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晚上,預備役的傢伙們都在不停的敬酒,敬長官,敬設計師,敬警衛們,當然他們也忙著敬許約,從沒有喝過酒的許約今天第一次放肆一回。
可到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酒量竟然這麼的好,不知死活的武安軍都被她放倒了呢。
這樣美麗的女孩子,就算有了歸屬,也能激發少年們的鬥志,他們在她的指揮下將丟盡臉面的武安軍塞了桌子下面,然後就開始了又一輪的戰鬥,向所有長官們挑戰。
首當其衝就是他們現在很覺得越來越親切的田伯光。
霍成功則明顯和同年人們有著區別,但他不是刻意而為的,要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和一群孩子在一起發瘋,說些無聊的話,談些幼稚的狂想,這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是一群很漂亮的女孩子,那另當別論。
張自忠同樣如此,不過他們這個階層另有表達快樂的方式,那就是低聲交流幾句,然後舉起杯來,一口一杯,再低聲說上幾句雜魚們沒資格知道的事情。
胡歸庭就在那邊和兩個助手埋頭吃菜。
可許約不高興了,她又跑了過來,拉著霍成功,霍成功正和付中國還有張自忠談到今天的操縱,所以他再次拒絕,他哄她:「乖,你先去玩,我馬上來。」
然後掉頭過去,剛剛要和張自忠說話,忽然看到張自忠眼神不對,然後他就感覺到了一雙手臂纏住了自己,回頭時正對上了許約的俏臉,唇輕輕碰了自己的額頭一下。
許約大概是喝的有些多了,竟不在乎被人看到,而且她還很囂張,面對忽然鴉雀無聲的環境,她居然很詫異的看著大家問:「你們怎麼了?」
霍成功動了動,許約撲哧一笑,拖長了聲音說道:「哦。」
當即真正的親了霍成功一下,然後得意的豎起右手作出勝利的手勢來,滿場立即爆發出了笑聲掌聲,戴安瀾拍著桌子喊道:「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武安軍迷迷糊糊從桌子下爬了出來,而這下張自忠也來神了,他在邊上鼓舞道:「互動,要互動。」
付中國輕輕捅了一下他,天知道校長或是戴主任有沒有看著這裡,可張自忠沒感覺啊,他還急:「慫了嗎,你小子不是經驗豐富嗎。」
「哪有。」霍成功回嘴道。
田伯光立即從鼻子裡發出了一聲冷笑,許約的小臉變了,她緊張的去看霍成功,輕輕的推他:「有沒有?」
哄堂大笑聲中,霍成功懶得煩了,他是成年的靈魂自然知道這個時候怎麼做才能避免麻煩,他立即拉過了許約,許約驚叫一聲跌進了他的懷裡,卻隨即被他狠狠的,低頭吻著了自己的唇。
戴安瀾爬到了桌子上看,可他上的太快,武安軍的手都被他踩住了,武安軍嗷嗷的叫著卻激起了公憤,每個人對他瞪起眼睛,可那邊的直播已經結束了,霍成功拉著許約的手問:「你們滿意了嗎?」
許約這個時候知道害羞了,死也不肯起來,就把臉藏在霍成功的懷裡,耳根都紅透了,她聽著身邊這些壞傢伙們的哄笑聲,還有人喊什麼不滿意之類的,她自己也在偷笑。
她在想,天啊,我今天瘋了吧。
突然付中國一臉苦澀的拉了下張自忠,讓他看,張自忠看到了他終端上有戴振鐸的短信,戴振鐸說:節制一些,早點散了吧。
「他在偷窺?」
付中國瞪了張自忠一眼,咬牙切齒的道:「有你這麼說長官的嗎,將軍回來不扒了你的皮。」
「我怕什麼,又不是我親的。」
「……」
付中國站了起來:「好了好了,明天還有訓練呢,都早點休息吧。」
立即又低聲對張自忠示意了下,意思要他看著點,別讓年輕人幹出什麼糊塗事來,張自忠一看就懂,他翻了個白眼,意思則是,老子不管。
「你。」
這時候霍成功先送許約回她的房間,因為許約害羞,所以兩個人看上去鬼鬼祟祟的,他渾身冷汗都下來了,他喊道:「回來,霍成功你去哪裡?」
本是無事的,可這句話一說許約哪裡還站得住腳,她羞的一跺腳自己跑進房間去了,留下霍成功站在那裡呆呆的看著付中國,戴安瀾他們在偷笑,霍成功窘迫極了,他辯解道:「我只是送她到房間門口而已。」
面對他無辜的眼神,付中國也覺得自己想的太離譜了點,可是誰叫那小子剛剛那麼H呢,他咳嗽了一聲道:「好了,散了吧。」
一群預備役立即開始收拾桌子,一邊收拾一邊叫喚著興奮的眼神,太刺激了,長官生猛啊,只有武安軍不爽的跟著戴安瀾,努力爭取「無意」踩他一腳,今天要想辦法把仇報了先。
他眼神如此專注,走路也重重的,高高抬起狠狠落下,動機如此明顯戴安瀾又不傻,就一邊退瞪著他:「你缺心眼啊你。」
「老子就缺心眼怎麼著?」武安軍高抬腿繼續前進。
兩個未來可以為彼此去死的兄弟,在少年時期卻頻頻發生矛盾,作為先知的霍成功看著這一幕哭笑不得,他只能上去做和事老,用長官身份命令他們安靜,又命令同寢室的蔣子恆和岳鵬看著他們。
當他再回頭,張自忠和田伯光已經送走了付中國回來了,張自忠壞笑著看著霍成功,告訴他戴振鐸看到剛剛那一幕了,可霍成功沒有驚訝,霍成功聳聳肩道:「這麼突兀的結束,肯定是這個原因。」
雜魚的冷靜令人失望,張自忠看向了田伯光,田伯光卻用一種你也有今天的眼神看著他,面對這樣的下級和這樣的同僚,張自忠無心打掃,他去睡覺了。
留下田伯光在想,長官現在一定還看著,這倒霉傢伙終於時來運轉自然要拿表現,因此他放下身架,和學員們一起拖地擦桌,忙的汗流浹背才去睡覺。
如此長官自然令學員們甚為感動,就連國防警衛們都覺得田伯光真不錯,之前怎麼就把人家說的那樣呢。
而戴振鐸也確實看到了,可看到這一幕,但是戴振鐸卻歎了口氣,對他的副官李賁道:「同樣的兩個人,這就看的出差距來了。」
李賁不解。
「張自忠看似隨心所欲,但他是個什麼也心裡有譜的人,可田伯光不一樣,這孩子容易頭腦發熱,喜歡感情用事,可以是個好同僚,但不會成為一個好長官。」
李賁還是不解,他問道:「長官,卑職不懂了,田中尉為什麼不能是一個好長官呢,卑職以為和下級打成一片並不損長官威嚴。」
「可這些孩子們在他們兩個人中,最尊敬誰?」
李賁為之啞然,但他立即辯解道:「那是因為張中尉實力超群。」
「你呀,威嚴來自距離,尊重來自利益,這兩者相輔才能使人真的效命。」
李賁看著戴振鐸嚴肅的表情,心中忽然明悟,戴長官和自己不也是這樣嗎,在他身邊自己能有錦繡前程,這就是利益,而戴長官和自己雖然頗親近但還保持一定距離,因此自己從不敢認為和長官親近些就可以放肆,那是因為長官把握住分寸,掌握著上下級之間的主次關係。
保持著威嚴,掌握著前程,而對人又頗善,如此長官怎麼能不讓人生效命之心,並漸漸培養出了忠誠呢?
他明白了,立正並恭敬的道:「卑職受教了。」
「真明白了?」戴振鐸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李賁嘿嘿一笑:「是的,卑職明白了。」
「我是你就裝傻,聽懂了也不說,不過那樣的你,我也不會要了。」戴振鐸淡淡的道。
李賁先一楞,後無奈的看著戴振鐸,反正怎麼做都是我的不是,得了,您是長官您說了算,他就去拿杯子問戴振鐸:「長官,喝茶嗎?」
「混小子。」
戴振鐸笑罵道,知道這個傢伙變相的在諷刺自己說的口也干了吧,但這種程度的玩笑他是不介意的,他說:「喝。」
就結束了交流,揮手把李賁趕走,他繼續忙碌了,李賁並沒有離開,他退出戴振鐸的辦公室後,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打開了光腦看看資料,防止長官有什麼事情突然要找自己。
坐下後的他忽然又無聲的笑了起來,自己現在不走,一半是忠誠一半是不敢,而這種無形的拘束根本也源於長官說的那兩點啊,他坐在那裡就在琢磨,以後假如外放的話,一定要學長官的風格。
這傢伙聰明偏偏又沒有什麼心機,很醇厚,所以戴振鐸才會在一年前特地將他提拔,成為自己的副官的。
陳到看不上這樣的人,同時也認為戴振鐸再無爭,自己連他副官也下手的話,未免也過了,可誰能知道,就是這個笑起來有些傻傻的李賁未來會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