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踏天下 正文 第五百八十章:悲喜兩重天
    定州軍主力開入翼州,過王兩師各部還歸建制,過山風駐紮許通,李清統帥常勝營,旋風營及王啟年部進入翼州城,準備正面硬撼天啟主力部隊,李氏武裝開往占城,從另一側威脅天啟側翼,而在青州方向,寧王所部,羌兵在與胡澤全,藍山所部匯合之後,進逼到泰州邊境,雙方一共彙集了近二十萬大軍在泰州邊境。

    是日,一直以來的陰冷天氣終於轉睛,罷龘工已久的太陽終於難得的勤快了一回,早早地爬上了天空,將雖然熱量不大,但卻讓人心情爽悅的光線傾灑下來。翼州城內城外,張燈結綵,籠罩在翼州城上的大戰陰雲隨著戰事的變化而逐漸消散,現在不是天啟打翼州城的問題了,而是李氏軍隊何時大舉反龘攻,將對方從翼州逐出去的問題了。

    大紅的彩調扯了起來,大紅的燈籠狂了起來,成千上萬盆冬菊被精心打理後,從城門口一直擺放下去,更有許多翼州城民將自己家中的正在開放的菊花擺在家門兩側,怒放的菊花散發出陣陣的清香,整個翼州城內一片花團錦簇,鮮花伴隨著百姓喜笑顏開的笑臉,歡快的氣氛四處洋溢。

    以李思之為首,李氏三候一齊齊聚在城門口,等候著李清的到來,按照輩分來講,李清是當不起這三人來迎接的,特別是其中還有一個是他的親生父親,但時至今日,李清的身份也不再僅僅是李氏的第三代子孫,更是堂堂的鎮西候爺,李家問鼎天下的首領。

    天下三分之勢已成,李氏一族,已成為爭奪天下,逐鹿中原的三大勢力中極為強勢的一環,而這一切,並是李清,這個尚不到而立之年,當年在李氏宗族之中並不如何受重視的庶生子帶來的。

    不知李牧之作如何想法李思之和李退之的心都是火辣辣的,三分天下,雖然仍以天啟勢力集團實力最為強勁,但李清擁有廣闊的草原可以輕易地組建起龐大的騎兵隊伍,這一點卻不是其它人能比得的,陸地作戰,騎兵仍然佔據著先天的優勢。而且李清的水師目前也已漸成規模在外海的來斷磨練讓他們的戰力日漸加強,特別是啟元號萬料巨船的下水,成了目前大楚所有水師之中唯一的巨無霸,對於其它水師的威懾是顯而易見的。

    李氏有望登上這片大陸最高的頂點,這讓李思之李退之如何不心情熱切。

    一名名背插錦旗的騎兵絡繹不絕不絕地從遠處奔來,背後插著的小旗在風中迎風招展,到得城門口,便翻身上馬單膝跪地,大聲稟報道:「回候爺,鎮西候離城門十里。」

    「離城門八里!」

    「離城門五里!」

    隨著一名名哨騎的返回李清的大旗終於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翼州城上,上百架巨大的牛角號被士兵扛著,另一名士兵一手扶角,一手叉腰,鼓足力氣,用力吹響悠揚和號角。

    「咚咚咚!」一名大鼓連擊三響,第四擊落下之時便有數百面牛皮大鼓同時應和,鼓聲伴隨著悠長的號角,響徹天地之間。

    沒有奏什麼喜慶的音樂,迎接李清到達的是鐵骨錚錚的軍中音樂,鼓點聲聲,號角長鳴,令人彷彿置身激烈的戰場,聞之便使人熱血沸騰。這音樂也代表著李氏爭霸天下的心願。

    李清的馬隊愈來愈近,當目光之中看到城門口的李氏三兄弟之時,李清趕緊翻身下馬,步行而來,隨著李清下馬,隨在他身後的數千騎兵齊呢唰地下得馬來,手挽馬韁,靜立原地,隨著李清向前的只有他手下的數員大將,關興龍,姜奄以及王談。

    「父親,二位叔父,李清哪裡當得起三位長輩前來迎接,真正折殺我了。」李清踏前一步,雙膝跪倒,恭敬地向三人行以大禮。

    李思之,李牧之,李退之三人的站位倒也頗有意思,原本李思之居長,應當站在中間,而李牧之和李退之應當相伴兩側,但因為李清是李牧之的長子,李思之便有意地站到了李牧之的旁邊,變成了李牧之居中了。

    雖然李牧之深以李清為傲,這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但從他內心來講,對李清的感情,卻缺少了那一份深深的舔犢之情,兩人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太短,而且再加上以前的一些不愉快,這讓他有些不知如何自處,雖然隨著李清的崛起,他已經盡力彌補,但雙方心中的裂隙卻不是短時間內能完全消除的,這讓李牧之有些惱火。

    相伴於一側的李思之看到李牧之沒有什麼動作,趕緊上前一步,扶起李清,笑道:『快快起來,快快起來,今天我們來迎接繃可不是你父親的兒子,我們的侄兒,而是堂堂鎮西候爺,十數萬大軍的統帥,李氏未來的族長,論起理來,倒是我們要向你行禮了。」

    李清連連擺手,「李清年輕,李氏大業,還要靠各位尊長掌舵把航呢,豈敢妄自尊大。」

    雖然知道李清說得不過是客套話,但不論如何,李清的表態,仍然讓李氏三兄弟心中熨貼,李牧之終於也回過神來,伸手牽住李清的手,微笑道:「清兒,辛苦了!」

    李清被父親牽住手,有些不自在,但卻又不好掙脫,微笑著道:「份內之事!」

    「走吧,回城!」一邊的李思之大笑道。

    幾人轉身,在鼓樂聲中向著翼州城內走去,而此時,翼州城內,尚著寬闊的街道,早已站滿了翼州城民,人山人海,翼州兵三步一崗,牽手而立,將圍觀人眾牢牢地擋在警戒線以外,更有掛刀持矛的巡邏隊整齊地在街道之上巡邏著。

    李清所過之處,歡嚴雷動。

    「老爺子還好吧?」李清騎在馬上,一邊揮手向四周歡迎的百姓揮手致意,一邊低聲問一側的李思之。「這一次大戰,多虧了老爺子的運籌帷幄,才進行的有條不紊,各方發動的時機恰到好處,嚴絲合縫,這等指揮數個戰場同時配合作戰的本領,有太多的地方值得我學習,我還急著要向老爺子請教呢!」

    聞聽李清此言,李思之本來笑容滿面的臉容立即垮了下來,瞬間睛轉多雲。

    李清一怔,「怎麼了,大伯?」

    李思之沉聲道:「老爺子年紀大了,這一次又耗費了太多的心血,一連多日不眠不休,竟是累得病倒了,如今臥病在床,我們雖然多方延請名醫,但這些醫生都說,老爺子油盡燈枯,只怕是不行了,如今也只不過強撐著一口氣而已。

    李清一勒胯下戰馬,停在了大路中間,轉過臉去,怔怔地看著李思之三兄弟有些悲傷的臉龐,說實話,對於李氏家族中人,除了自己的母親,自己最有感情的也只有這位睿智的老人了,一直以來,這位老人級予了自己太多的幫助。

    「怎麼會這樣?」李清低低地問道。「怎麼會這樣?」

    李思之歎了一口氣,「清風也不心太過於傷心了,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事,老爺子自己卻看得很開,李氏一脈,自得上是在老爺子手中發揚光大,名震六合,老爺子說他了無遺憾。」

    李清轉過身,對姜奎道:「去,讓拒秋馬上進城去府上,再馬上六百里加急,飛傳定州,請狂熙大夫馬上過來。」

    「是!」姜本立即應了一聲。

    李思之歎了一口氣,老爺子的狀況他是最清楚的,但李清如是做,也是他作為兒剁、的一份孝心,便也隨他去了。

    「走吧,老爺子正等著你呢!老爺子只怕有太多的話要對你說!」

    李清點點頭,策馬而行,臉上卻殊沒有了先前的歡愉,李懷遠,這位李氏的頂樑柱,當真就這樣要去了嗎?他的離去,恐怕對李氏的影響將是深遠的,自己對於這一點必須要有一個清醒的認識和正確的評估。

    走進李氏佔地極廣的府第,李清一刻也沒有耽擱,馬上向著李懷遠養病之所奔去。那是在後宅一個幽靜的小院裡,走到院外,便聽到裡面絲竹之聲不絕於耳,更有數人在裡面唱著小曲,李清不由怔住了,不是說老爺子病危了麼?

    李思之苦笑,「清兒不必疑感,老爺子說他當了一輩子的英雄豪傑,臨死之前,豈肯臥在病榻之上,作垂死可憐之狀,自然也要死得與眾不同。」

    聽到此話,李清不由想起老爺子昔日豪姿,想起茗煙回去跟他講老爺子與歌伎大跳軍舞的情景,這位老人,的確是與眾不同。

    一步跨進了小院,李清一眼便看到了小院之內,大門洞開,在大門正中,一位被厚厚的棉被裹著的老人蜷縮在躺椅上,探出來的手臂之中居然還握著一杯酒,如果不是他雙眼深陷,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當真看不出這是一位已行將就木,離閻王殿只差一步的垂死之人。

    「爺爺!」李清急行幾步,跪拜在李懷遠的面前。

    「你來了!」李懷遠微笑,這一開口,馬上就讓李清意識到李懷遠的確已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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