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委員會要求,讓您回來後,就去見他們。…
陳易重新咀嚼了一遍這句話,不禁失笑問道:「誰讓你傳的話。」
「這是通道委員會的決定。」來人縮縮脖子,領帶更像是吊死鬼的裝飾品。
李昌寧也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搶著說話道:「陳易閣下是問你「誰讓你傳的話」沒有問你是誰的決定。「這個……」
「你在假傳命令?」李昌寧威勢十足的一揮手,兩側的武館學員頓時圍了上來。
對方見陳易無動於衷,無奈亮出證件,道:「是【主】席,【主】席在委員會做出決定後,命令我傳的話。」
通道委員會是各家掌權人之外,目前西大陸最有權勢的機構。除了陳系核心的幾個家族參加通道委員會之外,旁系勢力至少能有一人參加會議,從而表達自己的意見。出於某種公平上的考慮,通道委員會的【主】席職位是輪流的。不過,【主】席的權力有限,往往只有提請舉行會議和主持會議兩種,甚至比不上陳易所擁有的一票否決權。
這種情況下,通道委員會的職權變的既矢又小,一切都要看如何運作。譬如現在,【主】席也許是提請陳易參加會議,但只要各位代表同意,自然就可以擴展說是「來見我」。
陳易覺得好笑,但這的確是一個嚴重的政治問題,在歷史上,一些經典名人就是被他毫不在乎的問題所擊倒的。
無論結果如何,對方的初衷一定是相當邪惡的。
陳易面相嚴厲的問道:「本周的【主】席是誰?」
在各人嚴厲的眼神下,來人捏著嗓子說道:「是周肇先生。」
「同家的?」
陳易輕蔑的撇撇嘴。
周家別說是陳系的核心家族了,旁系都算不得,能來西大陸依靠的是裙帶關係。他們與方家、鄭家都有聯姻,又有數家基礎建設相關的企業,所以才能提請進入。
不過也正是這樣的小家族,才會弄不清西大陸內的權責關係想靠小聰明來上位。
想到此處,陳易無聊的道:「就說我忙著,開會什麼的等等吧。」
他沒興趣和這樣一個小家族糾結。另外,他的確很忙,面對1600公里半範圍的新西大陸早一點開始制定計劃,就領先多一步。
來人非常尷尬,不敢走又不敢再糾纏。
「你回去如實報告就行。」陳易又向外面的人群點點頭,走了。
李昌寧一伸手,攔住通道委員會的工作人員,笑道:「回去吧?」
「這,這可是通道委員會的決定啊。」來人很不可思議的說。他也就是初來西大陸沒多久的小家族成員。
劉歆瑜憋著笑道:「你現在又得到陳易的命令了,回去說吧。」
放走失hun落魄的使者劉歆瑜追上陳易,用一隻手摟住他,用堅tǐng的sūrǔ靠著他,說道:「你看出是個陷阱了,還是真的不想去?」
「你覺得呢?」陳易不答。
劉歆瑜眼珠子一轉,也不回答,笑道:「這個周肇其實tǐng有意思的。」
「怎麼說?」
「你說他聰明,他竟然想拿你立威。你說他笨吧他竟然知道拿你來立威。」劉歆瑜咯咯的笑了兩聲,道:「要是一不小心,你按照他的說法去了通道委員會,那他在旁系各家族中的聲望可要大漲了。」
她話鋒一轉,又道:「你猜,他現在是暴跳如雷呢?還是想法子探聽情況?」
「他許是想通過什麼新的協議。」
劉歆瑜想想,疑huo的道:「趁著你不在召開通道委員會?這不符合規定吧。」
「他可以說邀請了我,但我拒絕了。」陳易不屑的撇撇嘴,道:「這些官員,除了推諉之外,最擅長的就是逾越了讓他們先得意兩天。」
「sī自召開通道委員會是為了重新分配通道噸位?」劉歆瑜一下子猜到了。值得他們大費周章的通道委員會職權裡,也就是通道噸位最有價值了。
陳易冷冷的點頭。
就算是一個家族內,旁系和主家也會爭權奪利陳系內部有一點爭鬥是正常的。
只是,現在的爭鬥程度稍稍的越線了。
這可以解釋為對方在試探他的底線,但也可以理解為對方的肆無忌憚,無論如何,正確的做法都應該是打回去。
劉歆瑜是在競爭jī烈的秘密組織中晉陞出來的,見陳易的表情,就主動請纓道:「要是不方便的話,我去組織菱形會議廳出面。」
「不用你們,通道的事就是通道的事,難道他以為通道委員會決定的事,就是最終決定?」陳易嗤之以鼻。
回到西江城,他照常工作,並召集一種核心成員,商討光幕半徑擴大後的應對策略。
船隊是這個時候最需要的,其次則是安全問題。
至於商業利潤率,卻是完全毋須考慮。
目前的西大陸,還將處在暴力時代好些年,無論做什麼營生,斷沒有虧掉的。
這邊一面討論,武館就一面做出了調整,陳家內部悄然動了起來,而通道委員會也如陳易所料的,獨立開始了討論。
沒有陳易在場的情況下,陳系核心的幾個家族都懶得來參加,或者乾脆派來一名代表的代表。
畢竟。除了通道噸位的分配之外,其他日常工作都有常設人員來處理,例如效率官李任潮就有調配資源先後和配送時間控制等權力,通道委員會的影響力微乎其微。
周肇也算是聰明,他料到情況如此,於是藉著自己當【主】席的時間,好好的設計了一番,此時更是不管不顧的提議道:「我建議,原先由陳易先生直接分配的噸位中,應該提出10%左右,也就是2萬噸到5萬噸,
重新分配給噸位少於1000的家族。」
下面的代表立刻是潮水般的拍手。
這是有利於自己的事,附和總是沒錯的。他們中的許多人,從出生開始就習慣了國家公職部門間的爭權奪利,只要不做出頭鳥,給部門謀利益的事兒,總不算錯,上級機關總不能將鳥都打死吧,最多違紀而已。
誰沒違紀過啊。
「為子貫徹心的噸位分配措施,我認為通道委員會應該出一份正式文件,下發到碼頭等部門。另外,我提議拿出100噸的通道噸位,作為貫徹政策的獎懲措施請大家表決。」周肇是個很會說話的人,乍看起來有點外國神父的氣息,手舞足蹈之外,具有相當的號召力。
形成正式文件,雖然不代表著能立刻執行,但卻從法理上降低風險。
一群人鼓掌通過了表決。
某個家族的代表眼看不好,搖著手站起來,說:「不好意思,我不能同意你的觀點,我提議結束會議,或者重新邀請陳家等參與。」「我邀請了陳易先生,他自願放棄了權力。」周肇認真的笑道:「這是對大家都有利的事,陳易先生也不會反對的。」
「你怎麼知道?」
「陳家吃肉,我們喝湯,如果練家反對的話,那我們應該反對他們的反對,你說對不對?」
有人大喊:「對!對!對!」
總有人附和的喊對,人數不多,又確實的造成好像很多人同意的架勢。
剛才反對的家族代表一看,心知是周肇安排好的。他愈發的不想摻和進來,走下台來,道:「我反對,而且,我要離開了,有人一起嗎?」七八名代表跟著離開了會議室。
周肇鐵青著臉,轉過頭來,卻道:「無論如何,先將文件出了再說。」他是冒著風險來做出頭鳥的,沒有做到一半退出的道理。
政治和軍事一樣,很多時候靠的是決斷而非判斷。做出一個決定,堅定的執行下去,不一定是最好的決定,但只要能贏,那就行了。
猶豫不決只是確定的輸罷了。
所以說軍國大事,輕易不可挑起。
誰都無法準確的預料一場戰爭,或者一場政治風bō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
文件終究還是弄了出來,以通道委員會的名義,但最終簽名的僅僅5個人。周肇如獲重寶,悄悄的將它複印了幾份,分別寄給西江城邦的重要機構,同時命親信暗自攜帶一份,悄悄帶回地球。
周肇自己則拿著原件,去找了司馬健,裝成一副古代縱橫家的模樣,說道:「司馬先生,我來給您送一場大富貴,真正的大富貴。」司馬健愕然。
周肇抓緊時間,滔滔不絕的道:「如今的形勢,司馬先生也是看到了,陳系掌握著西大陸的所有權利,而司馬家族能來這裡都殊為不易,通道委員會中更是一點說話的資格都沒有,要我說,打破局面的方法只有一個,而且就在這裡。」他敲敲自己的文件箱,笑道:「司馬先生可才猜得到箱子裡面是什麼嗎?」「是什麼?」「是大富貴!」周昭「啊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司馬健的兩名保鏢都憋著臉,險些脹死的模樣。
周肇笑夠了,才將今天的事情給說了,又道:「現在,只要司馬先生出面,讓通道的各部門履行職責,我敢給您兩個保證。」
他豎起手指,數道:「第一,我保證您三個月內的通道噸位,每月3000噸以上。第二,一年內,我保證將通道國有化。」「國有化?」司馬健早有這樣的心思了,但卻沒想到一年內這麼快。
對方是不相信的語氣,周肇卻大受鼓舞,拍著xiōng脯道:「只要一步步來,逐步蠶食,有各家族的支持,獨佔通道這種事是長久不了的。」司馬健好奇的問:「你的計劃呢?、,
「什麼計劃?就是今天這樣的事,難道還不夠證明嗎?」
「除此之外的計劃呢?、,周肇語塞,但也就停了一個瞬間,轉而道:「每月3000噸的通道噸位,我現在就給您,如何?總沒有壞處吧,只要您出面一次而已。」「好吧。」司馬健猶豫再三,同意了。他雖然不相信周肇,可此時此刻,他也找不到其他打破局面的方式了。
兩人由此去了堆棧區,開始督促運輸部門執行通道委員會的新計劃。
李任潮硬頂不住,也無法控制他們在貨區的自行其是,於是想找陳易出面。然而,平時就坐在辦公室裡簽署文件,順便堆積神力的陳易,此事卻怎麼找都找不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