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敲門聲,田雄的眉頭刷一下皺了起來,他兩眼輕輕一瞇,掃了旁邊的保鏢一眼。剛才上來的時候,田雄就讓保鏢專門到酒店的前台吩咐過了,不管出了什麼事都不准酒店的服務生上來打擾他,因為他現在可以說是在給大春綠道歉,如果被人看見了他堂堂的洪幫老大竟然對人低三下四的,那他的一世威名可就丟盡了。
兩個保鏢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保鏢輕輕點了點頭,另一個保鏢來到門邊,猛的拉開了門:「什麼事兒?」
外面一個做服務生打扮的年輕人微微愣了一下,他快速的朝屋內掃了一圈,然後忙把頭一低,揚了一下手裡的小藍,輕聲道:「先生,這是我們酒店免費贈送……」
「滾!」那保鏢眉頭輕輕一挑,冷冷的呵斥了一句。
那個服務生似乎是很吃驚對方竟然如此不客氣,他氣鼓鼓的抬氣頭,目光在田雄的身上停頓了一下,這才盯著那保鏢道:「可是先生……」「我說了,滾!」那個保鏢兩眼一瞪,眼中閃過一抹冰冷的殺機。作為田雄的心腹小弟和貼身保鏢,他跟著田雄什麼場面沒見過?今天要不是有大春綠在場,他早就一腳將這個小服務生給踹出去了!
「對不起先生,打擾了……」那服務生似乎是被保鏢的凶悍給嚇住了,急忙一鞠躬,轉身落荒而逃。那個保鏢砰一下關上了門,嘴裡不由得嘀咕了一句:「奇怪,我不是給他們經理說過了嗎,不要讓人上來打擾我們,那經理難道聽到鼻子裡去了?媽的,等會非好好的敲打敲打他不可!」
「老大,是個小服務生,被轟走了!」那保鏢走到田雄身邊,恭敬的小聲道。
「嗯!」田雄狠狠的瞪了那個保鏢一眼,隨後看著房門,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
那個年輕的服務生在離開田雄的包廂後,並沒有下樓,而是直接到了隔壁的一個包廂。輕輕的敲了下門,三長兩短,門立即被打開了,小服務生立即微微一笑,閃身竄了進去。
包廂內,六個面容冷峻,眼神清冷的年輕人正坐在那裡,他們的身上鼓鼓囊囊的,顯然有帶得什麼傢伙。坐在最前面的那個人體形高大,雖然只剩下了一條胳膊,可他身上帶著的那種若有若無的淡淡殺意使得他看上去明顯要比其他人危險許多!
「教官,田雄確實就是隔壁的包廂,裡面只有五個人,其中有一個外國人,而田雄只帶了兩個保鏢!」那個小服務生還沒來得及坐下,便一臉興奮地道。
那個被稱為教官的獨臂人抬起頭來,不是許強還是誰?眉頭微微一皺,許強喃喃自語道:「奇怪,這老狐狸做事一向很小心,每次進出都是前呼後擁,身邊帶著十多個小弟,怎麼今天就帶了兩個保鏢?」
「教官,你管他為什麼?咱們都在這兒蹲了好幾個月了,那田雄一直像是烏龜一樣縮在他的龜殼中。現在好容易碰到這麼一次機會,咱們可不能錯過了啊!我還想著咱們早點解決了那老東西之後,咱們好快點回非洲瀟灑瀟灑呢!」鐵屍一拍桌子,眼中精光四射的道。
「呵呵,這就是好良言難勸那該死的鬼,教官,這田雄大概是死期到了,這次竟然如此大意,該到便宜咱們!」旁邊的一個死神僱傭軍的小弟也殺氣騰騰的道。
「好一個好良言難勸那該死的鬼,」許強兩眼微微一瞇,皺著眉頭想了片刻,猛的瞪圓了眼睛,一咬牙一拍桌子站起身道:「媽的,咱們就跟田雄那老小子賭一把,看是咱們的刀快,還是那老小子的命硬!!」
許強雖然感覺這個機會來的未免太突然,太容易了些,然而他也有些等不了了。如果這次機會他再不把握住的話,那很有可能他的這次行動將圓滿失敗。這對許強來說將是一個很難接受的打擊。
「鐵屍,一會兒你帶四個人進去幹掉田雄!如果那個外國佬敢反抗的話,也給我殺了!」許強瞇著兩眼,身上的殺氣如有實質般的狂飆而出。
鐵屍一臉興奮的站起身,兩眼放光的大聲道:「是!」能夠親手解決Z國黑道最大幫派洪幫的老大,這讓他興奮地身上的血液都要燃燒起來了。鐵屍已經決定了,能跟田雄在這裡秘密會面的外國佬,顯然也不是什麼好鳥,等會兒他就算不反抗,自己也要找個機會把他給殺了。
「你們兩個下去開車負責接應,同時告訴咱們的人,時刻注意外面的情況,如果一旦發現不對,立即展開狙擊,同時接應我們離開,所有人必須注意安全,這裡是洪幫的大本營,一旦我們被人給堵住,絕對沒有一點兒生還的可能!」許強一臉鎮靜的道。
那倆人急忙點了點頭,許強深吸一口氣,輕聲道:「大家都小心點兒,我估計田雄不可能只帶了這麼點兒人來,他的保鏢很有可能隱藏在暗處。所以我們必須要快,快到在那些保鏢反應過來之前幹掉他,一旦得手我們立即走人!」
幾個死神僱傭軍成員整齊的低聲答應了一句,然後立即開始行動起來。許強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以前這種任務無論如何他都要搶著擔任正面強攻的,然而現在他的胳膊斷了一條,戰鬥力下降了一半不止,這個時候他如果不顧及現實,硬著頭皮往上衝的話,只能連累大家。所以他很自覺地擔任起救火員來,他要替鐵屍等人守著,在外面處理好突發事件,為他們殺田雄創造最好的機會。
XA,華興大酒店。
這段時間華興大酒店的保安工作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嚴格,這是許多來這裡吃飯住宿的客人們所共同的一個感受。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接近中午,吃飯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一桌頭髮染的五顏六色,一看就是一群不知道從哪裡撈了一筆錢來這裡擺闊的小混混。觥籌交錯,高談闊論,一群小混混正吃得過癮,忽然一個小太妹尖叫一聲站了起來,旁邊幾個小混混頓時動作一頓:「怎麼了,小菲?」
「他,剛才湯灑到我身上來了!」被稱為小菲的小太妹嘴一撅,衝著幾個同夥道。
一個小混混眉毛一豎,拿著酒瓶子就要起身開罵,他旁邊一個知道厲害的小混混頓時拉了他一把。這是什麼地方?華興大酒店,華興社開的場子,在這兒鬧事你不是找死嗎?
「好了,小菲,人家也不是故意的,我看算了!」那個深知其中厲害的小混混曾經想加入過華興社,雖然沒被錄取,可對華興社的瞭解他比在座的人都要強上許多。這些人不知道華興集團跟華興社的關係,可是他知道啊!
在XA跟華興這兩個字沾了邊的,基本上就等於是上了保險,那是賊不敢偷,流氓不敢惦記,就連工商稅務,沒事兒的時候他都不願過去糾纏。因為華興集團每年都會給他們這些行政機構捐款,人家那麼多錢都花了,還會偷稅漏稅,在意那點兒小錢嗎?
這個混混明顯有些威望,見他發話了,其餘的人全都罵罵咧咧的又坐了回去。可偏偏就在這時,一個不屑的聲音冷不丁的響了起來:「哼,一群小混混,社會的敗類而已,竟然也配在這裡吃飯?真是對我們這些精英的侮辱!」
憤怒,無邊的憤怒,混混兒也有尊嚴,混混也是人。他們的血一樣是熱的,心一樣是紅的。他們憤怒起來,一樣可以拚命,可以殺人!五六個混混噌一下站了起來,人手一個酒瓶,立著眉頭,紅著眼睛,像受傷的群狼一樣尋找著聲音的來源:「剛才那話是誰說的?有種他媽的給老子站出來,讓老子看看,你他娘的是不是用三條腿走路的?」
「哼,站出來就站出來,你們能把我怎麼樣?你們這群人整天除了游手好閒,無所事事以外,還會幹什麼?一群垃圾!」隔壁桌上一個穿著西裝,打著領帶,頭髮光滑的蒼蠅上去都打岔的「精英」站了起來,只見他頭一昂,一副趾高氣揚的派頭,居高臨下的對著幾個混混道。
「操,你他媽的說誰是垃圾?」
「我操,你他媽的有本事再說一次,老子我弄死你……」
「狗日的小白臉,你他娘的以為自己駕個小眼鏡就能充他娘的知識分子了?」
一時間,幾個小混混群情激昂,張牙舞爪的就要朝上撲,卻被剛才那個混混給攔住了。他先是沖幾個同伴苦笑了一下,輕聲道:「對不住了哥幾個,是我提議來這裡吃飯的,沒想到卻遇到了一頭瘋狗!」
「說什麼呢?張哥,那瘋狗亂咬人,怎麼能怪在你頭上呢?」
「就是,張哥,你千萬別這麼說,是兄弟們給你丟人了,現在你已經是華興集團的一員了,那瘋狗根本咬不到你,可兄弟們卻……」
他們雖然是小混混,可他們講義氣,守規矩,知恩圖報!所以見到張哥竟然將責任全都攬到了自己身上,這幾個人紛紛出言替他辯解。
「哼,一群無知的人還在這裡演上戲了?」那個年輕人不知死活的再次挑釁了一句,結果這次那幾個混混還沒有出聲,被稱為張哥的混混便爆喝一聲,拿著酒瓶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