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曇坐鎮海軍友地,有金星將軍陪客,品發並、嘗西魚然輛名校官隨侍左右,端的是架勢十足。
自古以來,軍人便是中龘央為重,邊為輕,常駐的靠外站。別說郗曇是海軍最年輕的少將之一,他只要有司令部的背景,那就當得起外省將官的小翼陪同。
落地的玻璃窗外,廣側是碧水藍天的大海,一側是碧翠青綠的遠山,明媚的陽光令人心曠神怡。
郗曇讚道:「江寧果然是山美水美。」
轉瞬,他又半真半假的道:「就是人不好。」
參謀長哈哈大笑,笑的那叫一個苦澀。
人不好,說的定然是陳家了。可他們身在江寧的海軍官員,有哪裡敢說陳家的壞話,即使是私下裡,也得隨時注意影響。
不過,越是如此,越說明了陳家的囂張氣焰。參謀長想到陳易裸的威脅,只覺得心臟晃的疼痛。
「參謀長是覺得山美水美呢?還是覺得人不好?」郗曇著實得意,竟是一定要問個明白。
這話是不能說的,頂著金星的參謀長『,呵呵呵」,『,嗯嗯嗯」的笑,就是不開口。
郗曇暗哼一聲,心想:江寧陳家,把你們的脊粱都打斷了不成?
轉過頭來,他又對另一邊笑道:『,何叔在江寧亦有產業,不知如何看待此地?」
「山水之美,東南一絕。說的不錯。」
坐在那裡的,正是何復漢的兄弟何茂然。自何家離開江寧的權貴之位後,他就避禍海外,伺機出動。及至都家出面邀請,方回江寧。
要說堅定的反陳派,何傢伙第二,就沒有人敢說第一。
一山不容二虎,陳家笑傲江寧之時,正是何家門廳卑微之日。從西京到江寧,除非他們再來一次大遷徙,甘願放棄20年來的奮鬥積累,否則總要將陳家從神壇上推下來才好。
都家需要地方勢力的支持,於是找到了何家。雖然何復漢不在了,何茂然能幫上的忙不多,但這至少避免了過江龍和地頭蛇的碰撞一一像是陳家這麼龐大的地頭蛇,可不是郗曇一條小龍能觸動的。躲開了中龘央和地方之爭後,他才有了施展空間。
在眾人面前得到滿意的回答,郗曇輕輕一笑,啟唇道:『,不說鬧心事了。我這次來,主要是公務,但也不全是為了公務,還得海軍的同仁幫忙。」
「看您說的,有什麼能出力的地方,我們一定不會退卻。」
「那就好。」郗曇的小手指在茶杯上轉悠,語氣轉暖道:「下午2點左右,有兩輛卡車到山舟機場轉機,希望參謀長能幫忙安排,盡快起飛。」
「沒問題。」
「另外,我有一艘船去往公海,一樣,希望能盡快起航。」
「上事一樁!」
「那就好,那就好。」郗曇笑的暢快,露出一點年輕人的狂傲。
將佐們陪著哈哈大笑,彷彿聽到了一個經典笑話似的!
郗曇滿意拈起一塊拇指大的小餅,放如口中,認真的咀嚼。
牛餐以山珍為輔,主菜是一隻身長一米的25磅重超級龍蝦,足夠滿桌8個人食用。
過慣了海邊生活的海軍軍官,從來都不覺得海鮮是什麼好東西,偶爾去國外訪問的時候,有的是機會品嚐7磅以上的大龍蝦。
但25磅!
連郗曇都覺得吃驚,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都將軍,請上席。」
「參謀長上座,請。」郗曇少有的謙讓了一下,說不定就是看在這只蝦將軍的面上。
30年奮鬥的金星,沒有30年的龍蝦值錢,也是無奈之事。
席間,郗曇收起了海軍未來之星的臉色,說說笑笑的談些笑話,除了時不時的看看手機,再沒有令人奇怪的舉動。
但這才是最奇怪的吧。
堂堂少將,不停的看手機?
在座的都是何等樣人,聯想2點鐘的飛機與輪船,暗自記於心中。參謀長還笑呵呵的勸飲。
一餐飯吃到了1點鐘,郗曇捂著杯子起身告辭道:「我得休息了,你們幾位隨意,不用管我。嗯,咱們下午再接著喝。」
「好,都將軍請自便。」參謀長心領龘袖會的讓開了,打定主意不去摻和。
等人走了,何茂然笑道:「主客兒不在了,那咱散了吧。」
「看您說的,再來一杯,回頭睡覺。」參謀長端起了杯子,趁勢結束了午宴。他的確沒興趣伺候何茂然。
杯盤狼藉間,幾位將佐正說說笑笑的走向門口,雙扇的玻璃門突然啪啦啪啦的亂響起來。
何茂然抬頭去看,竟然是一隊囔囔作響的直升飛機。
「看上面。」不知誰叫了一聲。
「司令部的。」
「****。」
幾人維持原狀兩秒鐘,忽然全動了起來。
有系扣子的,有跑起來的,還有遍尋衣服的,像極了臨檢時的紅燈街男人。何茂然暗叫一聲不好,也搶著從門上出去問:「哪個司令部?」
「江寧軍區司令部。」副司令脾氣暴,酒桌上不愛說話,這時候眼睛裡血絲多的像是喝醉了似的。
江寧軍區是海軍基地名義上的上司,後者的司令長官在江寧軍區掛副司令的頭銜,但基本是自行其是。尤其是陸軍的待遇不怎麼樣的時候,雙方更是老死不相往來。
而今,陸航的直升機到了海軍基地的頭頂,出沒出事都不會讓人高興的。
何茂然伸出左手看看表,1點45分,果然迫近2點。
只不過,飛機從另一端的江寧軍區過來,怕是要飛10分鐘左右,算上起飛準備的時間,頓時讓人聞出陰謀的味道。
「怎麼回事?」這是將佐們問的最多的問題!
14點47分。
坐在吉普車上郗曇也聽到了直升機螺旋槳的討厭噪聲。
他的腦袋有點遲鈍,並未多想,笑道:「狗仔們現在去訓練?開快點。」
吉普車油門踩到底也跑不過直升機,司機很快放棄了,追在後面。
「他們是往機場去的?」
「好像是。」
「這傢伙和戰鬥機停一起?」郗曇用的是嘲笑的語氣,兩秒鐘後,幡然醒悟,猛拍前座:「快開,快點。」
吉普車使勁竄了一下,終究是追不上飛機的。
14點55分。
江寧軍區的憲兵繩降飛機場。
剛降落的運輸機尚未調整好姿勢,就被從跑到上趕了下來。郗曇正好瞅見飛行員被揪下來的粗暴場景,鼻子抽抽了兩下,掏出手機道:「去港口。」
手機上空無信息。
幾分鐘後,港口7號碼頭已然封禁。
郗曇毫不猶豫的下車,深深的看了前方一眼,將手機擦乾淨,丟到了花壇噴泉裡。
「回去。」
「海軍基地嗎?」
「嗯……」不,去機場,民航機場。」
與此同時,江寧市中心亦是警鈴大作。
數千名早有準備的警龘察,將江寧銀行總部圍的水洩不通。
嚴沆帶著手下的得力干將,不畏凶險的站在第一線,手握對講機,不停的命令。
「插上翅膀也跑不出去了。」陳易從閉路電視中看到裡面慌亂的景象,拍拍膝蓋站了起來,笑道:「事情就發生在自家門前,我們出去看各熱鬧吧。」
「好啊。」鄭璞第一個回答。
「蔡主任,請。」陳易標準的貴族動作,神術騎士的傳承。
「請。」西尊官員沒什麼脾氣,表情更是欠奉。
雙通證券的門前,全盔甲覆蓋的保安退後了,待而取之的乃是綠軍裝的**。
「啥情況?」鄭璞用手戳戳**。
後者槍托都舉起來了,見後面一群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才瞪了他一眼,道:「銀行劫案,回去,都回去。」
「你們長官是誰?讓他過來說個話。」
「做啥?」大兵最多十歲,被鄭璞唬的一愣一愣的。
陳易咳嗽一聲,道:「現在的局長是嚴沆,挺忙的,等等就行了。
沒多久,綴著四角星花的孔謙果然來接人。
「情況如何?」
「人贓俱獲,堵在停車場裡了。還有一個負隅頑抗的。」
「好。」陳易鄭重點頭,道:「這位是中紀委監察二室的主任,正好負責監管銀行等金融機構,我就不過去了。」
孔謙舌頭在嘴裡發卷。紀委就像走動物園的飼養員,他不能把遊客怎麼樣,但一定能把豺狼虎豹欺負的像猴兒雞仔一樣可憐,凡是吃大鍋飯的動物,沒有不懼怕的。
蔡主任表情木然,他見多了孔謙一類的官員,鼻子抬抬,自己先走。
孔謙趕緊追上,亦步亦趨的指著方向。
等人走遠了,鄭璞的老爹鄭操才「呵」的笑道:『,紀委果然厲害。」
「您是不怕,別人都怕啊。」徐廣文純粹是看熱鬧的。眼瞅著百廢待興的西大陸而做金蠶研究的,總不能算是正常人士。
「他們別嚇掉魂就行了。」鄭操哼哼了兩聲。
鄭璞站在後面,見陳易臉色凝重,不由低聲問老爹:『,怎麼回事了》」
「看戲吧。
鄭操還不說。
沒多久,江寧總行門前傳來「砰砰」兩聲槍響,隨後是士兵們的呼喊「醫生」。
陳易撕開一張聆聽卷軸,知道人沒死,頓時放心下來。
再過了一陣子,軍區又傳來了直升機編隊成的訊息。
鄭操比陳易還緊張的笑道:『,這下,就剩下一項了。」
「嗯。」陳易看向江寧銀行的方向。
傅泊林剛好煞白著臉,從銀行裡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