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牛少的馬仔
沃爾沃XC90能裝80升油,在豪華SUV中算是裝的少的。
但在潺潺流動的汽油和一根燃燒的火柴旁,沒有人會閒它裝的油少。
救護車司機不用說,一腳油門就下了坡。
綠油油的草地絲毫不能阻止厚重的橡膠的碾壓。
正準備開罵的黑西裝坐在車廂內,被顛的話都說不全,國罵到了一半,自動停止了。
咬住舌頭了。
訓練有素的警察叔叔反應甚快,手捂著槍柄喊:「放下火柴……不,滅掉」
火柴被放下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隨著長柄火柴的翻滾而翻滾。
陳易迅捷無比的向外連跑三步,又是三步,又是三步,然後,身後才傳來舒服而灼熱的氣浪,推著他跳了更遠。
悶罐式的「通」的爆炸聲,伴隨著小蜥蜴無奈的罵聲:「好熱,好燙」
距離爆炸源最近的,就是它了。
至於陳易,早在有衝擊波助力的三步跳遠中,飛躍了緩坡,躍向安全的沙坑,此距離若是參加運動會的話,破世界記錄是不成問題的。
兩位警察叔叔同樣被掀翻,好在有槍的巡警是老手,雖然手在槍柄上,但保險實際上是沒開的。
在中國打槍,無論是官方還是非官方,那都是比打*麻煩無數倍的事情。不到萬不得已,巡警甚至都不願意配槍。
這輛警車裡的兩個人,就只有一槓兩星才有槍。
沃爾沃在空地上熊熊燃燒,郵箱爆炸,底板則像是中了地雷似的,整個擊穿了。
這下子,什麼騎士槍的證據,都算是不存在了。
一輛小巴車,費勁的從緩坡上爬了上來,在距離現場三四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短袖長袖T恤衫,鐵棍砍刀西瓜刀,光頭平頭藝術頭,下了小巴皆衝動。
有些被嚇到的西裝男,再次直起了腰。
他彪悍的拔下輸液管,丟下吸氧器,衝下車,向陳易跑去。
小巴上的年輕人們,也認清了目標,一路圍攏上來。
「呲」的停車聲,這次是兩輛依維柯抵達,下來的都是穿著保安服裝或跨欄背心的小伙子。
領頭的拎著一把消防斧,大聲笑:「牛少,我們來給您助戰了。」
牛少現在已經衝到了陳易身邊。
西瓜刀的短袖們則在他更前方一些,二話不說開始砍殺。
看得出來,這些人是他的嫡系。
牛少好整以暇的脫掉黑西裝,準備好好的教訓一頓這個不長眼的貨色,但等他抬起頭來的時候,前方的喊殺聲已經停止了。
他的嫡系手下們,正在用看妖怪的表情,看著陳易。
鬥技2級的水平,在一群混混們中,真的和妖怪沒什麼區別了。
就算是經過10多年專業訓練的戰士,在聖奇奧也不一定有體術5級的水平,更別說是帶著魔網能量的鬥氣了。
陳易是沒準備殺人,否則倒在地上的八個小伙,就不是筋斷骨折,而是血流成河了。
畢竟是混社會的年輕人,三分之一的勇敢者倒地,剩下的便圍不攻,等著老大發話。
牛少將衣服摔在了地上,氣急敗壞的道:「都上去,打他。」
自從抱上了三菱的大腿,幾個月裡,他就從兩條街的老大,變成了江北玩的最好的混混頭兒。手下這些嫡系都是用好煙好酒餵飽,拿著日資企業的工錢,光豎大旗不幹活的,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砍刀鐵棍男們猶豫片刻,開始向前揮舞刀片。
他們不一定自信比倒在地上的同伴強,但忍不住挨刀的苦,就沒有欺負人的甜,所謂嫡系,就是關鍵時刻敢殺敢拚的。
站在後排的幾個人,偷偷將砍刀換手在左邊,右邊又掏出了彈簧刀。
牛少的威信,在此刻得到了最大的體現。
他得意的笑了,一邊招呼著從依維柯上下來,往過跑的保安們上,一邊慢悠悠的說道:「開皮卡的,我今天告訴你一個秘密,車好的不一定有錢,膽子大的不一定有名……」
話音剛落,就見陳易左腳一撮,嶄新嶄新的西瓜刀,落在了手裡,而且立刻向右側撞了過去。
這一撞,是用上鬥氣的,力量大的出奇。
一群人只覺得眼前一花,耳邊就傳來了骨折的「卡嚓」,「卡嚓」,「卡嚓」聲。
至少有兩條胳膊一條腿,從中間折斷,至於脆生生的肋骨,簡直就像是市場上的小排,分成多少節都沒人知道。
牛少的兩名嫡系,哼都來不及哼一聲,瞬間休克過去了。
陳易從兩人之間穿過去,就地一滾,便站了起來。
沒等砍刀鐵棍光頭男們有所動作,他右手又一個平舉,直挺挺的殺了回去。
統共剩下20個人的人牆,在陳易百米衝刺的速度下,甚至來不及圍攏三個人,就只在地上留下了一條手臂,飆出三道血跡。
騎士步戰法是戰場上的戰鬥方式,殘酷而有效。它不求殺敵,但務必要降低敵人的機動能力和反制能力。
刀鋒順著大臂的骨縫插進去的時候,陳易才醒悟過來,這可不是真的戰場。
一念之下,他才變戳為砍,沒有再卸下對方的肢體。
儘管如此,也足夠混混們膽戰心驚了。
混社會,歸根結底是為了混錢,受傷住院遭罪不說,而且還會虧錢。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沒人真的會提起砍刀與人拚命。多數時候,只是咋咋呼呼中,不慎打起來罷了。
但陳易可不是混社會的,他是向聖騎士學習的戰場保命殺敵的戰法,哪怕極盡抑制,殺傷力依舊令人吃驚。
轉眼間,又是七人倒下。
這時候,依維柯上的保安們也來到了,可是看到滿地呻吟滾動的身體,誰都沒了以多打少的快樂。
陳易活動了活動胳膊,笑著望向黑西裝。
說起來好像很慢,但現在距離爆炸,也就是2分鐘不到的光景。
被掀翻的警察叔叔,才從坡下的凹地下爬上來,就見綠茵茵的草地已被鮮血染紅。
這一次,一槓兩星總算是將刀拔了出來,厲聲喊:「所有人都不許動。」
他是真的不願意拔槍,真的不願意出頭。
所以藉著爆炸的當口,他才磨磨蹭蹭的,等徹底清醒了才上來。
但誰都想不到,剛才那麼一瞬間,傷亡竟是如此之大。
感覺扛不住的他,一面緊張的舉著小左輪,一面緊急通過對講機求援。
陳易和牛少都巍然不動。
陳易不動,是因為他覺得鬥氣能擋得住小左輪子彈。
牛少不動,是因為他知道,左輪手槍裡的子彈,是橡膠的。
一槓兩星的身上也許帶著銅彈頭的實彈,但來了之後,卻還沒機會換上呢。
牛少慢慢的掃視了一遍地面上的狼藉,口乾舌燥的道:「朋友是混哪條道的?」
「車留下,人都散了吧。」陳易甩著砍刀,根本不回答他的問題。
牛少沒說話,外面又是一片剎車聲,卻是三輛別克GL8,停在了會所的圍牆前。
一群膀大腰圓的漢子,一水兒的黑西裝,無線耳麥,碳纖維甩棍,嘖嘖有聲的穿過會所的等候廳,向燃燒的果嶺走來。
牛少渾身一個激靈,似乎又有了信心,語氣強硬了些,道:「朋友,我是三菱公司江寧分公司的保安部長,大家不打不相識,沒必要再動刀動槍了吧。你賠了我的車,這件事就算了。」
看了陳易剛才兩進三出的犀利表演,他也沒把握這幾十號人,就真能把人做翻。行走江湖無外乎求財,自家人折損的多了,醫藥費且不說,耽誤了三菱公司的事情,那可就麻煩了。
再者說,現在警察叔叔槍都拿出來了,甭管人家巡警用的是真子彈,假子彈,惹出了事故,還是一圈子麻煩。
牛少也是場面人,能屈能伸。
他笑的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道:「兄弟,我們是無冤無仇,一時意氣,說明都是熱血漢子,我9成新純進口的XC90,你給100萬,這事就算完了。」
先前囂張的跪地求饒之說,被他自動省略了。
陳易笑了兩聲,將刀柄垂下,任由砍刀上的血滴下來。
「牛少。」架著耳麥的黑西裝們圍了上來。
牛少一揮手,示意大家冷靜,並道:「我知道你也有些關係,我陪你等警察來,然後再決定。」
說著,一群人在他的指揮下,排好了隊,有恃無恐的等待著警察。
七八輛掛著紅牌的警車,終於來了。
陳易一眼就看到了嚴副局長,尚未說話呢,牛少先是眼前一亮,走上前去,恭敬的笑道:「嚴局長,您怎麼來了。」
嚴局長是領導的做派,不清楚情況,只是「唔」了聲。
牛少連忙道:「我是小牛,年前您去三菱公司檢查工作,是我陪同您的。」
局長這才認出了人,但臉上卻板正的一點笑容都看不出來。
牛少跟著嚴局長,一直走到陳易身邊,才反應過來,臉刷的就紅了。
嚴局長彷彿根本沒看到地上的血跡,向陳易噓寒問暖的道:「有沒有受傷?帶保鏢了嗎?」
陳易笑了笑,小聲解釋起事情的起因經過。
提著消防斧的男人,早把武器丟在了燃燒的沃爾沃火堆中,小聲道:「牛少,嚴局好像和他們關係很近,怎麼辦?」
「找內勤部長,他能救我們。」
牛少剛說完,就見嚴局大手一揮:「把這些黑社會分子,都帶回局裡,仔細審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