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和孫澤武兩人率數百十兵,死死地堵在城門口,生生地將城內反擊的部隊阻擋了一柱香的時間,這一柱香的時間是要命的,當李善斌領著南軍精銳趕到城門口時,大量的應城池方兵反而阻擋住了他們反擊的步伐,而城外,急驟的馬蹄聲已經清晰地傳來。火光之下,可以看到,大量的騎兵已經出現在不遠處。
當第一騎兵呼吵著穿過大開的城門,手中珵亮的馬刀劈開一名士兵的頭顱時,李善斌便知道大勢已去,這一幕是那麼的熟悉,當年和種竟然在這一瞬間一幕幕地浮上心頭。
也是小股敵人秘密潛入奪取城門,然後是大隊騎兵呼嘯而來,擊潰防守,奪取城池,這一幕與當年定州軍奪取奇霞關幾乎是一模一樣,都說一個人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上兩跤,但自巳卻在同一種戰之下連敗了兩次。
火光之下,一名定州大將手中落星錘些此起彼落,大隊騎兵的湧入,在瞬息之間便擊散了城門口的大批部隊,在定州鐵蹄之下,別說這些本來就戰力低下的應城本地兵,便是南軍精銳也不可能擋住。
李善斌臉上露出一絲慘笑,唯一不解的便是這些定州兵到底是從那裡冒出來的。
「將軍,快走吧,退走,再不走點來不及啦!」身邊的親兵看到失魂落魄的李善斌。
「走,走到那裡去?」李善斌喃喃自語。
「將軍,趕快逃到泉城去啊定州兵一定會去奇襲泉城的他們是來斷我軍的後路的,趕緊去泉城讓魯鑫將軍做好準備啊!」親兵急道。
李善斌悚然而醒,不錯,如果泉城一丟,已進入衛州的數十萬軍將將死無葬身之地。
那將是整個南軍的滅頂之災。
「走,走撤退!」李善斌撥轉馬頭便走。
主將遁走,一千南軍精銳緊褳李善斌而去,城內數千應州本地兵瞬間轟然而散大多數拋掉兵器,雙手報頭,蹲在街頭,還有一些鑽進了城中民居之中,脫掉軍服,換上便裝,瞬間便成了老百姓,他們本來就是這城中的百姓,只不過臨時被徵入到了軍中:
奪取應城之戰出呼意料之外的迅速便連王談也有些驚訝,對手完全沒有戰半意志,看著滿街的降兵王談有些意興索然,流得錘在手中滴溜溜轉著圈子搖頭道:「這就完了?」
「王將軍,王將軍守應城的主將斗李善斌,率約一千人出城跑了:」一名校尉策馬奔來。
「李善斌,熟人啊!」王談哈哈一笑。
「將軍,我率一隊騎兵去追擊:」校尉大聲道。
「行,你去吧,不要迫得太緊,更不要讓他們跑散了。」王琰笑道:「他們跑不了,主公在前面等著他們呢!」王瑣道,主公攻城之前,便已預料到漏網的敵軍會逃往泉城方向,此時,在遠處黑暗之中,萬餘步卒早已布下天羅地網,正等著他們一頭撞上去呢!
寒風之中,李善斌帶著千餘士卒在寒風之中,深一腳淺一腳地向著泉城方向急急奔逃,身後,隱約可以看見一條火龍正在向他們這個方向而來,地肯定是來來應城方向的追軍,李善斌嘴裡發苦,此去應城百十數里,自己跑得掉麼?
黑暗之中,陡地響起利箭的尖嘯之聲,一隊隊的士兵瞬息之間,齊唰唰地栽倒在地,與此同時,震天的吶喊之聲響起,在他們的前方,成千上萬枝火把齊齊點燃,火光之下,一隊隊正陣以待的士兵正冷冷地注視著他們。
有伏兵。
李善斌只覺得一盆涼水從頭淋到腳,剛剛奇襲應城的騎兵,以他目測,便已過成,而在這裡,他在他的前方,左右兩面,一排排的士兵肅然挺立,閃著寒光的利箭遙遙對準著他們,起碼也有萬餘多人,定州兵到底有多少潛入到了全州,這麼大股的敵人到底是中何進來的?
「降者免死!」對面的定州軍大聲喊了起來,在叫喊聲中,一雙雙大腳踩破積雪,向他們挺進,如山的槍林撲面逼來。
南軍個個臉上露出驚惶失措的神色,目光一齊看向李善斌。
「殺,殺出去!」李善斌抽出戰刀,戟指前方,嘶聲吼叫道。
「殺!」千餘人一挺手中武器,衝了上去。
看到對手附隅頑抗,對面的定州軍中鼓聲陡變,士兵們陡地加速,衝向迎面而來的敵人,而在他們的後方,弓箭手們開始拋射,蓬蓬箭雨自天而落,將後方的南軍一個接著一個地掀翻。
李善斌奮力向前衝殺著,眼前的對手一波接著一波的撲來,似乎永無盡頭,手早已酸痛不已,全身上下已是數處負傷,身後的士兵一個接著一個地被砍翻在地,已是越來越少了。
一柄大刀迎面斬來,風聲甚急,李善斌大喝一聲,長刀上撩,將大刀向外封去,兩刀相撞,砰的一聲,李善斌兩腿一軟,噗通一聲跪衡在地,頭上那刀硬生生地壓將下來,大駭之下,另一手托住刀背,猛力發力向外推去。
迎面飛來一腳,李善斌眼睜睜地看著那只那腳越來越大,砰的一聲,映在自己面孔之上,兩眼發黑,向後摔角,迷糊之中,只聽有人喝道:「這是只大魚,捆好羅,其餘的人一個也不能放過,全都拿下,走了一人,提頭來見!」
不知昏迷了多久,李善斌悠悠醒轉,臉貼在雪地之上,冰涼冰涼的,面門正中,火辣辣地疼痛陣陣傳來,想來是那一腳的緣故。略一掙扎,便發現自己被四馬攢蹄般地捆著,根本就動彈不得,迷糊之中,隱約聽到有人在說話。
「情況怎麼樣?」
「回主公,大約千餘名南軍,戰死約六百餘人,被俘約四百人,應當沒有一人走脫,現在末將麾下士兵正在仔搜索,已防有漏網之魚:」
「嗯!我們自身傷亡如何?」
回話那人笑道:「打了對方一個出其不意,對方又剛剛丟了應城,失瑰落魄,那有多大的戰力,主公,我們們只不過傷亡了百餘人,其中戰死的大約佔一半,其餘的都受了一些輕重不等的傷。」
「不錯不錯!」聽得出來,那人很滿意。「將俘虜押到應城去關押吧。」
李善斌努力地讓自己混亂的頭腦清醒下來,主公,什麼主公,定州軍中有誰有資格被稱為主公?想到這裡,身體一震,頓時明白過來,李清,一定是李清,李清竟然親自帶領部隊潛進來了。
腳步聲傳來,聽著走向著自己這個主向,李善斌閉上了眼睛,不想看到對方,這個時候,他真想自己仍然昏迷著才好。
李清微笑著看著蜷縮在地上的李善斌,半蹲下來,瞧了一會兒,看到對方緊閉著的眼皮之下,微微轉動的眼珠,不由失笑,「來人,給李將軍鬆開繩子,李將軍,既然已經醒了,就不用裝了。」
嚓的一聲響,李清身邊一人抑刀斬下,將繩索削為兩截,卻絲毫沒有傷著李善斌的手腕,既然被對方看破,李善斌便也無意再裝,掙扎著爬了起來,只覺得手酸腳軟,一個踉蹌,險些又載倒在地。
早有人拿來一咋,馬扎,李清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看著面前的李善斌,笑道:「給李將軍也拿一個過來。」
「李將軍請坐!」
李善斌瞪著眼睛看了李清半晌,緩緩地道:「李大帥,你也不用這般客氣,你是想利用我去賺開泉城的城門麼,我是不會這麼做的。」
李清大笑,「李將軍快人快語,倒也爽快,不錯,我李清正是有此想,想請李將軍相助。」
「休想!」李善斌一口回絕。嗆啷一聲,一把刀拔了出來,架在了李善斌的脖子上。
李清擺擺手,鐵豹哼了一聲,還刀入鞘,退了下來。
「李將軍,我們雖沒有見過面,也算是老相識了,對於李將軍,我還是很瞭解的,李將軍也是一身本領,但這半生卻始終得不到施展,困居一隅,一敗再敗,在南軍之中始終受到排擠,我說得不錯吧!」
李善斌眼光閃爍,「你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李清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李將軍,你是大將之才,當明白既然我軍出現在這裡,南軍出擊衛州的數十萬部隊的下場如何?」
李善斌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只要泉州不失,南軍便還有一條退路也不見得就會全軍覆滅工,」
「我既然來了,泉州還保得住麼?」李清冷笑,「不瞞你說,在泉州城內,我定州監察院早已潛伏了一支隊伍,正等著我軍打過去,現在我數萬部隊已經連夜向泉城開拔,明天便會出現在泉州城下,你認為,裡應外合之下,泉城能守多久?」
「既然如此,那你還需要我做什麼?」
李清笑道:「如有李將軍相助,我軍可以最大程度地減少傷亡,以最小的代價取得泉州城,當然,即便李將軍不願意,我也可以在明天拿下泉州城,只不過付出的代價大一些罷了,死上個一兩千人,我李清這個價碼還走出得起的。」
「可是這樣一來,於李將軍就很不好了。」李清笑道:「李將軍如肯相助,日後李清自有回報,許你一個施展才華,青史留名的機會只是小事一樁。李將軍,我軍即將出發,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願意為定州效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