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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虎!」略顯嘶啞的聲音自轎內傳來,這說話者似乎是因為日夜兼程而頗為疲憊了,此刻一聽到了鄂州,卻是似乎提起了精神,聲音清朗道:「我來這鄂州有聖上吩咐的要事,絲毫耽擱不得!」
「可是,大人——」白馬上的中年大漢張口剛欲說話,轎內的那人卻用頗有些不耐煩的語氣道:「你速速前去告之鄂州刺史朱道羽,嗯,就說我直接去刺史府中與他有要事相商!」
白馬上的大漢領了命令,暗自歎息一聲,大人真是為大唐鞠躬盡瘁令人佩服!旋即恭敬的一拱手,拍馬向前奔馳而去。
「這位大人是」遠遠的瞧見那匹白馬四蹄飛揚,轉瞬間便至身前,馬上漢子神色肅然目光森冷,朱道羽心頭一凌,急忙勒停了馬,瞧著面前白馬上身材悍勇的壯漢,略一遲疑,小心開口問道。
這大漢一勒韁繩,身下白馬人立而起,一聲大吼:「我是御史大人的貼身親衛,程萬虎!」
「左千牛衛,中郎將程萬虎!」朱道羽張口暗自喃喃,自忖道,皇上看來還是頗為器重晁大人啊,連千牛衛的中郎將都封給他做親衛了!當即恭恭敬敬地一拱手道:「原來是程大人!下官已在鄂州第一酒樓——黃鶴樓中擺好了酒宴為御史大人接風洗塵」他話未說完,卻被程萬虎一擺手,皺眉打斷。
「我家大人說了——到了鄂州城,會直接去朱大人府上拜訪!」程萬虎眉頭一皺道。
朱道羽聽了這毫不客套的話兒,先是一愣,旋即臉色一變,遲疑片刻,方才拱手詢問道:「程大人,敢問御史大人找下官有何事相談」
程萬虎輕哼一聲,調過馬頭,回頭道:「待我家大人親自找你的時候,便可知曉!」
朱道羽只覺得心頭悚然,這御史大人莫非是要拿自己開刀了?這年頭做官的,哪裡有毫不貪墨的?當下心頭惴惴不安,面色陰晴不定的一擺手,皺眉道:「既然御史大人要直接找本官相談,這接風宴也無需擺了,你們都散了吧!」
身後的數十官員方才便已經聽出了端倪,心頭早已經揣摩起來,此刻見朱道羽面有不善,當即拱手辭行而去。
入夜,略顯悶熱,鄂州牢獄中卻是如地獄一般的幽靜,偶爾還有些蚊蟲的嗡鳴聲。
魏五一臉無聊的捏著只螞蚱,賤笑道:「小青妹妹,這兒就只有咱們兩人,你就從了我吧——」話未說完,突然一陣清風蕩過,魏五抬頭瞧去,卻是一位白衣佳人俏生生的立在牢房外。
「咳咳,馨兒,這麼晚才來啊?哈斯本德我都要無聊死了!」魏五隨手丟掉螞蚱,咧嘴笑道。
「撲哧——」李慕馨笑出聲來,張口揶揄道:「你這人啊,到哪裡都改不了這個性子」她說到這裡,又抿嘴輕笑一聲道:「咯咯,就連被關在大牢裡,還在調戲母螞蚱!」
魏五老臉一紅,尷尬道:「咳咳!我這人,懂得數萬種語言,馨兒,你是知道的!」說罷,他一本正經道:「方纔我瞧見兩隻螞蚱在地上說話,我就隨口把公螞蚱的話兒翻譯出來了」
「哼!」李慕馨沒好氣的一翻白眼,心中只覺得這人簡直是撒謊撒的習慣了,抿嘴輕笑道:「你不餓嗎?」
「餓啊!」魏五急忙貼在木質粗大欄杆上,擠出半個臉,衝著李慕馨眨了眨賊眼,騷笑道:「還是我家寶貝馨兒關心我啊,知道五哥我今天在朱道羽府上沒吃飽」只覺得本來便是一天都沒怎麼吃飯,日間還同那強盜大戰一場,此刻腹中更是飢腸轆轆,一時間眼冒金星。
「呸!」李慕馨俏臉一紅,將手中早已準備好的糕點遞了過去,卻見魏五如餓狼一般的接過去就啃,狼吞虎嚥的模樣,頓時樂了,輕笑一聲道:「你啊,吃慢點!別噎死了!」
魏五囫圇的填飽了肚子,正待調戲調戲眼前的小妞兒,卻見她蹙著柳眉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似在沉思什麼。獄中僅有的一盞火燈照襯著眼前佳人,微弱的火光映射下,只見她手如柔荑,顏如舜華,美的如同海棠標韻一般。
乖乖,這小妞兒,如果有個洋名字那一定是「梅道布得鳥」——美到不得了了!魏五嚥了一大口黏涎,強忍住心頭綺念,輕輕的拉起她的柔荑。
李慕馨手被拉起,略微一驚,剛剛緩過神來,卻瞧見哈斯本德老臉擠在柵欄上都變了形兒,正拼了命的往自己臉上湊呢!頓時臉頰一暈,輕呸一聲,啐道:「你,你幹什麼!」
咳咳,我啥都不幹!魏五被她一叫,頓時一洩氣,旋即卻又一狠心——奶奶的!上次沒下流,這次五哥我先拿點兒利息總行了吧!
「嘻嘻,來馨兒,你過來」魏五嬉笑道。
「嗯?」李慕馨瞅著他,神色警惕的疑惑道:「做什麼?」她話音剛落,卻見眼前這張被擠得歪了的臉瞬間貼了過來,旋即香肩被一隻手緊緊地扣住,兩片火熱的嘴唇猛地貼了上來
魏五隻覺得一股如蘭似麝的芳香衝進他鼻裡,讓他一陣目眩神迷,頓時腦子裡轟的一聲,奶奶的,多虧了我早就發現這裡可以擠過腦袋
李慕馨乍然被他強吻,先是臉頰暈紅,心頭又驚又臊,軟弱無力的掙扎了幾下。旋即卻美眸微微一閉,輕輕的伸出玉手隔著欄杆,擁在這壞人的腰間。
李慕馨的香唇溫軟柔滑,帶著甜甜味兒的香津入口,魏五直品的痛快淋漓、如癡如醉,心頭空無一物,只欲將眼前的人兒含在嘴裡,卻是早已經忘記了身在何處。
良久,魏五被李慕馨堅決的推開,抬頭卻見她粉頰暈紅,鼻息火熱而又急促,唯獨眼眸間兩縷淚痕劃過玉頰,逕直沒入頸子裡。
「馨兒」魏五抬手拭去她頰上的淚痕,望著她,張口喃喃道。
「哈斯本德,我,我恨你!」李慕馨劇烈的喘息了幾口,卻突然哭出聲來。
魏五見這個小妞兒哭出聲來,心頭沒來由的一痛,急忙擠出半個腦袋,湊到她面前,眨了眨賊眼道:「馨兒,我方才有些渴!現在——我還有點兒渴」
「呸!」李慕馨抬起繡拳,狠狠地垂了眼前這討厭的人兩下,旋即卻俏臉暈紅,瞪圓了杏眸嬌啐道:「你,你這人,得了便宜卻還要這般」
魏五嘻嘻一笑,抓住她的手道:「要不?咱們再來一次?我家馨兒幫我解解渴唄」
「呸!」李慕馨只覺得這人簡直是無恥之極,竟然還要一時間是又羞又臊,卻突然一蹙眉,撅著櫻桃小嘴道:「你說!你都和誰這樣了?」
她平日裡是冷漠之極的女俠客,此刻卻是小女兒形態盡顯,情緒轉換之快,簡直讓哈斯本德瞠目結舌。
哈斯本德尷尬的輕咳兩聲,卻想起自己這可是來到大唐以後的初吻啊,旋即開口柔聲道:「呃,馨兒,這個吻,是我自從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吻也是初吻」
李慕馨聽了這話兒,心中又羞又喜,如同小孩拿到了獨有的玩具一般。此刻卻突然想起杜宗武日間喊出的什麼「大舅子」,頓時一蹙柳眉,撅著小嘴,盤問道:「那,那你和朱婉兒呢?」
啊,馨兒是吃醋了啊!魏五嘻嘻一笑,旋即將她的柔荑輕柔拉起,按在自己胸口位置,一抬頭,用飽含深情的眼光瞧著她,柔聲道:「馨兒,我的心在這裡,你摸著它」說到這裡,他輕歎一聲,神色正經,緩緩道:「便知了我的心」
「油嘴滑舌!」李慕馨臉頰一暈,急忙將手從他懷中抽了出來,正待說話,卻聽外面一陣吵雜聲傳了進來。
李慕馨俏臉一寒,蹙眉冷聲道:「哈斯本德,難道是那朱道羽要殺你?」
「魏公子——」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了下來,卻是魏五頗為熟悉的朱婉兒丫鬟小翠了!
李慕馨聽了女人聲音,旋即一撅嘴,輕哼一聲,啐道:「哈斯本德,你,你又沾花惹草」
「沒有!沒有!」魏五急忙擺手道:「這是朱道羽家的丫鬟」
「哼!」李慕馨杏眼一瞪,旋即道:「我走了,你,你不准再去沾花惹草!不然,我」話未說完,她卻臉頰一紅,幾個閃身便躲在暗處了。
「魏五——」這聲兒卻是顯得又急又切,聽著聲兒,似乎是朱大小姐!
汗,難道婉兒親自來放我出去?可是,我這身邊可是有個醋罈子啊!
隨著火光照近,卻是小翠隨著兩個兵士行了下來,這牢房漆黑一片,魏五所在的獄中又只有一盞昏暗的小燈。此刻他們哪裡能知道魏五被關在哪一間?朱婉兒神色緊張,她剛剛轉醒出了繡樓轉了一圈兒,卻見自己哥哥正與京中高官談論要事,心頭雖然記掛魏五,卻也不敢當即就上前詢問。哪裡知道,聽了兩句,卻聽二人議論起魏五來
朱婉兒在門外聽了會兒,卻得知魏五竟然被自己哥哥關在大牢中。又聽了兩句,卻是那新任的御史中丞似乎對於魏五頗為看重一般,是以自己哥哥當即遣人來請魏五過去朱婉兒當即便行了過去,態度堅決的隨著派來帶魏五的兩名親兵,跟到了牢房中,此刻見叫了他兩聲,卻是毫無應答,頓時心頭慌張,張口喚道:「魏五,你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