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有決鬥
江寧大學的實驗樓，囊括了各個專業的學生。
理論上，凡是申請了校級以上項目的個人和集體，都有權申請實驗樓的教室。
雷公魄也自然而然的申請了一間小教室給項目組用。這裡所謂的項目組，實際上就是陳易和那名認真盡職的研究生韓禾兩個人。
不過，自陳易拿到此課題之後，他僅出現了一兩次，可謂是一點都沒有上心。
好在課題的時間很長，目前尚在資料收集期間，與他工作一個項目的研究生，大約也沒指望著大一新生做什麼，自顧自的上課弄項目，保持著進度不至於太過於落後。
雷公魄整日裡忙的出奇，他自己也有項目和課題要完成，又要指導那麼多的學生，再加上各種林林總總的頭銜——哪怕是每月2小時的工作量，加到一起也不少了。
陳易到的時候，韓禾同學正在查書，旁邊放著濃咖啡，彷彿整夜沒睡的樣子。
見到人家這麼努力，陳同學略有愧疚，笑了兩聲，道：「韓學長，辛苦了。」
「來了啊。」韓禾也不太搭理他。
陳易訕笑兩聲，道：「有啥我能幫忙的？」
「先看看書吧。」
赤luo裸的鄙視啊
陳易最受不了這個，他一仰首，又看到劉歆瑜似笑非笑的眼神。
輔導員閣下，今天把衣服全都換了，高領的職業裝與平常有些不同，但表情是一般無二的純情邪惡。
這樣不行啊
陳易歎了口氣，自動自覺的弄開一隻4級智力卷軸。
32點，運氣不錯。
加到一起，大約就有160的智商了。
陳易抿嘴笑了兩聲，開始刷刷的看書。
輔導員閣下低聲道：「臨時抱佛腳？不行就找別人幫幫忙唄？」
陳易瞥了她一眼，道：「你知道世家子弟的苦嗎？」
「我沒看出。」
「你不懂。」陳易拍拍手上的書，道：「世家子弟啊，費了老大的勁，做的好了，人家輕飄飄的一句『還不靠你爹』，得，那要是沒做好呢，人家一句『靠你爹都做不好。』你說說，哪種人做事，還能更苦的。」
劉歆瑜奇怪的看了他半天，道：「有人這樣說你？」
「當面不敢說，背地裡就隨便了。」陳易笑了，自顧自的翻起書來。實驗室內都是韓禾借來的課題相關的內容，掌握這些知識，雖然不能完成課題，但可以算是做好了前期的準備。
陳易一目十行的看著，書翻的嘩啦啦的響。
160的智商，不僅意味著超卓的理解力和記憶力，而且有著非常出色的邏輯水平，這些都是加快閱讀的必需品。
韓禾皺眉轉過頭來，道：「要看書的話，認真些，別亂翻了。」
其實他心中也有氣，一個項目，本該是教授指導，兩三個學生來完成的。若是一個人來做也挺好，雖然工作量增加，但穩穩的第二作者拿到手，畢業之後也算一份資歷。
奈何陳易加入了項目，佔據了位置，卻遲遲不來參與項目。
當然，現在也沒到項目關節階段，兩個人各自搜集各自的資料也沒有問題。但想到自己每天都按時按點的來實驗樓，韓禾對陳易的自由散賣就分外的看不慣。
他口中不說，肯定是不舒服的。
現在聽見陳易的翻書聲，韓禾不免趁機發作兩聲。
快速翻書聲繼續。
韓禾橫眉豎眼，道：「這有什麼效果？何必浪費時間在翻書上，翻過10本，不如細閱一章。」
劉歆瑜好笑的看看韓禾：「你為什麼認為人家不是細閱？」
韓禾哼了一聲，似乎覺得此問題無須解釋。
「一目十行的人很多，你做不到，並不代表其他人做不到。」劉歆瑜願意浪費唇舌，除了在實驗室中著實無聊，也是因為「人類發展研究會」成員的習慣。他們對基因水平的高低，基因控制的好壞，還是相當在乎的。
當看到基因水平達不到的劣等人種，諷刺基因水平高的發達人種，出生於研究會之人，便會本能的反感。
劉歆瑜在韓禾反唇相譏之前，道：「中國歷史上無數人都有一目十行的能力而且是寫在正史上的，像你這樣冥冥蠢材們總是有各種疑問：我半分鐘看十行都覺得不明白，怎麼可能一目十行這，就要問你父母了。」
韓禾氣的渾身都抖了。
他也是自負聰明的研究生，怎麼在別人的口中，就如此的不堪。
但一目十行這種事情，他的確是沒見過，不相信的。
於是便只是盯著面前的書本，不吭聲。
陳易也盯著書，一個勁的看。
於是，實驗室裡立刻歸入往日的寧靜。
韓禾看了看劉歆瑜，雖然大約兩三個小時後，陳易將最後一本書放了回去，道：「韓禾，看看你現在寫的？」
研究生不怎麼情願的將論文的一些摘錄和大綱給了他，道：「教授最近沒時間，你今天既然到了，就約個時間，一起去請教一下吧。」
「有時間吧。」陳易繼續看著大綱，很快在那裡圈起了紅線。
韓禾看著看著就怒了——你竟然修正我的論文？
終究是生性沉默，他氣呼呼的扭過頭去。
劉歆瑜暗笑，問道：「你們在雷教授那裡見過面吧。」
「見過。」
「沒有交流？」
「只見到他給教授一篇規劃稿。」
劉歆瑜「哦」的一聲，道：「然後就通過了？你不相信他把書都看完了吧。」
韓禾嗤之以鼻，道：「怎麼可能。」
似乎找到了有趣之處，劉歆瑜嘿嘿笑了。
她擦著陳易的肩膀道：「看來你想滿足爺爺的願望，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陳易哼了一聲，將改動過的論文大綱掃了一眼，又還給韓禾，對劉歆瑜道：「慢慢來，不著急。」
「如果你加入了，我們中的許多人，都能幫你……」
「不用了。」陳易說著，向韓禾打了個招呼，離開前道：「過幾天，我看過剩下的書後，發郵件給你。」
韓禾不怎麼熱情的招招手，繼續看著自己的文章。
陳易笑笑，從教學樓中走了出去。
等到了樓梯口的時候，方才聽到韓禾的一聲驚呼。
劉歆瑜饒有興致的道：「你剛才把所有的書都看完了？」
「這樣你就能理解，160智商的意義了。」陳易正貼著智力卷軸，懶得用拐來拐去的語句。
劉歆瑜哼了一聲。她的智商水平很不錯，在140左右，但比起160，可謂是天壤之別。
事實上，人類發展研究員會比較在意的是綜合水平，某個方面較好當然是應該的，但劉歆瑜的特長卻非智力。
韓禾「啊啊啊……」的喊了起來，顯然受到了某方面的刺激。
陳易提步下樓，對劉歆瑜道：「看到他寫的文章，免不了想起一位美國教授對勞動力的評述……唉，年輕人閱歷少，寫出來的文章，幾乎是看不成的。」
劉歆瑜掩著訝異笑笑。
對於陳易某些時候表現出的超人能力，她始終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正常人恐怕都不能找到合理解釋。
不會有人在進行思考的時候，將各種神秘事件代入其中的，那只會擾亂自己的思維——就像是研究生理運動學的，不要考慮超人同學的骨質在飛行中的變化與需求，研究時尚和變態的，不要考慮超人同學內褲外傳的原因。
風從博湖上吹過，帶來絲絲涼意。
短裙女孩們從樹蔭下走過，傳來陣陣輕笑。
一頭金髮的斯坦尼克，穿著純黑色的教士長袍，左右各配一把重劍，站在博湖向校外的必經之路上，靜靜的等待著，彷彿一頭金色巨猿的塑像。
自從加入教會，斯坦尼克就對未來充滿了信心。一度，他甚至產生了幻想：給我一個支點，我就能翹起地球。
來到中國，是他第三次進行境外的傳教活動，而且是最重要的一次活動。
但結果，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在這裡，梵蒂岡因為傳教進度的緩慢而大發雷霆。
斯坦尼克則因為陳易，而信心愈來愈弱。
為了提高能力，他甚至邀請一些女生，陪同自己練功——在梵蒂岡，選擇不熟悉的女性，單獨處於某種環境中，是絕對不被允許的。借用各種影像、味道，聲音，刺激視覺、嗅覺和聽覺，從而增加練功時的注意力，更是被嚴格禁止。
斯坦尼克原先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些事。
但當他發覺，自己的進度開始遠遠落後於同輩人的時候，他不得不選擇一些冒險的手段。
斯坦尼克甚至再沒有嘗試過邀約韓婕，而是放棄似的，恣意的尋找著不同模樣和特點的女生，與她們談話，與她們談心，與她們交流——要不是受限於教會的某些規則，他早就應該十人斬，百人斬了。
直到，今天再次見到陳易。
斯坦尼克終於明白，自己的墮落，自己不思進取的原因是什麼了。
他在房間內思考了許久，終於決定，用最原始的方式，結束心中的魔障。
等待了一個小時。
斯坦尼克巍然不動。
等待了兩個小時。
斯坦尼克巍然不動。
等待了三個小時。
斯坦尼克開始懷疑，陳易是否另尋他路了。
等待到第四個小時。
洋帥哥終於見到了那熟悉而令人生厭的身影。
「陳易」斯坦尼克用字正腔圓的中文，大大的吼了一聲。
陳易看看他，又看看劉歆瑜，有些怪異的問道：「這是什麼情況，你知道不？」
「像是挑戰？」
「在學校最中心的要道？」陳易聳聳肩，道：「他是神父吧，贏了有什麼好處？」
「陳易」斯坦尼克再吼。
「這貨有點問題。」陳易皺眉想了一會，道：「我們繞道走吧。」
劉歆瑜反而不願意的道：「繞道會不會太……露怯？」
「敵人想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那不是露怯，是露傻吧。」陳易說著，轉身準備繞點路，回到宿舍區去。
同時，他又打電話給馬爾克。
電話很快接通，馬爾克的語音親切自如，笑聲爽朗的道：「親愛的陳，有什麼好消息嗎？」
作為美林銀行重要成員的拼頭，馬爾克神父對陳易的感覺相當不錯。
畢竟，金源國際賺到的滾滾鈔票中，有一部分是要給美林銀行做利息的。雙方合作夥伴的關係，也代表著進一步無限的發展的可能。化敵為友後的馬爾克，也頗為看重金源國際的後續前景。
畢竟，當日就是他第一個發現了金源國際的算法的先進性，隨著美國越來越多的並列服務器商離開市場，擁有最佳算法的公司，幾乎定然能夠成為賺大錢的公司。
梵蒂岡總部，對馬爾克的高瞻遠矚，可是給予了相當高的評價。
可惜，陳易對神父向來沒什麼好感，他沒有回以親切的笑容和笑聲，而是看著前方匯聚的人群，道：「馬爾克，斯坦尼克神父，是你們的人吧？」
神父警醒，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莫能兩可的問道：「怎麼？」
「他正在我的不遠處，喊著我的名字，我不知道他現在是一種什麼狀態。很明顯，肯定不是什麼好的狀態。」
馬爾克顯然很理解斯坦尼克，暗叫不好，問道：「他有什麼特別的裝扮嗎？」
「兩隻擊劍用的武器，還有黑色的長袍，白色的手套……」
「兩隻手套還是一隻手套。」
陳易愕然的問道：「一隻，有關係嗎？」
「他可能要與你決鬥。」馬爾克神父歎口氣，不提自己與斯坦尼克的關係，而是道：「我是從同胞的角度來思考，帶著兩把重劍和一隻手套，顯然只能是決鬥。生死決鬥。拋出一隻白手套……」
「開什麼玩笑，這個年代了。也許你應該打個電話給他。」
馬爾克呵呵的笑著，道：「我不可能認識每個神父的。」
陳易直接掛掉了手機。
馬爾克聽著「嗚嗚」的蜂鳴聲，思考良久，撥打了電話給斯坦尼克。
陳易繼續順著林蔭道前進。
幾秒鐘後，斯坦尼克停下了呼喊聲，開始向這邊追了過來。
靜的如同雕像的金髮帥哥，一旦跑動起來，自然就失去了前面幾個小時積累的氣勢，無數人都跟著跑了起來，想看個究竟。
斯坦尼克跑的極快，超越了所有人的速度。
於是陳易只能站在那裡等他。
斯坦尼克正要將白手套扔出去的時候，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親愛的，你想我嗎？
歌聲異常的纏綿，極其的破壞氣氛。
斯坦尼克立刻將之壓掉，再次舉起了白手套。
手機再響：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