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定州已經非常寒冷了,雖然還沒有飄下大雪來,但是隔三岔五地便有一場雪籽灑將下來,早上起來,屋簷之下,已可以看到有極細的冰稜子掛在那裡,晶瑩透惕,煞是好看,出外的人群都已裹上了厚厚的皮草,在中原,皮草還是很貴重的服飾,不過定州瀕臨草原,又有上林裡這樣一個皮貨中心,價格便要便宜許多,再加上這些年來,定州實施行政,老百姓口袋裡也都有了錢,置辦這樣一件防寒的皮草已不是什麼難事,當然,這些皮草也都是較為普通的皮貨反而是像棉襖這種東西,因為裡面填充了棉huā,而棉huā在定州如今還並沒有大規模的普及,價格反而要更高昂一些,也只有富裕人家才會置辦棉huā的利潤極高,但在如今的定州,卻並沒有鋪開,主要還是因為中原對定州實行經濟封鎖,糧食緊張,所有的土地基本上都用來種植糧食,像棉huā這種作物仍然只局限在幾個地方小規模種植,
雖然天氣寒冷,但如今的定州卻是熱火朝天,一片熱同景象,雖然離著過年還有一段時間,但城裡城外,披紅掛綵,已是一派喜慶氣氛,不為別的,就只為了定州大帥李清將要大婚了,
對於頭上突然多了一個皇帝,升斗小民們除了驚訝了幾天,茶餘飯後多了幾份談資之外,倒也處之泰然,反正在大家的心中,李大帥才是他們頭上的這一片天,這個皇帝,以前是幹嘛的呢?
李清在定州的威望無人可及,這不僅僅是他主政以來,打垮了蠻族,消除了數百年來定州百姓為之吃了大苦頭的邊患,更為了李清所實行的新政,讓老百姓們實實在在的富裕了起來,如今的定州,與數年之前相比,已是天上地下,不可同日而語了,
兜裡有了錢,而遍及定州各地的學堂,讓以往讀書這個比較奢侈的事情已成了常態,定州新政之中有一條便是適齡兒童如果不進學堂讀書,那麼便會追究父母的責任,讀書,在定州,現在是不要錢的,
老百姓擁護李清,而大量的商戶也對李清發自內心的擁戴,李清上台之後,商人的地位大幅度提高,不再是以往的下九流,而一躍而為定州政壇的新貴,他們的代表人物甚至可以對定州所制定的政策發揮極大的影響作用,士農工商,商人們從來不缺錢,他們缺的是與他們經濟地位相匹配的政治地位,而現在,這一切都成為了過去,
所以,只要李清一聲吆喝,這些商人們那是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定州發行的債卷從來都是供不應求,這其一是商人們要捧李清的場,其二,則是定州的債卷收益率很高,而且定州政府的信譽也極好,從不拖欠,
而軍人,則更不用說了,李清發給他們的軍晌,足以讓一個普通軍人養活一家人」而一旦軍人戰死沙場,那麼,他的直系親屬將永遠不用再繳納賦稅,
官員們與小民不同,他們看重的是李清光輝的前程,一具李清成功,那他們都將是開國功臣,光這份功勞,便足以讓他們蔭及子別了,
而且現在,無論怎樣看,李清前面的大路都是寬敝的,也許離最後的目標還要轉上幾個彎,但這並不妨礙最終抵達目的地,
而抵達定州之後的周王,住進了李清早已為他準備好的皇宮之後,下發的第一份聖旨就是賜婚,將嫡女嫣然公主嫁與李清為王妃,
現在,定州正在為李清大婚而忙碌,
而李清本人,也忙得不可開交,不過他不是為了自己的大婚,而是為了楊一刀的【中】央集團軍與呂大臨集團的對調大婚,對於李清來說,無非便是到了那一天,穿上吉服出場而已,
兩個集團軍,涉少十數萬將士的調動,安是一個浩大的工程,偏生還不能引起外界的警覺,這些天來,每日都有大量的士兵開出定州城,又有一批批的部隊被調回,讓人看得眼huā潦亂,
從表面上看來,幽燕的局勢忽然緊張了起來,幽燕蕭氏突然大量增兵象山府,像山府兩軍對壘,劍拔弩張,似乎隨時都有開打的可能而楊一刀的【中】央集團軍則是為了增援呂大臨集團而大量開赴幽燕實則上,定州在調入楊一刀所轄部隊時,又秘密地將呂大臨所部一支支的抽調回來,然後悄悄地北上,趕赴衛州戰場,
楊一刀的【中】央集團軍畢竟是剛剛組建的新軍,如果將其突然投入到衛州戰場之上,李清實在有些放心不下,在衛州,他要打一場閃電戰,以迅雷不及耳之勢摧毀呂逢春,曾逸凡的主力部隊,完全控制衛州之後,將戰火迅速燒到遼順沈州,而呂大臨部多為騎兵,而且是久經沙場的老牌部隊,戰爭經驗豐富,有他們增援衛州,相信衛州之戰很快便能分出勝負,而且,李清已決定,
自己要趕赴衛州,親自指揮這場戰爭,
幾年以前,自己在遼順沈折戟沉沙,數萬將士埋骨沱江,這一次,無論如何,李清要親自去迎回埋葬在那裡的戰士骸骨終於處理完案上堆集如山的文件,李清站起來,揉揉手腕,伸伸懶腰,鬆了一口氣,比起伏案處理公文,舞刀弄槍甚至要更輕鬆,至少不用這麼費腦筋但是以前的那種日子,離自己是越來越遠了,自己今後的日子,恐怕絕大部分的時間,都要浪費在案牘之間了門被推開,寶兒抱著一大堆衣服跳了進來,一般的人是不被允許進入書房的,
,寶兒,改行賣衣服了麼?,看到寶兒被冷風吹得紅撲撲的臉蛋兒,李清打趣地道,
,還說呢」寶兒嗔怪地道:,明天就是大帥您的大婚喜期,您也不去試試吉服,看看合不合身,要是不合身,明天可就要出大事了快快快,來試一試吧,要是不合身,還得趕緊拿去改呢」
一邊說著,一邊急吼吼地抖開手中的大紅喜服,便往李清身上披來,
張開雙臂,任由寶兒擺弄,看著那一張喜氣洋洋的臉龐,李清問道:,寶兒,你很高興啊?,
寶兒小心翼翼地將衣服抹平,然後替李清繫上扣子,笑道:,大帥您大婚,寶兒肯定高興啊!大帥為什麼這麼問?,
,你不吃醋麼?,李清忍不住伸手擰了一把寶兒的臉蛋寶兒的臉一下子更紅了,抬眼看了一眼李清,道:,大帥,寶兒是什麼人啊,只不過是一個鄉野女子,能得大帥垂青,已是三生修來的福分了,可不敢妄想什麼也只有嫣然公主這樣的名門閨秀才配得上大帥您啊」
李清不由感慨起來,入大帥府跟自己也有年餘了,寶兒在這個大染缸裡,卻仍是保持著那一份赤子之心讓人不能不憐愛萬分,你父母在定州過得還好吧?,李清問道」以後有時間了,請他們進府,我陪他們吃一頓飯」
寶兒笑道:,剛,來之時,倒也很【興】奮,但日子一久,便有些不習慣了,母親將院子裡的huāhuā草草全鋤了,種上了很多小菜,今年還收穫了不少呢,寶兒那裡還有母親送來的醃鹹蘿蔔呢」
李清大笑」晚上將那鹹蘿蔔給我也拿一點過來,
,大帥要是喜歡,我讓母親再送一些來」寶兒高興地道:,要是母親知道大帥也吃上了他的鹹蘿蔔,肯定高興著呢」
,你尖親幹嘛呢?,
聽到李清提到父親,寶兒不由失笑」在屋裡呆了幾天,便坐不住了,居然跑到街上去攬活,說是玩了幾天,連筋骨都酸了,要找點活幹,掙點兒小錢兒,可是大帥也知道,鐵將軍在家裡派了有親衛啊,有親衛跟著,那個敢招父親做活兒,天天出去,天天白跑,整日裡唉聲歎氣,最近也不出去了,只是在家中倒騰母親整飭出來的地,
聽到寶兒繪聲繪se地描述吳四娘與他丈夫的事情,李清不由開心地大笑起來,
,過段時間我要去北方了,有什麼話要我帶給你弟弟麼?,
,大帥要去北方了?,寶兒睜大眼睛」要見小弟了,我好久都沒有見他了,大帥,到時候可以帶我同去麼?,
李清搖頭」那可不行,軍有有規紀,不許帶家眷的,我身為主帥,焉能帶頭違反軍紀?你可以寫寫信麼,你的字現在寫得很有神韻了,讓你弟弟也驚喜一下」
,那也行」寶兒雖然有些失望,但失望之情卻是一閃而過,轉而又高興起來了」大帥親自去,肯定能很快便將那些壞人打敗,到時候班師回來,我就可以看到弟弟了……
在寶兒心中,李清的對手自然都是壞人,壞人自然肯定是打不過大帥的想到不久之後便可以看到久違的弟弟,喜滋滋地捧著王冠,給李清戴上,
看到寶兒那發自內心的笑容,李清禁不僂將他攬進懷裡,在她臉上叭地狠狠地親了一下寶兒依偎在李清的懷裡,幸福地半閉著眼睛,任由李清一陣毛手毛腳對他而言,只要李清喜歡她就夠了兩人親熱了一陣子,寶兒忽地睜開眼睛,看著李清,道:,大帥,霧月姐姐這幾天不大快樂,我看見她悄悄地掉眼淚呢!大帥,霧月姐姐跟您最久了,您能不能今天去好好地安慰一下霧月姐姐啊」
李清身子不由一僵半晌才道:,好,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