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華的身份貴重……」與一般囚犯大為不同,被關到別雲間後亦甚受到了特殊的照顧,一個人獨居一間房,戒備極其森嚴。
鍾子期最初設計抓住李宗華,起始目的倒是為了搞清楚到底李清在海上大動干戈的原因究竟何在,隨著時間的推移,雖然李宗華始終沒有開口,但寧王這邊還是知道了李清動手的原因,竟是要另起灶爐,這隨即也促成了南方與洛陽的合流。
但抓住李宗華這條大魚,鍾子期如何能放過,且不說李宗華一直便負責著李氏的暗影,而且其人更是擔任了改組後的監察院最高頭目,對於定州諜報這個龐大的系統,他可以說是一門兒清。能從他嘴裡撬出一點東西來,那絕對是極大用處的。
不過李宗華老爾彌堅,鍾子期用盡百般手段,仍是一無所獲,不論是嚴刑拷打,還是懷柔施計,統統沒有效果,鍾子期甚至動用了江湖術士對其實行摧眠誘供,但李宗華這樣的老牌特工心理素質極其過硬,你問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他倒是老老實實的都說了,一旦涉及到機密大事,立馬便是牙關緊閉。
既然問不出什麼,鍾子期便也不再在他身上浪費精神,反正這條大魚在手中也是奇貨可居,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拿他來與清風這條狡滑的狐狸作筆交易,清風心再狠,總不能置李宗華於不顧,必竟李宗華的身份擺在哪裡,再者李宗華是原來暗影的頭目,清風要收攏暗影人員的心,便不能將李宗華置於死地而不顧,這就有了交易的基礎。
鍾子期什麼都想到了,也想得很對,清風的確不能置李宗華的安危於不顧,但她卻根本沒有與鍾子期做任何交易的心事,而是採取了最為直截了當的手段,劫獄。
如果成自然很好,如果失敗,那麼,無論是誰也不能再因此而指責清風,因為清風重回監察院的第一項任務便是營救李宗華,自己更是親涉險地指揮營救,無論是面子還是裡子都有了。任誰也不可能在這件事對清風指手畫腳。
李宗華虛弱地躺在床上,從外束上看,他並沒有什麼傷痕,但原本一身武的他,眼下早已成了廢人一個為了摧毀李宗華的鬥志,鍾子欺第一步便是廢了他的武,打擊心理防線的同時,也讓李宗華對於隨後的刑訊失去最為強大的保多。內駙傷痕纍纍,雖然後來鍾子期放棄了對李宗華的逼供而有了很長時間的休養,但直到現在,李宗華仍是虛弱無力。
連下床都極其困難。
房子外面,有八名衛士往來巡邏,而在李宗華休息的房內,外間有二人值守,內間有二人值守,看守不可謂不森嚴余了。
對於李宗華,這些看守們倒也是真心佩服,在他們看來,能在別雲間裡將那一整套的刑訊熬過來而不吐露實情的,那都是不折不扣的英雄好漢,特別是像李宗華這樣的老人,居然硬挺到現在還活著,更是奇跡,這需要怎樣的毅力和堅強的心志啊,拋開彼此的立場不同,這一份硬氣倒是讓眾人心儀不已。到了現在,這些護衛們照顧李宗華倒是不遺餘力,一則是鍾子期下了嚴令,另一則倒是他們真心佩服這個看起來風燭殘年的老人。
韓人傑等人已經潛到了這間房子的外面,藏身千暗處,盯著四人一組的兩組巡邏交叉往返,韓人傑迅速地佈置著任務,殺死他們並不難,難在於悄無聲息地幹掉他們,別雲間裡的護衛,應當沒有什麼庸手。
機會只有一次,就是兩組巡邏的人手交叉過後,各自轉身房子的左右兩側,只有這個時候,兩組人手彼此之間視線才不會相接,殺死一組之後,必須在另一支巡邏組轉過屋角的時候,將他們也解決掉,否則他們看不到同伴的出現,必然會發現異常。
弩箭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這萬籟俱寂的夜裡,仍是非常醒目,所以他們只能動用吹箭。但吹箭之上雖然染有劇毒,如不打中要害,威力卻嫌不足,會讓對手有一個短暫的反應對間,這對行動的隱蔽性將是致命的。
韓人傑讓兒子韓勇帶領著一隊去解決左側四人,自己帶了兩人去對付另外四人,其餘的人則散在四周警戒。
左側四名衛士步伐一致地轉過牆角,對於他們而言,這是一個枯燥而毫無樂趣的工作,在狼之中,能有什麼危險呢,放鬆的心態立即為他們帶來了滅頂之災,暗處傳來噗的一聲整齊劃一的響動,四枚吹箭射出,三枚正中前三人面門,另外一枚卻是擦著最後一個護衛的頭皮飛過,三人倒下的同時,韓勇已是飛身撲上,在最後一個駭極張大嘴巴正欲大呼的同時,韓勇大嘴一張,噗的一枚吹箭正正地從那人張開的人嘴裡飛了進去,將一聲呼喊硬生生地逼了回去,同對手中的匕首已是插進了他的心臟,而同一時間,暗處的隊員們紛紛撲上,給中了吹箭的三人一人補了一刀。
抹了一把冷汗,韓勇恨恨地瞪了一眼那個失手的傢伙一眼,那人很是談愧地低下了頭。
而在另一側,韓人傑如猶如鬼魅一般出現在另外四人的身後,一掌拍出,強勁的內力湧入,瞬間便將最後一人的心脈震斷,軟倒在地上,然後又是第三個,第二個即將轉過牆角的同時,走在最前面的一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回頭,看到的卻是韓人傑那張胖乎乎的笑容滿面的臉龐,不等他做出第二反應,腦袋已經被一雙看起來胖乎乎,但卻猶如鋼鉗的手扳住,往一側一扭,瞬息之間,那人居然看到了自己的後背。
解決了屋外的衛士,韓人傑閃身到了門前,門是虛掩著的,門內的燈光透過門縫照了出來,手一伸一縮之間,已是各多了一柄短刀,輕輕的推開虛掩著的大門,韓人傑猛地撲入,房內,正百無聊賴地坐在那裡的兩名衛士駭然抬起頭來,眼前便出現了兩道黑線,韓人傑兩柄短刀脫手飛出,閃電般地在空中一掠而過,透胸而入,將兩人射倒,兩人砰然倒地的聲音頓時便驚動了屋內的兩名衛士。
「怎麼了?」一人搶出門外,恰好撞上撲過來的韓人傑,碩大的拳頭迎而上,格的一聲響,已是將那人腦袋擊打得如同一個爛了的西瓜,緊跟在韓人傑身後的韓勇毫不遲疑,猛撲入屋,另一名衛士察覺不妙,腰間的刀劃劃拔出一半,手猛地伸向牆壁上的一根繩索,韓勇已是撲到身前,寒光閃動,先是一刀斬斷那人手臂,跟著刀光圈轉,將那人的腦袋削得飛向空中。
這幾下兔起鷸落,不過一眨眼的大,屋內四名衛士已是紛紛倒地。
躺在床上的李宗華雖然虛弱,但卻霍地睜開眼睛,看向撲進屋來的韓人傑。
「李院長,我們是定州監察院屬下,末將韓人傑,奉清風院長之命前來迎接。」韓人傑撲到床前,伸手去扶李宗華。
「小心!」李宗華嘴唇蠕動,竭力想要說出什麼,但卻無出聲。韓人傑在那一瞬間已看到了李宗華的嘴型,心中一凜,馬上後退。
牆上,床板之上,格格兩響,陡地打開一個個型窗戶,嗖嗖之聲不絕於耳,一枚枚弩箭從黑洞洞的窗**出,猝不及防之下,房內的隊員當即倒下數人。
韓人傑後退的一瞬間,肥胖的身軀已貼近地面,猶如一條水蛇一般在地上扭動後是,再躍起之時,手裡已抓住了一個先前倒斃在地上的衛士,護在身前,撲向牆壁,大吼一聲,一拳擊出,拳頭擊穿牆壁,牆內傳來一聲慘呼,拳頭抽出之時,上面已是鮮血淋漓。
身子緊貼牆臂,霍地轉身,手中的死屍頂住窗口,十指箕張,牆壁猶如豆腐渣一般被破開,探手入牆,已是抓住一人,死命向外一扯,巨力之下,那人的腦袋破牆而出,那裡還有活命。
韓勇也在弩箭伸出的瞬間,原地直挺挺地倒下,手中的匕首脫手飛出,擦著李宗華的身體飛進床頭,匕首穿過牆壁,內裡傳來一聲悶哼,再無弩箭射出。
頃刻之間,父子兩人已是將埋伏清理乾淨,但此時,屋外已是傳來警訊,吆喝聲,吶喊聲,紛沓的腳步聲傳來,韓人傑一揮手,韓勇已是撲上去,將床上的李宗華一把扛起,「發訊號,第二套方案。」
韓人傑大吼道。
看著房內還殘餘的幾人,韓人傑問道:「還行麼?」
除了被射死的幾名隊員,剩下幾人不同程試地帶上了傷,「能行!」
「走,闖出去!」韓人傑大吼道,外面傳來慘叫聲和兵器的格鬥之聲,外面的警戒已經同對手交上了手。
雙拳擊出,兩扇大門頓時倒飛而出,韓人傑一馬當先,向外衝了出來。
屋外,已湧來數十名警衛,而在不遠處,密集的腳步聲正在一步步迫近,一個猶如大鳥一般從遠處屋頂上一掠而來,落在地上,看到打頭的韓人傑,不由驚呼道:「韓人傑!」
韓人傑咧嘴一笑,「周玉,你好!」
伸手向天上一拋,一枚黑乎乎的東西直飛上天,在天上砰的一聲炸開,卻是一朵璀璨無比的煙花。在漆黑的夜空之中,顯得那麼鮮艷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