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靠自己
馬爾克長聲笑道:「據說屏風在中國,有特殊之處,還請陳先生給我們。」
很明顯,所謂的「」,就是為了讓陳易出風頭。
他們早就知道他擅長鑒定古董,便特意在拍賣行買了中國古董送過來,並於眾人面前拿出來。鑒於其外國人的身份,這馬屁拍的也算冠冕堂皇,而且成本低廉。
過後若是再將屏風送給陳易,禮物的部分就算是完美了。
可惜,老外對中國古董的理解能力還是差了些,時間的關係,他們既找不到所謂的中國通來詢問,也不能要求拍賣行的鑒定師為其思前想後。於是選了較為特殊的古董屏風。
他們不知道,陳易所謂的鑒定古董,只是鑒定物品的年代和品種,對於具體的文化內涵可是一點效果都沒有,而對於屏風這樣的東西,說出用料的材質和製作的時間,只算是初級水平。何況,每次鑒定還得用掉一張感知卷軸。
要是感知卷軸昂貴的話,這馬屁就算是真正排在了馬腿上。哪怕現在,也只能說是拍在了馬尾上。
不少人都圍觀上來,說著小話。
這時節,沒人搶陳易的風頭,反是湊趣的笑:「屏風可不好鑒定,應該拿它給陳先生做謝禮。」
「光是一個屏風少了些,還應該再加點什麼。」這位說話的時候,正盯著凱瑟琳的大屁股。
陳易保持著禮貌的笑容,看不出真實想法。
韓婕陪著他來到屏風前。
龍鳳麒麟都是熟悉的東西,但放在一起的時候卻不多。
眾目睽睽之下,陳易用意識在空間儲物戒指中,撕開了一隻3級感知卷軸。
金光一閃而過,看不到的印記貼在了虎口處。
「石頭來自18億5000萬年前……火成岩類玄武岩……」
陳易的手摩挲在屏風上,又開始在刻字的邊緣搜索。
「雕刻時間?1億七千萬年?太早了。」
「右側是,1億6500萬年?誤差範圍內,沒區別。」
「還是1億7000萬年前……」
陳易幾乎是摸遍了整個屏風,站起身來,表情都變了。
年前的石頭不奇怪,但1億7000萬年前的工藝製作?不管怎麼說,都極不正常。
如果後面測出來的數據,同樣是年前的誤差範圍內,那還能說是卷軸有問題……
「你們從哪裡弄到這東西的?」陳易直接問馬爾克。
「蘇富比。」凱瑟琳的回答很正確,也很沒有意義。
拍賣行的東西,理應經過了鑒定,但老外的鑒定水平,依然值得懷疑。
他們肯定不會認為,這東西是1.7億萬年前,人工完成的。
陳易沉吟著,再次認真看向屏風。
玄武岩是堅硬的岩石之一,它由岩漿直接生成的,故而是地球上最原始的岩石種類。諸如大理石之類的變質岩,正是由沉積岩或變質岩,經億萬年重新生成的。
不過,正常人通常不會用玄武岩或花崗岩之類的火成岩來做屏風,因為它雕刻困難,美觀程度又有所欠缺……。
材料這條路走不同,陳易繼續開始觀察屏風上的雕刻。
龍鳳是常見的裝飾動物,但在1億7000萬年前?——那時候還沒有人類呢。
但陳易回想過去一段時間所使用感知卷軸的經歷,決定有限度的相信它。
1.7億年前的屏風上,描繪著龍鳳和麒麟,若非陳易,其他人決不可能如此思考。
至於那奇妙的生物,就更是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這是一隻渾身長滿鱗片的六足動物,闊口長尾,強壯有力,最奇妙的是,它的鱗片部分張開著,彷彿浮動在空中飛行捕食的感覺。
陳易觀察良久,笑道:「雖然看不出屏風的來歷,不過感謝您的禮物。」
他也不說什麼鑒定之類的話了,卻是將屏風直接要了過來。
「哦,別這麼說,太貼心了,您一定是中國人的謙虛……」凱瑟琳詭異的恭維著。
身為美林的,若非是利益所向,她絕不會如此說話。
馬爾克則揮揮手,令人將屏風搬下去,然後小聲的對陳易道:「我把它先放在這裡,您慢慢分析。」
易毫不客氣。
又說了幾句話,離開神父和他的拼頭,韓婕小聲問道:「你要讓美林加入進來嗎?」
「無所謂,反正錢是他們借給我的。」
陳易現在滿腦子裝的都是這時間怪異的屏風。
任遠一家人也出現在了宴會廳中,目的同樣不怎麼單純。但他們並沒有志在必得的想法,應付起來也並不困難。
任家畢竟不是什麼商業家族。
真正麻煩的,其實還是陳家自己人,更準確的說,是陳家的外戚。
當宴會漸入的時候,陳從余和方曼怡的抵抗力量也接近耗盡。
龐大的家族,在面對外人的時候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與之相對應的,無論是誰家得到了好處,都不能偷偷的咽到肚子裡。
陳易的金源國際玩的是華爾街高科技,而且利潤如何只能猜測,各家入行的興趣不大,可回頭進入國內的證卷市場就不同了,誰都知道其中的利潤空間巨大,要是再有高額資金坐莊,這簡直像是一場財富分享的盛宴。
大家都想分享。
其中表現的最強烈的,正是方鈺。
陳家的親家不少,但正處在上升期的,唯有方家。陳易的大舅方振南剛剛高昇,他本人尚且處在躊躇滿志的階段,其家人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方鈺早就瞅著機會,想要成為江寧一少,聽說了陳家的宴會,幾乎是不由自主的攛掇老媽來分享成果。
對此,陳從余雖然並不反對,但著實是不喜歡的。
消息很快傳導到了陳易耳中。
韓婕擔心的看著他的表情,擔心其會突然發作,那樣的話,不僅宴會被攪亂,而且有可能留下不好的名聲。
陳易表情淡淡的,認真思考後,道:「你想怎麼參加?」
這是一個聰明的問題。
大多數人看重金源國際,就是看重了它那美元的資產。這筆錢無論是做莊也好,搞收購也罷,都可謂市場上的航空母艦。
但作為外戚的各家人,手上的現金實際上並不多。世家子弟,有錢又不亂花錢的,著實不多。相對較節省的,也只是把鈔票換成各種喜歡的收藏。郵票、古董、房子之類的尚且有保值空間,美女名車之類的就只有貶值的可能了。
要讓他們拿出一大筆錢來跟莊,那賺頭只能說是一般。
但要讓金源國際借錢給他們,實際上又不可能。
方鈺顯然明白一點點,於是自作聰明的道:「我想入股。」
陳易點點頭,認真的問道:「多少錢,多少股。」
「我有……」方鈺看看旁邊,除了陳易、陳從余和方曼怡外,只有韓婕。
於是他大膽的道:「我有1億人民幣,想入股……3%。」
方鈺是思前想後,才提出這麼個數字。3%,聽起來真是小的不能再小,但金源國際有138億。
陳易「哦」了一聲。
方鈺知道要的多了,但他最近被人捧的多了。心想:小姨夫就是個私企大老闆,家產幾百億,怕什麼。
於是他大膽的道:「我只要3%的股份分紅利,經營都不參與。」
「你拿1億美元出來,占股3%還差不多。」韓婕聽不下去了,出聲維護陳易。
方鈺的臉有些紅。他不敢反駁韓婕,於是看向老媽。
大舅母一輩子都沒見過1億美元,無論如何是不願放棄的。
她轉向方曼怡道:「小怡,你大哥現在正在重要時候,以後還能上位的。入股的事,確實讓你們吃了些虧,但這能解決你大哥的後顧之憂,以後大家都輕鬆了。」
方曼怡尷尬的扭過頭去,道:「嫂子,方鈺有1億元人民幣,還不能解除後顧之憂?」
「那錢又哪裡是他的……」大舅母說到一半,住口不言。
她是說漏嘴了。
陳易趁此時間,呵呵一笑,轉身走了。
金源國際畢竟是他的,只要不點頭不簽字,誰說什麼都沒用。
韓婕兩步追上他,笑道:「別生氣了,這件事情,你大舅都不一定知道。」
「他最好不知道。」陳易哼了一聲,道:「他們娘倆的眼皮子不淺,就是太著急了,3%的股權是4億人民幣呢,一個副市長值那麼多?這件事也怪我。」
「怎麼變成怪你了?」
「做決定之前,一定要讓對方明白主次之分,明白他是因為什麼而上位的。大舅和市委書記交好,大舅母和方鈺,一定覺得這是他上位的主要原因,否則今天哪敢要3%。」
韓婕好笑的錘錘他,道:「哪能這麼霸氣呢。你們家還好呢,要是我爺爺退了,天知道會鬧成什麼樣子。就是現在,也不清閒。」
「到時候,我幫你爭家產。」
韓婕咯咯的笑,與陳易肩並肩的走出了大廳。
星空下的草地,躲在大樹的陰翳中。
「要我送你回家嗎?」陳易指指不遠處的猛禽。
「我和家裡人一起回去。」韓婕害羞的指指身後。
「也好,那我先離開了。」
「去哪?」
「見爺爺。」陳易挑起眉毛道:「陳家只有靠自己人,才能崛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