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州…此時正讓吳四娘等人牽腸掛肚的吳貴下在一座山峰之上……」咬牙看著山下一隊隊的南軍向前開拔而空自咬牙切齒,現在手下雖然有了一千人馬,但與山下那浩浩dangdang的南逃軍隊比起來,便顯得很可憐了。看著敵人從自己面前大搖大擺地逃走,吳貴真是不甘心,卻又無法可施。
而很顯然,南逃軍隊不是沒有發現他們,而是無遐去理會他,除了一支約三千人左右的軍隊警戒著他們以外,其它的軍馱只顧埋頭跑路。
「呀呀個呸的!」吳貴憤怒地捶著一塊山石,「目中無人啊!」
「吳大人,要不我們沖一下?」錐子遞給吳貴一皮囊水,吳貴喝了一大口,「媽的,怎麼沖?你看看那部分軍隊,明顯是在警戒我們,他們那麼多人,我們一衝下去,還不夠他們等牙縫的,吊著他們就好了。魏將軍的大隊人馬到那裡了?」
錐子笑道:「我們跑得太快了,魏將軍離這裡還有小一百里呢?」
「撤,再找機會吧,白天看來是沒什麼機會了,錐子,你和冬瓜出去,看看晚上能不能找著什麼破綻,媽的,數萬南軍,隊伍拖了數十里長,老子就不信處處都防得這麼嚴,找著漏洞,咱們捅他一刀子便跑,然後離找機會,嘿嘿,天天放他們的血,看他們能有多少血可放!」
「明白了!」錐子笑嘻嘻地叫了冬瓜,兩個人一溜煙地消失在山林之中。
春寒料崆,雖說已到了三月中旬,天氣已經逐漸轉暖但一到夜裡,卻仍是寒意難耐,自從開始撤軍之後,胡澤全的身體便一日不如一日現在已經騎不得馬了,只能坐在軟轎之中,由親兵們抬著趕路。前幾日傳來消息,自己的副將艾擁軍在霧渡河苦撐三日之後,被呂大臨一舉擊破,萬餘將士全部戰死在霧渡河畦,當時胡法全便嘔血數升。
壞消息每天都在傳來。
許思宇在撤退到望江之後便遭到田豐諸部的合圍,堅守十餘日之後,糧絕,於數日之前整支部隊被打散,許思宇與藍玉下落不明,近四萬南軍死得死,俘得俘潰得潰,眼下田豐也正在集結兵馬,向全州tǐng進。
此時追在身後的定州軍已多達十萬,分成數路,分進合擊,自己只要稍稍大意,便會被纏住而一旦被纏住就將是滅頂之災。
自己現在只不過領先了呂大臨主力部隊五天的路程,而讓人可慮的是,定州魏鑫部屬離自己卻只有百十來里地,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
「大將軍!」一名將領走了過來蹲在軟轎之前。
「史將軍過來了!」朝革全點點頭。
「大將軍,劃劃後面傳來急報,又有一支部隊遭到襲擊,損失了近兩百人。」史萬山低聲道。
「還是那一小支定州軍做的?」胡涇全問道。
「是,這一小股定州陳瑰不散飄在我們四周瞅準空子便撲上來廝咬我們一口,將軍這不是辦法啊,對於我軍士氣的打擊極大,是不是我派一部出去,剎滅了他。」史可法道。
胡法全搖搖頭,「這股定州軍狡滑得很,你派大部隊出去,他就溜了,人少了,又根本不起作用,不用理他,通知各部加強戒備就是了,扎牢了籬芭,野狗自然就鑽不進來。」
「只有千日做賊,那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大將軍,現在我軍這個,樣子,總是會有不少漏洞可鑽,每日讓他這樣打來打去,實在是於士氣大大不利啊!」
「我們現在還有士氣麼?」胡澤全苦笑,「不必作無用之功。這支小部隊也只能佔佔小便宜,他是不敢動大部隊的。我們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加快步伐,再加快步伐。」
「是,大將軍,不過,我們的糧草不多了,最多只能堅持三天了。」史萬山道。
「萬山,告訴各營將軍,不必約束軍紀了,讓士兵們去搶,但有一天,搶到糧食必須上交給各營統一安排,至於搶到其它的什麼,就歸士兵們自己所有了。」胡澤全道。
史萬山身體微微一震,低頭道:「是,我明白了!」
蹲在半山腰的密林之中,看著遠處騰起股股煙柱的一個村莊,吳貴狠狠一拳砸在地上,「媽的,他們又在禍害老百姓了。」這些天來,他們不時會發現一些村子被南軍劫掠,糧食被搶劫一空,細軟被搜刮乾淨,更讓人憤怒的是,大開殺戒的南軍不論男女老幼,幾乎都被斬盡殺絕,而女人的命運更悲慘一些,無一例外的都被yin辱之後才殺死,上到老太婆,下到數歲的幼女,都沒有逃過這一厄運。
「這群無惡不作的土匪。」安心也是兩眼冒火,「大人,去滅了他們吧!」
吳貴吐了一口氣,「等錐子和冬瓜回來再說吧!看看對手有多少人,我們吃不吃得下。」
這幾天來,吳貴持續襲擊對手,幾天下來殲敵上千,但自己卻也損失了近三百人,眼下手裡除開傷兵不算……能戰之兵只有五六百人了,箭矢地幾乎用光了手弩更是成了擺設。
「大人,大人!」正說著,錐子和冬瓜兩人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探清楚了,探簡楚了,前面村子裡只有三百我南軍,離他們最近的其它南軍部隊有五里地。」
吳貴霍地站了起來,「時間足夠了,走,干死他們去。安心,你還二百人還有傷兵們在這裡監視左近的敵人,防止其它地方的敵人來支援,我帶其它人去幹了這票王八蛋。」
「是,吳大人。」
「錐子,冬瓜,前頭帶路!」
半個時辰之後,吳貴帶著三百人的隊伍mō到了這個叫做沙灣村的小村之外,此時,整個村子已是濃煙滾滾,火苗亂竄,隔著老遠,也能聽到村子裡的慘叫聲和南軍潰兵們肆無忌憚的狂笑。
「錐子,封住所有的路口……個也不要放過,冬瓜,你還一百人從側面包抄,我帶人從正面衝進去。」吳貴吩咐道。
「是!」錐子立刻帶著一部分人離去,冬瓜則帶一百人繞向一側,看著兩人消失,吳貴霍地站了起來……鋼刀嗆的一聲抽將出來,「弟兄們,干死這幫」
「殺!」一百餘名定州軍一聲吶喊,一齊衝了出來,延著村頭的小道,風一般地捲向村子。
村裡早已成了人間地獄,道路上……院子裡,矮牆上,到處伏屍纍纍,老人,孩子,女人,沒有一個活口……吳貴衝進村子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幾個南軍正將一個fu女按在大街上,剝光了衣衫,當街強jiān。
「削了他們!」吳貴紅著眼睛衝上去,一刀便將一個驚慌失措的南軍斬作兩斷。
定州軍殺來……村子裡正在大肆搶劫的南軍頓時慌了手腳,拋下手中的糧袋,扔掉提著的雞鴨,轉身便跑,鮮少有人想起此時要與殺來的定州軍作戰。
但此時……整個村子的出口都已被定州軍封住,冬瓜又從一側殺將出來……慌亂之中,南軍根本搞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定州軍殺來,狼奔鼠竄之中,漸漸地被趕到村子東頭,大約有一百餘名南軍聚集到了一起。
「枝降不殺!」定州軍例行喊起了。號。
聽到村子裡四處傳來的喊殺聲,一名南軍校臂臉se蒼白,看了看四週一群衣衫不整,武器不全的南軍,當囁一聲,手中鋼刀落地,兩膝一軟跪倒在地上,「不要殺我們,我們投降了,我們投降。」
百餘名南軍一個接著一個地跪倒在地,雙手抱頭,蹲在了地上,定州軍卒衝了上去,一串串地綁了起來,按在地上跪好。
「吳大人,好慘,村子裡找不著幾個活的了!」冬瓜提著血淋淋的刀出現在吳貴的面前,「我搜遍了村子,也只找到了十幾個小孩,被藏在地窖之中,僥倖逃了一條xing命。」
「大人,我們這裡還有幾個活著的女人。」錐子也本了過來,在他身後,士兵們扶著幾個……衣不蔽體的fu女奔了過來。
看著十幾個殘存的村民縮在地上瑟瑟發抖,兩眼呆滯,再看看跪在地上的那百十來個南軍,吳貴怒吼道:「給我宰了他們。」
「大人不要。」安心大驚道:「定州軍法,凡屠殺降兵者會治罪的啊!」
「治你媽個……疤子的罪,殺了,殺光,有什麼我頂著。動手,沒有聽到麼!」吳貴怒吼道,提著刀第一個衝了上去,一刀便將那個率先投降的校局砍翻在地,看到吳貴已經動手,士兵們立刻一湧而上,槍戳刀砍,將被捆成一串的俘兵片刻之間便殺了一個乾乾淨淨。
法身濺血的吳貴殺氣騰騰地道:「從現在開始,凡是南軍俘兵,我們一個不留。」
三月二十日日,除了胡澤兵的中軍約三萬人,一天還能吃上一頓飯而已,其餘的數萬南軍已經完全斷糧,全州迭經戰事,民間本來就極為窮困,即便大軍出去搶掠,所搶來的食物也是杯水車薪,無濟於事,逃亡的士兵愈來愈多,大多都士兵只能以野菜,樹皮充飢,但則州返春,便連野菜也還只是長了一點小芽出來,面黃肌瘦的士兵們已開始絕望了。
胡涇全的病已愈發嚴重了,一天偶爾有一兩個時辰的清醒。大軍的指揮權已經移交給了史萬山指揮。
「萬山,我們離泉城還有多遠?」昏mi之中的胡澤全醒來。
「大將軍,不遠了,我們已經快到白馬山了。」史萬山道。
「萬山,聽我說,到了白馬山,你馬上將軍權移交給曾逸凡,告訴他,這支軍隊歸他指揮了。」
「大將軍!」史萬山簡直有些懷疑胡澤全是不是病糊塗了。
「聽我說!」胡澤全喘著粗氣,「曾逸凡有糧,他有糧。」說完這句話,胡澤全頭一歪,又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