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鼎內閃著熊熊的火光,胡來第一次見此情景,在旁邊屏息凝神的觀看。
老道看了看爐鼎內的火光,對胡來道:「小子,去把那邊的寒鐵給我拿來。」
胡來順著老道的目光望去,一張桌案上擺放著一堆不知名的草,而草堆下面,好像有一個烏漆抹黑的鐵塊。
胡來走過去,摸了一下,觸手冰冷,不愧寒鐵之名。
寒鐵算不上珍貴,也不屬於奇金之列,但是特性堅固,功能避火,也算不錯的練器材料。
將這個足有盤子大小的鐵塊遞給老道,老道隨即將其扔到爐鼎之中,發出「光鐺!」一聲巨響,胡來趕緊觀看,生怕老道一下將爐鼎砸漏了。
還好,爐鼎平安無事,不過裡面的火焰因為寒鐵的加入而黯淡下來。
「小子,這寒鐵熔化需要好大工夫,我要去睡一覺,你現在拿著扇子在這裡扇,大約三四個時辰以後叫我。」老道交代了兩句,隨手將一把蒲扇扔給胡來。
說完以後,拿起酒葫蘆喝了兩口,他竟然真的沉沉睡去。
胡來也想知道老道能搞個什麼名堂出來,索性就照著他的話,拿起扇子扇了起來。
三四個時辰如果是睡覺很容易就過去了,但是扇扇子簡直就是煎熬。
開始胡來還充滿好奇。看到爐鼎內地火光一點點旺盛起來也心裡高興。但是隨著時間推移。胳膊酸痛。逐漸就有點失去耐心。
過了大概兩個時辰。那寒鐵還沒消融到一半。胡來終於按奈不住。將扇子扔到一邊。過去摸起老道地酒葫蘆。狠狠地灌了兩口。
入口甘洌。酒香四溢。胡來精神為之一震。
「這酒真不錯。」胡來看爐鼎內地火自己沒去扇也不見小。乾脆坐了下來。開始一口口地喝起老道地酒。
胡來酒量本來就大。加上一天疲憊。得到好酒當然要喝個痛快。這一喝就喝了半個時辰。
可奇怪地是。老道地酒葫蘆卻並沒有變輕。似乎還是自己拿起來時候地半葫蘆酒。
「莫非這酒葫蘆是個取之不盡的寶貝?」胡來心裡疑惑。
但是看了半天沒看出門道,裡面的酒也確實沒有見少,胡來乾脆不去想它。
回頭看了看爐鼎,裡面的寒鐵才剛剛消融到一半,胡來有些心急。
「酒不是可以使火勢變旺嗎!」胡來突然想到這一點,酒是可以助燃的,尤其是烈酒,這老道的酒葫蘆喝都喝不空,如果弄點酒到爐鼎裡,相信可以使寒鐵熔化的更快一些。
想幹就干,反正老道在睡覺,胡來拿著葫蘆來到爐鼎前,先是將一口酒含在口中,然後猛的在爐鼎的孔洞中將酒噴了進去。
爐鼎內傳來「轟!」的一聲悶響,火焰跳起幾尺高,甚至有一部分從孔洞中噴出鼎外,險些將胡來燒到。
看這個辦法有效,胡來乾脆接二連三的噴了許多口酒進去,使得爐火越來越旺。
後來胡來嫌噴的慢了,乾脆將酒葫蘆內的酒找了個碗狀的東西倒出一碗,猛到向爐內灑去。
這一下可不得了,爐鼎內火光沖天,巨大的能量衝擊著爐壁,胡來感覺整個爐鼎似乎都在搖晃,不時有火苗在孔洞內向外噴射,好像爐火隨時要破爐而出一樣。
胡來也是喝多了酒有點昏頭,一時情急竟然取出那塊紫玄派的大木牌,想動用裡面的冰霜之力來滅火,但是馬上想到不對,就剩下一次的冰霜雪舞不能輕易用不說,即使用了,能不能滅火不知道,但是這爐鼎恐怕就要毀了。
就在他想將木牌收起來的時候,一直在地上鼾聲如雷的老道突然蹦了起來,閃電般的速度來到胡來身邊,胡來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手裡的木牌已經落入他手中。
胡來剛想去要,但是看到老道的臉上竟然掛著一股濃烈的哀傷。
感覺不太好,胡來沒有動。
老道怔怔的看著木牌,久久沒動,嘴裡不自覺的輕喃:「烈兒!這是你的木牌,是你的,你回來了嗎?是你的靈魂將這東西送回師父身邊了嗎?」
旁邊的胡來聽的一陣頭皮發麻,心道要壞,聽老道的意思,這木牌是他徒弟的,而且他徒弟好像還死了,現在木牌在自己手中被發現,恐怕要解釋不清。
三十六計,走為上,胡來看老道似乎陷在回憶之中,躡手躡腳的向門外溜去。
剛剛走到門邊,眼看要出去的時候,後面突然一股大力傳來,將胡來拉了回去。
胡來嚇的回頭觀看,那老道站在原地沒動,但是一隻手虛抬,胡來就這麼被隔空給抓了回來。
一直被帶到老道身邊胡來才停下,老道面帶寒意的問道:「小子,你跑什麼?難道你以為,就憑你那三腳貓,還能是害我徒弟的人不成?老道就是那麼是非不分的人嗎?」
胡來心思被說破,但是也放下心來,訕訕的笑了笑:「前輩,我這不是怕您誤會嗎,萬一你一激動,我就成冤死鬼了。」
「先別說你冤不冤,你必須先將木牌的來歷給我說清楚,說不清楚也有你好看的。」
胡來也無法隱瞞,並且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乾脆就將當日在河鄉逃避兵役時,在軍官戰馬的馬鞍下發現這塊木牌的經歷說了出來。
老道一直聽胡來講完,以他的修為和資歷,光看胡來的表情就差不多知道是真是假,聽完以後他歎了一口氣道:「也差不多,烈兒當年去了西域,結果再沒回來,回來的只是一隻他臨死前發出的紙鳶,你在蘭州地域得到這東西,也有可能。」
看了看胡來老道開口道:「想來烈兒和你長得還有些相似,一樣的膽大妄為,一樣的粗中有細,可惜呀,學藝不高就出去闖蕩,結果丟了性命。」
「原來我長得像他死去的徒弟,難怪對我另眼有加。」胡來在邊上胡思亂想。
老道似乎並不知道胡來所想,繼續道:「罷了,這都多少年了,沒想到還能看到我徒弟的遺物,也算了了老道一樁心願。」
又對身邊的胡來道:「可惜烈兒死後老道就說過永不收徒了,不然你小子還真是個人選,算了,小子,你能將我徒弟的東西帶回來,老道還要謝謝你呢。」
說完以後,老道將木牌收起,並沒有在給胡來的意思。
胡來張了張嘴、伸了伸手,終究是沒有說出話來,那木牌裡可是還有著一式冰霜雪舞呢,自己最後的保命底牌,這麼被老道拿回去了,胡來還真有點不甘心。
「哦,對了,你將這木牌解除認主吧。」老道又將木牌拿了出來。
胡來的心頭滴著血,但是這畢竟是老道徒弟的遺物,自己也不好意思在霸佔,只好鬱悶的將木牌解除了認主。
老道看著胡來的表情,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小子,心疼裡面的寒氣了是吧,雖然我不知道你要這寒氣幹什麼,但是你放心,老道是不會讓你吃虧的。」
說完這句話,老道還要說什麼,但是突然看到冒火的爐鼎,趕緊跑了過去:「你小子還真是會胡來,有往爐鼎裡加酒的嗎?這爐鼎要是爆了,你小命就沒了。」。(快捷鍵:←)(快捷鍵:回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