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博慌慌忙忙地從屋中跑了出來,對著二人一揖手道:「魏公子,杜公子,你們二位來了?」
杜宗武拍了拍懷中的豹皮,一臉渾裡渾氣的張口道:「我五哥要來找你買皮衣!」
趙博哪裡會不知道這杜宗武是混人一個,抬眼疑惑地望著魏五,張口道:「噯,魏公子?」
「走,進去談,咱們進去談!」魏五擺了擺手,瞪了一眼杜宗武,大步行了進去。
趙博將二人讓入內室,這屋中卻也是簡潔樸素,雖然是做獸皮生意的,整個屋中卻未見一塊皮毛。
「趙兄弟,類似昨日裡,我做的那種打火機外殼,你這裡一天能做出多少個?」魏五翹起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揉了揉鼻翼開口問道。
趙博略微一愣,繼而紅著臉說道:「小店主要還是做一些獸皮出售、倒賣的生意,這加工」
話未說完,魏五嘴角微微一挑,輕輕頜首道:「趙兄弟,在下也知道你這裡若是只賣一塊獸皮,卻要不停地加工多次,實在是費時費力,且賺錢不多。」繼而望見趙博一臉困惑的模樣,語氣微微一頓,又瞇起眼睛笑道:「所以,趙兄弟,我這訂購打火機便是按量計價!」
「按量計價?」趙博驚叫一聲,眼珠子一轉心中,已經隱約有了些想法,卻不敢確定,依然一臉緊張的問道:「什麼是按量計價?」
魏五顛了顛高高翹起的二郎腿,漫不經心的答道:「便是每生產一隻打火機的外殼,我便給你一隻的錢。這價格嗎——便和昨日一樣吧!」
趙博瞪圓了眼睛,這打火機外殼用料極少,做工也是簡單至極,魏公子竟然會給自己每件五兩銀子的價格。一張鹿皮平常也就賣個七八兩,用整張鹿皮做這打火機外殼,怎麼說也能做出來十來件,他嚥了口唾沫,一臉不相信的驚詫道:「什麼?按件計價?五哥,是和昨日一樣的鹿皮外殼嗎?」
「不是!」魏五搖了搖頭,趙博鬆了口氣,臉上神色剛剛恢復如常,卻見魏五表情正經的說道:「以後的,用普通的牛皮即可!」
「什麼!」趙博身子猛地一抖,雙眼瞪得滾圓,臉上又驚又喜:「魏,魏魏公子!用普通的牛皮?」
靠,不是吧,莫非是五哥我吃了大虧?為啥這趙博一臉的幸福?魏五狐疑地瞧了瞧趙博,乾咳兩聲:「咳咳,是用牛皮,這價格嘛,便是一件」話未說完,卻被一臉駭然趙博的擺手打斷。
「五哥,您能給趙博這個價格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趙博哪裡還敢奢求每件都要五兩銀子?這價格,便一件一兩銀子吧!」
我日,這什麼情況啊?莫非老子走了狗屎運,整天遇到老實人?
「呃,其實吧,這個打火機的成本是很低的!要不?你再考慮一下?」魏五老臉一紅,聲音尷尬的蠱惑道。
「五哥,這件事情無需再議!您給了趙博天大的恩惠,趙博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哪裡還敢奢求更多?」趙博一臉堅定搖了搖頭,目光裡滿是鎮定堅決,顯然是認了死理。
五哥我簡直是福星高照啊!我發現了,今天真的應該去買彩票!咳咳,可惜這大唐朝哪裡來的彩票?魏五拿出紙筆,在紙上一筆一劃地寫出了合同,細細的列上了合作以後的事宜。
「五哥,您這是瞧我不起!」趙博雙手顫抖的拿著合同書,神色頗為惱憤,憤憤地道:「這上面寫的事宜,分明就是我應該做的,況且五哥您的品行,趙博信服之極,哪裡需要簽字畫押!」
哈哈,咱現在也是品行高尚的人了!嘖嘖,這群眾基礎,哪裡只是親如魚水?分明是親如咳咳,嘿咻!魏五老臉泛光,得意非凡。
不過這合同,那是必須簽的,不然,你不怕我反悔,五哥我還怕你反悔呢!魏五臉上浮起親切的笑容,拍了拍趙博的肩膀,開口蠱惑道:「嗯!趙博,你是否把我當成兄弟一般?」
趙博吁了口長氣,拱手鞠身道:「五哥早已經名滿鄂州,哪裡會看的上在下!」
我日,這傢伙,論起愛轉牛角尖的水準,真可以與吳安相媲美了!
「哼,那你就是瞧不起五哥我了?」魏五冷冷地哼了一聲,吹鬍子瞪眼的道:「我早已把你當成親兄弟!你生生的卻與我如此疏遠!」
趙博一見魏五似乎是著惱了,急忙擺手道:「趙博哪裡敢瞧不起五哥!是在下自慚形穢,不敢與五哥相提並論!」
「哼,我只是區區一介草民店小二,你又何穢之有?」魏五瞇起眼睛瞧著趙博,繼而別過頭去,冷生生地說道:「你是覺得把我當兄弟,會辱沒了你?」
「不是!」趙博急了,連忙拱手,俯身就拜道:「與五哥為兄弟,乃趙博天大的福分!哪裡還敢推脫!」
魏五眼珠子賊兮兮的一轉,突然笑道:「不知你有沒有聽聞過一句話?」
「卻是不知五哥說的是哪句話?」趙博恭恭敬敬的問道。
「嗯,這句話便是——親兄弟,明算賬!」魏五長長的鬆了口氣,緩緩開口道。他奶奶的,五哥我繞了這麼大一圈,終於把這話給說出來了。
趙博:「」
終於威逼利誘的讓趙博在合同書上面簽字畫押以後,魏五抹了一把冷汗,只覺得同吳安、趙博二人談合同,其中精彩糾結的程度,簡直堪比前世裡看過的那些商戰電影了。
千辛萬苦之下,終於簽完了合同,魏五心情大好,領著杜宗武尋了家酒館落座,大肆吃喝了一通。又拿出炭筆在自己的至寶打火機上正反兩面粗粗的描上了幾行大字。這杜宗武,自從被他的至寶牌打火機吸引住以後,便對於魏五是言聽計從了。又經過了今日發生的豹皮事件,更是心中愈發的尊重欽佩,其恭順程度,簡直把魏五當成比親哥還親的人物一般了。
再次回到黃鶴樓,卻又是掌燈時分,魏五哼著小曲兒晃晃悠悠地行到北榭園子,卻遙遙的瞧見小紅和小秋兩個丫鬟兒正俏生生的立在環廊裡竊竊私語著。
魏五瞧著鶯鶯燕燕的兩個小丫鬟,一臉苦惱的搖了搖頭,心中悲憤的想著:本來五哥我不願意四處拈花惹草,奈何有句詛咒說——問世間蘿莉何物,不調戲天誅地滅!」
「嘿嘿,小紅、小秋妹子!今天五哥我可沒叫錯吧?」魏五邁開大步行了過去,大嘴一咧笑道。
「啊!」小紅抬頭望去,卻見五哥一身酒氣,滿臉淫笑地大步朝自己行了過來,小臉遽然一緊,大聲驚叫。
小秋也回過頭來,一見來者竟然是小紅所說的那個好男風的魏五,嫌棄的瞧了瞧他,耳傍卻突然聽到小紅的尖叫,突兀地覺得來的人哪裡是平日裡和聲和氣的魏五哥了?分明就是一個癖好男風,心理變態的恐怖魔王!她猛地站起身來,拉起小紅,轉身就跑,還一邊回頭喊道:「你,你別過來!」
什麼情況?莫非五哥我的出眾風度全然消失?魏五目瞪口呆,站在原地愣了許久,方才想起早上隨口敷衍小紅的話來。我靠,這還得了?小紅這死丫頭,居然敢四處宣揚?心中悚然,生怕小紅這丫頭嘴不緊,見人就四處宣揚,那,那五哥我這張小臉可往哪兒擱啊!
反應過來,那兩個丫鬟卻已經跑得遠了,哪裡還追的上?經歷了商場上的「屈辱協議」,此刻又遇到信任危機,魏五眉頭緊鎖,垂頭喪氣的向自己小院中行去,心中一時間卻是複雜至極,只覺得如此狗血的事情也能發生在自己頭上,又是惱火,又是好笑。
無精打采的推開門,卻見李慕馨正俏生生的坐在屋中,嘴角帶著一縷恬靜的笑意,睜著美眸瞧著自己。
「啊?馨兒,這天都黑了,你怎麼不點燈啊?」魏五藉著月光,只見李慕馨溫婉的模樣,當真是猶如妻子在等候夜歸的丈夫一般。
這小妮子,平時見我都是凶狠的緊,今天乍一見這溫柔模樣,倒也是誘人犯罪啊!魏五努力吞嚥了一大口口水,卻聽李慕馨笑道:「你這屋裡,哪裡還有蠟燭?叫我如何點燈呢?」
魏五方才醒悟,原來這蠟燭昨夜裡燒了半宿,卻是已經燃的盡了,可在這屋裡黑燈瞎火的坐著,尤其是旁邊還有個含笑嬌羞的美人兒叫五哥我怎麼忍得住?
魏五走了進來,隨手帶上木門遮住了月光,屋中頓時一暗一時間竟是伸手不見五指。
「咳咳,馨兒,你瞧得見我嗎?」魏五心中騷騷,嘴角流著黏涎,伸手向李慕馨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