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我獨法 網友上傳章節 第四百三十五章 新時代來臨(5)
    電視上,代理市長張昂挺胸抬頭,力圖表現出副部級高官的威嚴。他比鄒任的市長何復漢苗條一些,少掉的重量正是副手和領導的權重。

    市委書記孫茂鑫坐在下首,很有禮貌的微笑的讓開了攝像機的位置,他要是敢不讓的話,那就得讓開下的椅子。再下首的是兩名副書記,以及新任的常務副市長方振南——張昂的晉陞是多虧了方振南資歷尚淺,是為了給他騰出位置來,曾經的常務副市長方才得到了一次與佛老交談的機會,並成的加入陳系當中。如果不捅婁子的話,明年的「代」字就能去掉了。

    一同參加「民龘主生活會」的陳家人在電視下方小聲說著話兒,兩排小輩三十餘人是陳家往年少見的大聚會了,如今的平常反而彰顯家族的聲勢正隆。

    韓婕脫了鞋,半躺在一張沙發上,著陳易的頭髮說道:「方振南的兒子,是不是前面那個蛤龘蟆鏡?」

    陳易微微笑了一下,算是說明。

    韓婕很注意外貌裝扮的,立刻表達不滿道:「晚上的室內燈光昏暗,用得著耍帥成這樣嗎?哪像是常委家的小子。」

    陳易莞爾,說道:「他是被人打了。」

    「誰敢打副市長的兒子?」韓婕一下手來了興趣,坐直了身子,卻露出一截白藕似的小腿。

    陳易赦然道:「以前的情人、二奶和不確實的女朋友。」

    「為什麼?」

    「他要去武新縣的金礦工作。」陳易吐露了一半。

    這其實與他有不小的關係。為了避免方鈺再出現與明安圖之流糾纏不清的狀況,陳易便準備將他安排在即將復工的武新縣金礦上——其父方振南剛提出了進階要求,去江寧以外可以,以前的女人全部斷了關係,最多只能留下一個……他怕方鈺開銷太大,以至於監守自盜。養人是最貴的,從沒有止境。

    武新縣的產業都是依附著礦場開採的,掌握全縣的礦產資源就等於是一方諸侯了。方鈺去考察了一次就享受到了諸多江寧無享受到的尊敬,於是便有了各種分手戲碼,最終鬧的兩眼青腫,渾身傷痛。

    韓婕不知內情,不屑的說道:「就知道戴蛤龘蟆眼鏡的沒有好人。」

    她緊接著的問道:「武新縣的金礦是你的吧?情況如何?真的有金子開出來?」

    韓婕的好奇很大程度上是來源於無聊。有她參加的民龘主生活會,其他年輕人怎麼敢湊上來亂說話,於是就只能與陳易聊天了。

    後者點了點頭,並未具體的描述。武新縣的金礦是典型的私人經營的小金礦,浪費和污染都嚴重,工人的各頂保障全無,司機和本他的地痞流氓橫溢,雖然開工就有產出,但根本不是有了西大陸鉑金礦藏的陳易瞧得上眼的,他交給方鈺的原因也在於此,不求賺到多少鈔票,只為了合理合的得到—批貴金屬。

    這時小叔陳榮傑從樓上下來了,敲了敲門說道:「陳易,你與我過來。」

    他的表情和語氣是嚴肅的,動作剛是輕鬆的。三代子們掩飾著自己羨幕的表情——他們因為家族的緣故,都能輕易的獲得社會的承認,困難往往是無獲得家族的認同。

    這麼多的三代子孫中,陳仲國能叫出名字的至多一半,許多遠房親戚甚至沒有上過二樓,像是陳易這樣開會期間加入其中的,那更是少之又少了。

    韓婕也放開了他,倚著沙發看起了小說,卻是比陳家人還要悠閒自在。

    陳易到了樓上,只見一圈9個人,有爺爺和三個幕僚,父親、小叔和大舅,另有不那麼熟悉的舅公和表舅,算是陳家在江寧的力量代表。他依次給長輩們打招呼,陳仲國不耐煩的攔住了,問道:「貴金屬的存貨,你準備到多少了?」

    「您決定參與?」陳易眼珠子一轉,沒有立刻回答。貨幣是至關重要的權力,哪怕是再小的城市,只要有政府參與的貨幣發行,勢必帶來巨大的影響。

    陳從余瞪了兒子—眼,咕嘟道:「你小子還想討價還價?」

    陳易對老爹呲牙道:「既然您這麼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現在是120噸貴金屬,鉑金90噸,黃金30噸。」

    在場的9個人均倒吸一口涼氣。

    300個億聽定來就是沒有120噸來的利落。

    不太熟悉他的舅公和表舅神色複雜的看著陳易,這麼大一筆錢,著實稱得上是奢侈糜爛的資本家了,落在個20歲的年輕人手上……

    「價值300億人民幣。」陳易促狹地擠擠眉道:「不討價還價一番,我可會不得拿出來。」

    西大陸的神奇山礦區主要產的就是鉑金,黃金若非太過於貴重,最終命運大約與那些鎳和鉛一樣,只能以雜質的身份衝入河中——哪怕是在缺少金屬的城邦裡,鉛和鎳的價值也是極低的,因為它們本身是軟質的,合金產品雖然略有提高,技術要求卻提的更高,因此最多是讓鐵坊一類的組織賺棧,而不能讓採掘者滿意。

    老爺子陳仲國猛的一拍大腿,喊道:

    「中!我們再湊30噸來,首期就發行200億,如果情況好的話,第二個月再發行200億。」

    「中央的態度不明,還是有點危險……」

    說話的是陳易的舅公徐威楚,他是特意從北方趕來參加會議的。徐家只是近些年發展起來的官宦人家,作為領軍人物的徐成楚比陳仲國還小10歲,卻要徹底退出政壇了。這也是他最後一次參與機要。

    論魄力,在場諸人沒有一個能比得上陳仲國,他顯然早就有了決斷,手指頭很很的指著上面,說道:「摸石頭過河是一種智慧,要我看,這種政治智慧這這未到要終結的時侯,現在正是要它發揮作用的時候。江寧是經濟發展的排頭兵,我們先往前跨一步,如果不行就再退回來。」

    退回來的時侯顯然得中央付出好處。這就是有家族的官員和沒家族的官員的區別了。

    大家心領神會,立刻統一了思想。

    領導人的一錘定音往往能節省大量時間,諸人稍作消化,就開始討論債券面額和發行方式的問題。

    直接發行貨幣的提議只是好聽而無付諸實踐,這畢竟是律禁止的,而且牽扯到了無聊的主龘權問題。其實,貨幣誕生之初直至70年代,都可以將它理解為一種債券,即使是到了現代社會,美國的貨幣也是以長期國債的形勢發放的——由於停止了貴金屬的兌換,這就自然而然的產生了通貨膨脹,從而自然而然的賴掉了一部分的債務。

    用貴金屬做抵押且隨時兌接的債券,可謂是—種回歸本源的貨幣。但就像是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事情一樣,越是美好的理想越難實現,譬如世界和平,中國足球崛起或者官員的廉潔奉公。回歸到債券方面,面額、防偽、生產和發行是麻煩的第一步,其次剛是如何促進流通。

    「劣幣驅跡良幣」的概念,不懂的人也是聽過的。能夠兌換貴金屬的貨幣,怎麼看怎麼比國家信譽值錢。

    三位幕僚曾經互相討論過,周老此時給出方案道:「我們建議用50元、100元、200元和1000元的債券模式,爭取在江寧的商業市場上先流通起來,根據回饋的情況再考慮進一步的流通,這也能減輕債券印刷方面的壓力。兌換方面,如果陳易每個月能提供20噸貴金屬,我們每個月再購買10噸貴金屬,三個月後就能發行第三期了,到時侯放開兌換如何?」

    這算是一種嘗試了。

    陳仲國探尋的看向陳易。

    「我沒有意見。不過,你們準備怎麼管理這批債券?」

    「通行的做是掛靠再財政局下面,建一個債券委員會……」

    佛老話音未落,陳易就搖頭道:「那不行,到時侯就得和國家扯皮。」

    「掛靠不算是給了國家。」佛老解釋了—句,見陳易態度堅決,於是繼續道:「那麼就是建立公司了,以江寧銀行的名義,抵押貴金屬發行債券。所有的貴金屬都要放在江寧銀行的金庫中。」

    陳易干脫的說「行」。

    他其實想自建銀行的,哪怕是外國銀行。

    不過,中國的金融管制要在10年後方才鬆綁,一個替代性的公司例是與美聯儲之類的機構有異曲同工之妙。

    至於質押貴金屬在江寧銀行,他倒是一無所謂,其武館人數破萬,核心成員過千,整個城市裡,就算是軍隊也別想悄無聲息的弄走150噸的黃金和鉑金。銀行的金庫就像是自己家的保險箱一樣安全。

    他的好說話引起了舅公的誤會,竟然開口問道:「你說每個月有20噸的貴金屬供應,是國內還是國外?」

    佛老和周老同時猛烈咳嗽。

    這種問題,問來有什麼意思。

    陳易也權當沒聽見似的道:「我要進債券委員會,且要有唯—的一票否決權。另外,投入要算成股份。」

    這是正當要求,但權力似乎過大了,佛老轉臉笑道:「具體的形式我們還沒確定,不著急嘛。」

    「我可以同意個人代表的表決制,就像是常委會—樣,大家都熟悉。」陳易是一定要擁有掌控權的,他扭頭問道:「爺爺您覺得如何。」

    老爺子若同意了,那就是定下了。

    李老欲言又止,舅公也沒說話,小叔和大伯根本沒有參與此事的意圖。

    不按照股權來分配權力已經算是—個讓步了,而從其他人的角度來看,他們投入的政治資源和政治風險,也應當得到相應的利益保障,不管是發行債券還是發行貨幣,那都不是單單的經濟問題。

    陳仲國想了一下,道:「也該讓陳易熟悉一下了。就按他說的辦。」

    幾個人都低下了頭。就目前的情形來看,步入政壇的陳業應當是嫡孫中繼承老爺子政治資源的三代首選,陳易最有可能繼承的是經濟和人脈。但數百億的債券資產似乎有打破界限的趨勢。當然,老爺子的身體似乎越來越好,尚未有讓權的趨勢,只是年齡放在那裡,很容易讓人胡思亂想。

    身為幕僚的李老頓慮的則是唯一的一票否決權,這在權力結構上已經趨向於的常委會的書記職權了。李老不得不擔心陳易在得到此權力的同時,是否能承擔龐大的壓力和額外的誘惑。

    「明天一早,我就送貴金屬前往江寧銀行,各項準備都要加快了。」陳易的聲音打破寂靜,他的目光則看向佛老。

    不管是幾個人進入債券委員會,都將是陳家內部的—次利益大分配,而且是極重要的資源分配,佛老是否能輔佐老爺子「和稀泥」,亦是一次大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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