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水師百餘艘千料戰艦搭載著近兩萬十卒沿萊河而上。他們的目標是平州的雲池港,在此登陸之後,既切斷了興州與平州之間的聯繫,又可以進而襲擊平州。
呂大臨田豐集團則沿勃州突入興州,下馬槽的李鋒布揚古騎兵與鳳離師郭全所部與過山風統率的銳健營,海陵營會師之後,越過小艾河,佔據鴉雀嶺,亦殺入了興州。
呂田集團加上孟均健,馬珍的五萬羌兵合計十五餘人,過山風與郭全所屬近八萬人,水師兩萬餘人,定州總計二十五萬大軍撲入了興州。
李清抵達翼州之後,翼州旋即成為整個戰區的指揮中心,一道道命令從這裡飛揚各個戰區。
王啟年的啟年師完成任務之後,掉頭又回到全州,進入遵化,整個啟年師再一次被劃…歸給陳澤岳集團,王啟年亦奉命到翼州與李清會合,陳澤岳所部在得到啟年師三萬餘人,旋風營一萬餘騎兵的加入之後,總兵力亦澎漲到十萬餘人,在陳澤岳的指揮下,以青陽為前進基地,全軍進逼東林。
而在十一月,楊一刀所轄的【中】央集團軍與蕭遠山的二萬幽燕精銳,以常勝營王琰所部為先鋒,兵出斜谷,主動向洛陽向平所部發起進攻。
數個戰區同時發力,洛陽周邊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秦州城,過山風步履沉重地跨進滿地的廢墟,關興龍麾下包括橫刀師在內四萬餘名官兵所剩無幾,看著盔甲之上滿是血污的關興龍微笑著向自己走來,過山風不由有些哽咽了,大步走上前去,一把將關興龍擁在懷裡,用力地捶著他的後背「辛苦你了!」這一戰,如果不是關興龍在發現不對之後,當機立斷放棄虎亭,安福寺,小艾河,將所有兵力集中到秦州城周力,力保秦州城不失的話,整個戰役的走向那還得另說。深知自己判斷失誤的過山風驚hun之餘,不由對關興龍更是感jī不已,如果秦州丟失的話,那自己就百罪莫贖了。
「主公召我去翼州,這一次不知會怎麼收拾我?」過山風惴惴不安地道。「這一次我險些鑄成大錯,主公想必惱火無比,搞不好會扒了我的軍服!」關興龍笑道:「雖然出了一些岔子,但結局卻是無比美好,主公固然惱火,但過將軍卻也不必擔心,還有什麼比現在的情形對定州更有利呢?以前的兩翼進攻,中原固守策略穩妥是穩妥,但進程卻慢,現在雖然驚險無比,但卻收到奇效,過將軍雖然有錯,但也有功。主公向來賞罰分明,對將軍必然是有賞有罰。」
過山風苦笑一下「這一次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復,主公焉能饒我?」關興龍道:「我也在應召之列,將軍是主將,我是副將,有什麼責任,我們當然是並肩當之。」拍拍關興龍的肩膀「好兄弟,這一次連累你的橫刀師被打殘了,如果主公仍然讓我統率大軍,我必讓你的橫刀師重振旗鼓,到時候,你看上誰,誰便歸你,看上那一支部隊,那一支部隊便調入你的橫刀師。
關興無大笑「如比,我便先謝謝過大將軍了,將軍,我們出發吧,可不敢讓主公久等。」翼州,李氏宗廟。
李清點燃一柱清香,森敬地向李氏列祖列宗上香叩頭。看著離他最近的那一面牌位,李清輕聲道:「爺爺,大局已定,我們李氏入主中原指日可待,你在九泉之下可以放心了。」
在他身後,李退之領著一干李氏宗族的宿老,一齊向著牌位鞠躬行禮,臉上都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經此一役之後,李氏幾已可以確定將成為未來的皇族了。
分主次坐定,不夠資格與會的李氏成員退出大廳。
「族長!」李退之向李清行了一禮,雖然李退之是李清的叔叔,但一來李懷遠臨死之前已將族長之位傳於李清,二來李清將會成為李氏千年以來的第一任皇帝,便是李退之,現在也是對李清恭恭敬敬。
「目前大局已定,洛阻放棄興州,退守平州,肅州,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發起最後的總攻?」李清微笑著道:「這一次的大戰,雖然我們最終獲勝,但其實我們也是受到了極大的損傷,特別是過山風所屬的東方集團,幾乎被打成半殘,而無論是勃州,還是青州,秦州,興州,都幾乎成了廢墟,為了應付這一次戰事,定州本土竭盡全力,這些年來積累的一點底子幾乎被掏空了,可以確定的是,在這個冬天,我們將沒有能力發起第二次戰役。」「也就是說,今冬明春,將進入休戰期!」李清道:「我們將利用這個難得的休戰期,整頓兵馬,調集後勤,為明年的鼻後總攻做好一切準備工作。」
李退之連連點頭「yu速則不達,族長如此安排甚好,大局握在我手,什麼時候發起最後的總攻,將由我們決定,而洛陽,現在只能背動等待,經此一敗,他們再也無力向我們發起反攻了。」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不要小看他們。」李清道:「畢竟他們還擁有半壁河山。」
「族長明見!」李氏宿老們一齊躬身。
「雖然拿下最後的勝利還尚需要一定的時間,但是有些工作我們現在已經要作準備了!」李退之看著李清,道:「不知族長如何處理周皇?」李清沉吟了一下「周王是一個聰明人,不會戀棧不去,我想,這一次等我回到定州,他就會做他應該做的事情了。即便他看不透,像衛剛這些原周朝老人也會點醒他的。」
李退之一下子【興】奮起來「也就是說,周王會退位,而將皇位禪讓給族長。」
李清笑道:「當是如此,不過我還暫時不想接過來。」
李退之笑道:「那是當然,總得做足姿態,讓周皇連下個七八道詔書之後,族長在勉為其難地上位。
廳內一眾人都是大笑起來,雖然這是脫ku子放屁多此一舉,但有時候,這些場面上的東西,卻還是要做足的。
「李氏終於登上這片大陸的最高峰了!」李退之歎道:「不枉了老爺子數十年的謀劃…,當然,如果不是族長您的橫空出世,我們李氏也根本沒有任何機會,說來好笑,當時老爺子還準備跟蕭氏聯手呢!」「爺爺高瞻遠矚,我所不及也!」李清道。
「族長登位之後準備將都城放在那裡呢?是定州,洛陽,還是翼州?」李退之問道。
「以叔叔之見呢?」
李退之道:「以我的看法,翼州位居中原要衝,又是我們李氏的根基之地,當以翼州為都城!」李清看了一眼廳內的李氏諸老,眾人都是一臉的贊同之se顯然是認同李退之的說法了,想以翼州為未來王朝的國都,李清笑了笑,沒有回答對於未來定都何地,他有著自己的想法,不過翼州肯定是不行的。
翼州是李氏的根基,但卻不是李清的根基所在。而且都城是一國之政治文化的核心所在,定都一地,便將帶動周圍大片地方的發展,而翼州本身便是膏腴之地繁華無比。
「定都之事事關重大,還是暫緩吧,這些事情我還要路一鳴等人商量,不過叔叔等人亦可以與我們定州核心層的官員們討論一下這個問題。」雖然沒有從李清這裡得到肯定的答覆,但李退之等人仍然是心滿意足作為李氏一員,馬上就將成為皇族,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李氏從此可就天下第一大族了。
深夜,李清卻絲毫沒有睡意,搬了一把椅子獨坐在亭院之中,仰頭望著天上的明月,若有所思。
李文輕手輕腳地走了過來「主公,夜深了明天諸多大將都要回到翼州議事,您還是休息一下吧!」「沒事兒,別說是一夜不睡,便是數天數夜不眠不休,我也抗得住!」李清笑道:「我還年輕著呢,沒到七老八十的時候!」
聽到李清如是說,李文不由有些惶恐起來「主公春秋鼎盛,但也得愛惜身子啊,你一身肩負著天下,可不敢有絲毫疏忽大意啊!」李清歎了一口氣「李文,我眼下正在想著這個問題啊!」
李文奇怪地問道:「不知主公在想著什麼問題,竟然這麼時間還沒有得到一個準確地【答】案?」「李文,你說說,這片大陸之上有史以來,共有多少個王朝存在過?」李文一愕,李清這個問題問得奇怪之極,想了一會兒,終是沒有數過來」「主公,自有史以來,存在過的王朝沒有一千,總也有八百的。」「是啊,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我在想,這些王朝的開國君主們應當都是英明無比的人物,遠的不說,別說大楚朝的開國皇帝英武大帝,他的雄才偉略便令我異常折服啊!」「主公不必妄自菲薄,英武大帝的確非凡,但比起您來,他還是大大不如的,不說別的,單說征服蠻族,遠航海外這兩項壯舉,英武大帝可都是沒有做到的!而縱觀歷史,也沒有任何一位帝王能夠做到這一點,所以主公才是有史以來最為英明的開國之君!」
李清笑了笑「每朝每代的開國之君都是英才,而在接下來的數代之中,也會勵精圖治,但為什麼到得最後,總是一代不如一代,以治於龐大的王朝最後都轟然倒塌呢?李文,你說說,大周如此,大楚如此,我們以後,也會如此嗎?」李文目瞪口呆,他萬萬沒有想到,李清現在想的卻是這個問題,而這個問題卻是他無法回答的,因為這是一條歷史鐵律,沒有那個王朝能永遠的延續下來。
李清也不指望李文能給出【答】案,站了起來,悠悠地道:「好在我還年輕,總是能想出辦法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