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暴怒的尚海bō
定州,尚海bō在軍帥府內,正在忙碌地處理著如山的案牘,每當戰事一起,尚海bō總是定州最忙的一個人,從吃過早點,到此時已快到午時,他的屁股還沒有從椅子上抬起過一次,不住地批閱文件,時而短短數字,時而長篇大論,洋洋灑灑。只是偶爾放下筆來,活動一下手腕,喝上一口一邊的書吏奉上的熱茶,對於自己的工作,尚海bō一向是極富熱情的。
砰的一聲,大men被推開,尚海bō嚇了一大跳,手腕一抖,一大滴墨汁落下來,將剛剛批好的文件頓時污了,尚海bō大怒,什麼人如此大膽,自己的men也是能隨意推開,而且還這麼粗魯的麼,猛地抬起頭就要發作,但看到急步而來的人,尚海bō不由心裡一沉,是茗煙,軍情調查司的茗煙,看她蒼白的面孔,慌luan的神情,一定是出大事了!
霍地站起,「出什麼事了?」尚海bō喝問道。
茗煙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看著尚海bō,直到此時,她的眼中仍然透lu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尚大人,白族諾其阿部叛變,沈州呂曾二氏合流,大帥陷出重重包圍之中!」
砰的一聲,尚海bō人身形一下子從茗煙的眼中消失,茗煙大驚,急步上前,卻是尚海bō驟聞此訊,竟然跌落到了案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滿桌的文件頓時化為片片雪huā,滿室飄飛。
茗煙與書吏兩人合力將尚海bō扶了起來,尚海bō兩眼直直地看著茗煙,「你開什麼玩笑?」
茗煙吸了一口氣,「尚大人,這是軍情司八百里加急從沈州發回的急報,而且一來就是連接不斷的近十名信使,傳遞的是同一個內容,我怎麼敢拿這個開玩笑!」
尚海bō確認茗煙的確沒有開玩笑,臉上的肌rou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呂曾二氏合流,也不能奈大帥的數萬大軍怎麼樣,但是白族諾其阿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叛變的?他這一叛,大帥的後路就會完全被切斷,而且白族那是一萬jīng銳騎兵,一萬啊!」
在屋中猶如困獸地轉來轉去,「諾其阿為什麼會叛變,他憑什麼叛變?你說!」他轉向茗煙,眼裡冒著怒火,「你是幹什麼吃的?你的軍情司是幹什麼吃的,是吃乾飯的嗎?」
茗煙身子顫抖,她被尚海bō恐怖的表情有點嚇著了,「大人,諾其阿的捍威捍武二營一萬騎兵是當年大帥承諾巴雅爾單獨成軍的,全軍都由白族jīng銳構成,我軍情司無法滲透啊!再說諾其阿一直表現正常,而且蠻族還有數十萬族人在我們手中,那裡想到,那裡想到……
「那諾其阿為什麼突然發瘋了?」尚海bō吼道。
「據軍情司匯報,他們觀察到納芙去了諾其阿部,而且現在控制指揮這兩個營的是納芙,而不是諾其阿,我的部下直到發現這兩個營突襲紅部騎兵才發現的異常,這才一連派出十個信使向定州告急啊!」茗煙分辯道。
轟的一聲,尚海bō掀翻了桌子,「納芙,納芙怎麼出的定州城,她出了定州城,你居然一點也沒有發現?」
茗煙委屈地道:「尚大人,納芙的事情歸由統計調查司處理啊,這是定州內務,我們軍情司只負責軍事上的情報,對於內部監控,一直是由統計調查司處理的啊!」
「清風,清風!」尚海bō驀地跳了起來,一邊大步向外走,一邊對茗煙吼道,「你還呆在這裡幹什麼?馬上去通知路大人,通知馮國將軍,通知所有定州的高層官員,去大帥府,去大帥府集合!」
「大人,您去哪裡?」茗煙問道。
「我去統計調查司!」尚海bō吼道。
統計調查司衙men,幾名身著黑衣制服的調查司官員看到一名身著紫袍的高級官員撩著袍子,正向著調查司這邊狂奔而來,而在他的身側左右,十數名護衛也正撒開腳丫子,緊緊地跟隨著,不由大是驚奇,在定州,有資格穿紫袍的官員扳著指頭也數得過來啊,這是哪個,居然如此不顧官體,不顧形象,就這樣一路跑過來了。
瞪大眼睛,等那人再近一點後,幾個人的嘴巴頓時可以塞得進一顆jī蛋去,居然是尚海bō尚大人,他可是定州大帥之下第一人啊,這是怎麼啦?
「尚大人?」領頭的校尉趕緊迎上去,彎腰施禮。
「滾你媽的!」飛奔中的尚海bō一拳將那個校尉打了一個四腳朝天摔在地上,腳步不停,直奔大men而去。
幾個守men的xiǎo兵看得目瞪口呆,敢情今兒個尚大人是來砸場子啊,看著氣勢洶洶的尚海bō,幾個xiǎo兵很是自覺地縮到一邊,看著尚海bō飛起一腳,踹向大men,卻不料那大men雖然只是虛掩著,但上好的紅木大men外包鐵皮,著實沉重的很,尚海bō一個文弱書生那裡踢得動,這一腳下去,men倒是顫抖著沒開多大個縫,倒是尚海bō一個倒仰,向後便倒,幸虧此時他的衛士們緊緊地跟著,手緊眼快,兩人撲上去,同時伸出手去,扶住了正向後倒的尚海bō,另外兩人卻是急步上前,一人一腳,將尚海bō未竟的大業完成,兩名親衛都是武功高強之輩,兩人同時一腳,那大men砰的一聲便大開。
尚海bō腳尖劇痛,此時卻顧不得疼痛,甩手擺脫兩衛士的扶持,飛一般地向內跑去,邊跑邊大吼道:「清風,清風,你給我滾出來!」
從地上爬起來的校尉捂著眼睛,疼得眼淚唰唰地落下來,想必此時自己已變成了烏眼青,校尉很是委屈地看著尚海bō的背影,你老這麼大的官兒,咋也動手打人呢?真要論起來,十個尚海bō估計也近不了他的身,但誰能想到,自己好心好意上去請安,這位大人揚手便是一拳呢?
統計調查司一眾官員湧到自己men口,呆呆地看著尚海bō一邊飛快地向著院內奔來,一邊破口大罵。再en口正奔進來的半邊眼睛已變成烏眼睛的守men校尉,不由倒chōu一口涼氣,此公要打人,還手是不敢的,躲也是不敬的,唯一能做的便是讓他夠不著自己,尚海bō所過之處,頓時人鬼辟易。
紀思塵坐在自己的廂房內,聽到尚海bō的大罵,臉上lu出一絲苦笑,終於來了,想必大帥在沈州已陷入了重重包圍,這才讓尚海bō打上men來。此時,統計調司內位高權重之人已走得只剩下他一人,站起來,扶扶帽子,整整官服,他大步向men外走去,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有些事情,不論是作為統計調查司的高級官員,還是內衛,現在都還不能讓眼前這位暴怒的大人知道。
「尚大人!」紀思塵出現在尚海bō前進的路上,沉著地施了一禮。
尚海bō喘著粗氣,這一路狂奔而來,已上上氣不接下氣,「清風呢,清風在哪裡,讓她出來見我!」紀思塵可不是守men的校尉,出手便打顯然是不可能的。
紀思塵道:「回尚大人,清風司長早在十數日前便離開定州了!」
「離開定州了?」尚海bō冷笑,「她離開定州,我怎麼不知道,是不敢見我吧,滾開!」伸手去拔拉紀思塵。
紀思塵紋絲不動,「尚大人,司長的確不在調查司,大人她已走了近二十日了。而且我身後已是調查司重地,沒有大帥和司長的許可,任何人等不得隨意踏入此間。」
「清風去那裡了?」
紀思塵臉上lu出一絲苦笑,「尚大人,您覺得司長行事,會給我們這些下屬打招呼嗎?我只知道司長帶走了特勤隊所有人員!」
尚海bō慢慢地平靜了下來,腦子瞬息之間轉過無數個念頭,二十日前,清風就已離開定州,算上時間,不正是納芙離開定州的時間嗎?腦子裡驀地轉過一個可怕的念頭,會不會清風與納芙勾結在一起?
這個念一起,尚海bō正是打了一個寒噤!如果真是這樣,大事不妙。他瞄了一眼尚海bō,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本來還擔心對方死纏luan打的紀思塵頓時鬆了一口氣,只覺得後背涼嗖嗖的,此公真得要大鬧調查司的話,自己還真就無法可施,總不能喝令調查司人員將他拿下吧!
走出調查司,尚海bō的步子越走越慢,腦子裡剛剛閃現的那個念宛如一條毒蛇,撕咬著他的心,有沒有可能,清風勾結納芙,陷大帥於死地,而後與軍中某些人合謀,推他侄子上位,此時清風去了哪裡?他會與那位定州重將勾結?手不禁微微顫抖起來,一想起清風往常那謀定而後動的手段,他就不寒而慄。
「大人!」迎面走來了茗煙:「定州所有高給官員已齊聚大帥府,正在等著大人!」
尚海bō停了下來,「茗煙,你馬上去做以下幾件事情!」
「請大人吩咐!」茗煙道。
「第一,立刻逮捕在定州的所有蠻族貴族!第二,監控調查司所有人員。第三,派人去桃huāxiǎo築,去瞧瞧霽月夫人和安民公子還在不在哪裡!第四,快馬通知上林裡的楊一刀和駱道明,迅速控制上林裡的所有蠻族,上林裡戒嚴!」
茗煙倒吸了一口涼氣,第一條和第四很好理解,但二條和第三條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