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大半個晚上,在定州的李氏本宗為李宗華接風的宴上,李牧之是食不知味,勉強與眾人應酬著,要不是幾十年的養移體,居移氣,他早就已經衝出去找王琦查問個究竟了。4∴80六5直到曲終人散,拉著李宗華,李牧之迫不及待地便回到了自己的宅子。
「老爺回來啦?」看到李牧之踏進大廳,裘氏與溫氏都迎了上來,兩人化解了往日恩怨之後,倒也能和睦相處,不過相互之間的關係倒是倒了一個個兒,現在溫氏為大,裘氏為小。不過溫氏心腸好,也從不為難裘氏。
「六伯也過來了?我去給你們熬醒酒湯!」裘氏看到李牧之向她使了一個眼se,立馬便乖巧地找了一個借口離去。
裘氏一出大廳,李牧之便迫不及待地問溫氏道:「yu環,你還記得清兒小時候的樣子嗎?」
溫氏一驚,看著李牧之,卻被他這一席話勾起了滿腹的心酸,眼眶一紅,「我能不記得自己兒子小時候的樣子嗎?你問這個幹什麼?我倒是想問你,你記得清兒小時候的樣子麼?」
溫氏這一反問顯得有些無禮和責怪,李牧之卻是也無法發作,誰叫他小時候對李清不大管呢,任由李清大候府之內受苦受罪,以至於最後隱姓埋名出去自己掙前程呢?
李宗華咳嗽了一聲,知道要是讓溫氏訴起苦來,那可不大好,畢竟這是李牧之的家事,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好聽的事情,自己畢竟隔了一層,當下接著道:「弟妹,是這們的,我們今天碰見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牧之他心存疑huo。」
「什麼事?」溫氏訝異地問道,李宗華開了口,她也不好意思再在往事之上糾纏,反正現在自己的苦盡甘來了。再想過去的事情只不過是徒luan心意,擾得家宅不安罷了。自己可不能給清風添鬧心的事情。再說了,李鋒這個娃兒還是tǐng不錯的。
李牧之神se鄭重。「我今天在驛館見到了一個小孩兒。一歲半的樣子吧,好像與清兒小時候一個模樣,只是我映像中清兒的模樣有些模糊,你也知道,當年我很少在家的。」
「你在家的時候又何曾多看過他一眼?」溫氏埋怨道。
李牧之苦笑著看了一眼李宗華,李宗華的眼睛卻看在另外的地方,似乎在打量著屋裡的陳設,溫氏也發覺到了眾人的尷尬,心中不由大是後悔。家醜不可外揚,這讓老爺在六伯面前去了份,心中必然不快。「小娃娃們小時候長得都差不了太多,你在那裡看到了與清兒小時候很像的娃娃,這可真是緣份呢!該不會是你看錯了吧?」
李牧之搖頭,「我怎麼會看錯,清兒畢竟是我的兒子,雖然見得不多,但那小模樣我還是有映像的,今兒見著的那個孩子真得很像他。」
溫氏興奮地道:「真得嗎?那明天老爺能不能將這個孩子和他的父母都請來,讓我見一見,果真是這樣,倒可以當做親人走一走,這是難得的緣份啊!」
李牧之與李宗華對視了一眼,「這孩子的父母身份極不一般。」
「是誰啊?」
「定州大將王琦的兒子!」李宗華道。
溫氏扁扁嘴,「那有怎麼樣?如今我們家是什麼身份,難道跟和他當親人走,他還不願麼?」
李牧之搖搖頭,對李宗華道:「六哥,她不懂這些,我還是對他說得直白一些。」
「什麼叫我不懂?」溫氏不高興地道。
李牧之道:「夫人,我對你直說了吧,我和六哥都懷疑王琦這個所謂的兒子是清風的。」
「你說什麼?」溫氏像被一條踩了尾巴的貓一般跳了起來,「清風不是清兒的人麼?怎麼可能與這個什麼王琦生個孩子?」
李牧之哭笑不得。
溫氏一句話說完,驀地也醒悟過來,如果是清風與王琦生個娃兒,怎麼又會像李清呢?
「老爺,你是說這個孩子有可能是清風與清兒生的,但清風把他藏了起來是嗎?」
李牧之點點頭。「王琦當年是清風在統計調查司的絕對心腹,對清風死心踏地,正因為如此,清風才將他調往室韋,而提拔任用了威望能力都不如他的孫澤武擔任監察院特勤的頭頭。而最為關鍵的是,在前年chūn上,清風曾失蹤了一段時間,李清兒也說不清他到底去了那裡,監察院那邊說她去了寧州十萬大山之中,而在那邊也確實出現過清風的蹤跡。」
李宗華看著溫氏不明白的樣子,接著道:「以監察院的實力,要nong這樣一個障眼法是很容易的,清風本身就是其中高手,如果把這個孩子與清兒失蹤的時間對應起來的話,剛好可以對上。」
溫氏臉se蒼白,「如果這孩子是清風與清兒的,她為什麼要把他藏起來,這不是好事麼?」
李牧之搖搖頭,「這個孩子生下來是什麼身份?清兒是什麼身份,清風是什麼身份?而且夫人,我說句難聽的話,如果那時我們知道清風有可能有清兒的孩子話,那事情可就大不一樣了。」
「有什麼大不一樣?」
「清風要麼與我們李氏站在一起,要麼她就得死!」李宗華寒聲道。
溫氏用力地擺擺頭,「你們說得這些,我反正是搞不懂的,既然你們說這個孩子有可能是清兒的,那你們現在就帶我去,只要我看上一眼,我便一定能分辯出來。」幾句話說完,邁步便向外走。
李宗華趕緊道:「弟妹且慢!這件事太大了,千萬不能隨意,這麼晚了,您這麼趕過去,豈不是告訴外人這裡有事嗎?那是會生出大事來的。」
「那你們要怎麼辦?就這麼在這裡猜著,想著?把那王琦抓起來一問不就得了。」溫氏喊道。
「王琦那是於國有功的大將,連他的夫人也是定州的將軍,豈是隨意抓得的?」李牧之搖頭道。
「弟妹,我看這樣,今天我回去盯著他們,明天一早,你與牧之一起過來,便以探望我的名義,咱們找個機會再與他們偶遇一次,你便可以看個清楚明白了,是,那我們心中就有底了,如果不是,那正如弟妹所言,與那王琦結個善緣也是不錯的。」李宗華道。
「六哥所言大善!」李牧之拍掌笑道:「如此便可不動聲se地將這件事情搞清楚。夫人。你稍安勿燥,不過多等半夜罷了,夜下已是三更天了,天一亮我們就去,六哥,那我就不留你了,我派人先送你回去。」
匆匆回到驛館的李宗華那裡睡得下,悄悄召來自己的隨從詢問了一下,得知王琦一家並沒有出men,也沒有什麼其它異常的反應,這才放下心來,吩咐手下死死地盯著王琦所住的房間,自己則泡了一杯濃茶,端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等著天亮。
幾個時辰是如此的令人心焦,終於等來了天邊曙光初現,李宗華吁了一口氣,拄著拐站了起來,只覺得一雙tuǐ都麻了。
邁出men外,便看見驛館的官員急匆匆地奔來,「李大人,李候爺與夫人過來拜訪你了。」
李宗華大笑道:「快,快情,我tuǐ腳不便,你還不替我迎進來。」
李牧之與溫氏兩人快步走了過來,溫氏一雙小tuǐ,居然還走在李牧之的前面,「牧之,弟妹,快,快請進!」
李宗華衝著兩人點點頭,使個眼se,將兩人迎進了房間。
「六伯,怎麼樣?我們可以去見他們了嗎?」溫氏迫不及待地道。
李宗華召來了隨從,問道:「怎麼樣,那邊起來了麼?」
那隨從躬身道:「回老爺,應當是起來了,我聽見丁將軍早上在唱著兒歌,似乎是在哄孩子呢!」
李宗華點點頭,「那應當快出men了,小孩子正是玩鬧的時候,那耐得在房裡久呆,我們等一等,他們一出men,我們便也出去,製造一起偶遇。」
三人枯坐房中,都是默然無語,一盞茶喝成了白水,王琦一家三口仍是沒有出men,李宗華再一次召來了那隨從,「怎麼回事?」
隨從臉上冒出了汗,「丁將軍還在唱歌功頌德」
李宗華霍地站了起來:「你這個沒用的東西,盯個人都盯不住,壞了!走,牧之!」拄著拐,匆匆地奔出房去。
王琦的房中,丁蘿的聲音時斷時續,李宗華在men中長吸了一口氣,輕輕地敲響了房men。
「誰呀?」屋裡傳來丁蘿的聲音。
「丁將軍,是我,李宗華!」
「啊呀,是李大人,這麼早?」細脆的腳步聲傳來,大men大開,丁蘿笑著出現在men口,「見過李大人。」
李宗華眼睛梭子般向屋裡掃了一下,「王將軍呢?」
「李大人是問我當家的啊?」丁蘿笑道:「超兒起得早,鬧著要出去玩,王琦天還沒亮便帶著他出去逛了,定州城可當真不比室韋,火樹銀huā不夜天,繁華得緊,也難怪超兒鬧著要出去呢!」
李宗華深深地看著丁蘿,半晌,才幽幽地道:「丁將軍,能讓我們進房麼,我有幾句話要問你!」
丁蘿臉se一變,在men口呆了片刻,終於點點頭,「請吧,李大人,李候爺,溫夫人!」低著頭讓到了一邊——
(還有幾章就要全部完結了,最後主要是寫清風的結局了,應書友的要求,清風的結局會寫兩個,一個是根據大綱正常的結局,另一個,則是滿足一部分書友希望清風能全身而退的一個結局吧!其實,唉,啥也不說了,槍手也矛盾得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