屑與群獠為伍的意思。
「哼,我們大家只是說句公道話,難道都不許說了嗎?武術社的人失敗了還這麼霸道,也太不把我們這些同學放在眼裡了?」瘦小的眼鏡男在人群中低頭高呼,似乎是怕別人發現了他,可是語言卻是極盡挑撥之能!
許強眉頭再次一皺,他好笑的看了這個年輕人一眼,眼中卻閃過一抹冰冷的神色。他聽的出來,這個瘦小的眼鏡男就是最初挑起這群憤青們不滿的那個。無論
什麼時候,無論哪個國家,哪個民族,都會出現一些敗類。這些人躲在人民群眾中扇陰風,點鬼火,讓我們的自己人互相攻伐,只為了實現他那不可告人的目的,實現他們骯髒的利益。
雖然女孩的話敲醒了不少的人,可依然有不少熱血上腦的憤青們被挑撥的臉色一變。眼見形勢再次出現混亂,許強突然露出一絲陰險的淺笑:「哥們,你這些話是誰教你說的?」
說著,許強向後一靠他旁邊的幾個人,頓時,那個瘦小的眼鏡男被閃現了出來。周圍許多反應過來的人都瞪著眼鏡狠狠的盯著他,彷彿餓狼盯著美味的午餐似地。而許強則趁機躲在人群中,靜靜的看好戲。要說Z國人最恨什麼人?那無非就是兩個字,漢奸!其實不只是Z國人,其他國家的人也一樣。
眼下這些年輕人雖然魯莽了些,可是絕對不笨,不然也不能考上這所全國著名的高等學府。此時他們經過許強的點醒,立即感覺到這個瘦小的眼鏡男有問題,所以頓時有個面容猙獰的粗獷漢子,就是喊著讓武術社戰敗的成員切腹的那個猛男,雙拳一握,惡狠狠地看
著眼鏡男道:「小子,我說你怎麼貓在我後面叫喚的那麼歡呢,感情你小子是他娘的漢奸啊!」
許強一聽不由得白眼一翻,心說得,這還沒鬧明白事情到底咋回事呢,大帽子他就先給人扣上了。瘦小眼鏡男的臉色都嚇綠了,現在他感覺自己就像是面對著一群餓狼的肥羊,稍有不慎便會被撕成碎片!可問題是他真的有問題啊,所以做賊心虛之下,他連為自己辯白的權利都拋棄了。只是在那兒一個勁的顫抖著,哆嗦著……
如此一來,他的罪名也就坐實了,好幾個離著他最近的同許都瞪著眼睛,惡狠狠的催促道:「媽的,誰叫你這麼幹的?狗日的當什麼不好,當漢奸?我呸……」
一個激進分子狠狠的一口痰吐到了瘦小眼鏡男的臉上,那小子再也撐不住了,他將手往台上一指,大聲道:「是他,是他給我錢讓我說的,不管我的事兒……」
說著,瘦小眼鏡男便叫嚷著竄了出去,一路上大呼小叫的樣子,似乎是有些崩潰。許強不由得輕輕歎了口氣,被這麼
多人用吃人的眼光盯著,這份經歷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無恥的棒子,竟然敢對爺爺使用反間計,??姥姥的,有本事咱們光明正大的幹一場,玩陰的,咱們是你祖宗!」
「媽的,棒子們還真他媽的無恥啊,竟然用這種方法來挑撥我們純潔的民族感情?靠,打死他們……」
吵鬧聲再次響了起來,不過目標卻指向了棒子們。群情激奮,大有將台上的十來個空手道成員群毆的架勢。那十幾個身穿空手道白色服裝的成為不由得齊齊色變。就在這時,人群中又響起了一種聲音:「李君然,你他娘的是Z國人不?是Z國人就趕緊下來,跟在棒子身後,老子以後給你絕交……」
「孟虎,你他娘的再坐在上面,老子給你爹打電話,說你小子賣國了……」
空手道協會這次前來挑戰武術社的主力雖然都是韓國人,可在他們後面也坐了幾個Z國人。他們是被拉著前來給空手道撐場面的,本
來空手道協會贏了武術社,他們心中就有些不舒服,畢竟是老外把咱們自己的國人給贏了,他們身為Z國人,竟然站在外國人後面與之助威,這不是變相賣國嗎?
現在聽到下面的喊聲,坐在後台的幾個空手道協會的Z國成員立即將身上的衣服一扯,丟到地上跳下台去,嘴裡還喊道:「老子不是賣國賊,我操,老子這也是被棒子給騙了……」
眼見群情激昂,事情要朝著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空手道協會的幾個棒子成員中間一個看似是頭目的年輕人朝一直站在比賽台旁邊的一個禿頂中年人使了個眼色,那中年人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他收到金正陽好處的時候,哪裡知道要面臨這麼棘手的情況?現在的情形很明顯了,一不小心自己就要背上漢奸的罵名!
「好了,各位同學,大家都要冷靜,大家的心情我很理解,作為Z國人,我也希望我們的武術能夠天下無敵。但是,這種情感上的傾向絕對不能影響到我們的理智的判斷,你們作為新時代的大學生,要以包容的眼光來看待武術,看待世界。好了,現在是武術道協會跟武術
社的友誼切磋,我就不在多說了,如果我再看見有人故意聚眾鬧事的話,學校將以擾亂正常教學秩序的名義予以全校通報,性質惡劣導致嚴重後果者,將不予畢業!」禿頂中年人站在台上大聲道。
這個禿頂中年人明顯是學校的領導,他的話音一落,台下的學生頓時啞聲一片,他們上了這麼多年的學,最後要是畢不了業的話,對不起父母和自己多年的努力不說,他們還怎麼找工作?雖然現在文憑沒有什麼用了,但是有總比沒有要強吧?
「好了,現在切磋繼續!」禿頂中年人表面上看上去很是威嚴,可實際上他心虛的很。說完這話之後,他立即從台上跳下來,打算稍等一會兒便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哼,切磋?」空手道協會的幾個棒子見到學生們都老實了,氣焰立即囂張起來,空手道協會的會長,也就是給禿頂中年人使眼色的那個年輕人金正陽冷笑道:「現在你們武術社的幾個高手都被我們的人給輕鬆打敗了,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咱們事先都說好了,如果你們武術社比輸了的話,那你們就要親自做一副寫著技不如
人的牌匾,送到我們空手道協會來!」
武術社的人聞言頓時臉色一紅,然而事實就擺在眼前了,他們還有什麼辦法?
「不過嘛,為了讓你們心服口服,我也可以給你們一次機會!」金正陽站起身來,輕輕掃了台下的學生們一眼,冷聲道:「你們剛才不是說不服我們空手道嗎?現在我歡迎你們上來挑戰,剛好我們這兒還剩下三個人,三局兩勝,只要你們中有人能夠挑戰我們兩次,這塊匾就免了,怎麼樣?」
金正陽笑的很得意,他知道喜歡功夫或者會點功夫的,全都在空手道協會或者武術社,而如今武術社最厲害的三位都已經完敗了,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學生中間還能有誰是他們的對手?然而,有的時候事情就是喜歡出人意料。
「你的意思是,站在這兒的任何人都行嗎?」一個帶著淡淡戲虐的聲音從人群中響了起來,清晰的傳入了每一個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