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者實,實者虛者,溫廣達給我們上了一課n」道:「他猜到了我們的意圖,特意留下來,只不過是為了掩護真正的天啟悄然過二龍山,他唯一沒有想到的是,我們會在這家客棧裡佈置了這麼多厲害武器,讓他的手下損失慘重。」,講到這裡,清風微微展顏,「也算沒有白辛苦一趟。」
想比清風很快調整好心態,鍾子期的心情就更加惡劣了,這一次他判斷出清風是真心想要合作,而這也的確是擺在面前的一個大好機會,本來以為大功告成,那麼太大的損失也是可以承受的,但眼下,他卻rou疼得很,這一役,將他在興州附近的jīng銳幾乎一掃而空。而這些人的死亡還不是終點,他相信,無論是天啟,還是溫廣達,都可以很清楚地判斷出這些刺客的來歷,特別是溫廣達還叫出了周yu的名字,逃出生天的天啟對寧王一定是恨到了骨頭裡,接下來的南北戰役,可以想像天啟將會以一種什麼姿態來出戰。
清風有理由很快從打擊中恢復過來,這一次,她除了付出一些器械之外,根本沒有損失什麼,而憑一些器械是很難從大面上證實定州也參於了這一次襲擊的,那怕對方心知肚明,也不能將其拿到桌面上來談。
有些意興闌珊地站起來,抱拳向清風一揖,「清風司長,就此別過,我要回寧州了。」
清風知道對方的心情不好,「鍾先生,勝敗乃兵家常事,對於我們而言,失敗更是家常便飯,我們還有機會,期待下一次能有更好的合作。」,鍾子期苦笑著點點頭,這樣的合作再來幾次,自己的一點老底子就會被掏光了。「希望還有機會一齊並肩作戰」告辭了!」帶著許思宇,周yu兩人轉身出去,消失在夜se中。
送走鍾子期,清風緩緩地坐下來,閉目沉思了一會兒,「通知李文,撤退吧,我們回翼州,這個時候,想必將軍已到了翼州了。」,李清這個時間的確已到了翼州」在全州耽擱了近一個月,直到全州事務上了正軌,龍嘯天也正式就任全州知州後,李清率領著王啟年的啟年師踏足金州,與父親李牧之會師之後,王啟年的啟年師就地駐紮,而李清則率領著三千親衛向翼州進發。
快十年了」李清終於踏足自己出生的地方。
離城十里,李清愕然地發現,前方已經出現了歡迎的人群,扎就的彩men兩邊站了數百人」鑼鼓喧天,而打頭一人,赫然是二伯李退之。
李清吃驚之餘,翻身下馬,不管他現在地位如何,李退之畢竟是他的二叔他可不能就這樣大搖大擺地騎著馬便奔過去」他一下馬,身後的唐虎和鐵豹二人也跳下馬來,李牧之也緊跟著下了馬,心裡卻有些詫異,李清雖然是衣錦還鄉」但他在李氏宗族之中,還是一個xiǎo輩,怎麼能勞動二哥出城十里來迎。
「二伯,這可折煞我了!」,李清長揖至地。
李退之哈哈大笑,伸手挽起李清,「這是你當得的」李家有些驕兒,足慰列祖列宗,清風」你還不知道吧,你大伯現在可就在五里之外迎你,嗯,進城之時,還有讓你更大的驚喜。」
「什麼,大伯在五里之外?」,李清吃驚地道。父親這一輩」親兄弟三人,也只有這一個大伯沒有見過了,大伯這些年基本上獨鎮翼州,將翼州打理的也是井井有條,在大楚也算是赫赫有名之輩了。
李退之與李清打過招呼,這才回頭看著李牧之,「老三,辛苦了!」李牧之心裡微微有些不是滋味,如此盛大的歡迎儀式,如此隆重的形式,卻主要是為了自己的兒子,而且還是以前很不受自己待見的一個兒子,這心裡可就五味雜陳了。
「清兒一個xiǎo輩,怎麼能勞動大哥二哥如此相迎,這不是折清風的壽嗎?」,李牧之語氣之中帶著一些責怪的意味。
李退之微微一笑」「這都是老爺子安排的。這段時間你不在翼州,老爺子與我和大哥說了很多,嗯,回去之後,我們再詳談,走吧,可不能讓大哥等久了!」
眾人上馬,行不到五里,果然便遇到了李思之率領著另一幫人站在路邊,李清只得又一次滾鞍下馬,向大伯見禮。
李思之,安國公李懷遠長子,一直以來,公認的李氏下一代接班人,身材高大,李清看他身材,只怕最低也有一米八,魁武之極,一張國字臉上,兩道濃眉之下雙眼炯炯有神,負著雙手,站在人群中,當真有鶴立jī群之效。搶前幾步,李清再一次大禮參拜,「清風見過大伯!」
李思之雙手伸出,將正要下拜的李清扶住,兩手孔武有力,一扶之下,李清便再也無法拜下去,略微掙了一下,對方兩隻手卻如同鐵鉗,穩穩地扶住他,讓他根本掙扎不得,只得借勢站了起來,心道這大伯好大的力氣。
「大伯勇武,清風佩服之極!」李清直起身子,由衷地讚了一句。
李思之呵呵一笑,「李氏一men,大都是武將,只走出了老二這個異數,居然做了文官,而且這異數還遺傳了下去,看看咱們李氏下一代,李錚,李清,李鋒,都是馬上將軍,而李峻倒讀了一肚子詩書,哈哈哈!」,李牧之絲毫不在意大哥的打趣,搖頭晃腦地道:「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鍾粟。安居不用架高樓,書中自有黃金屋。娶妻莫恨無良媒,書中自有顏如yu。出men莫恨無人隨,書中車馬多如簇。男兒yu遂平生志,六經勤向窗前讀。這其中滋味,你們這些赳赳武夫如何能理會得?」
一席話說得李思之李牧之李清都笑了起來,「這等蒙人的話你也信,要是你是這樣的書獃子,早被老爺子打出men去了,luan世之中,人命如狗,百無一用是書生也。」,李清笑道:「二伯這話雖說不全對,但也不無道理,馬上可以打天下,卻不能治天下,承平之時,的確要多讀書,讀書方能明理,明治,養氣,冶情。即便luan世之間,讀書之人亦可運籌帷幄之間,決勝千里之外,比起我等赳赳武夫,的確要更勝一籌。」,聽到李清的話,李思之得意洋洋,「怎麼樣,連清兒也如此說,大哥,你還不服氣麼?他可是文武雙全。」,李清回身笑道:「二伯謬讚了,清兒那當得起文武雙全四字?」,李思之認真地道:「你還別謙虛,就你那一筆字,不知要羞煞多少當世所謂的書法大家了,只是你的字不流傳在外,世人不知罷了。」,李思之有些驚疑不定,李清幼年便離家出走,便是在家時,也沒有受過什麼正兒八經的教育,怎麼可能如二弟所說那般,聽二弟的口氣,李清的書法竟然自成一家,李思之卻還沒有見過李清的筆跡。「清兒,你自幼便在外,卻是何時讀得書,習得字?」李思之只管驚奇發問,卻不知這下可將李牧之bī到了牆角里,臉se有些yīn沉地低下頭。
李清淡淡一笑,「也沒井麼,逮著什麼書看什麼書,沒事時便拿著樹枝在地上劃劃,心有所持罷了。
「好一個心有所持!」李退之大聲讚道,「清風有如今成就,可不就是這個心有所持嗎?」忽地看到老三的臉se不好,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和老大這一唱一和,可讓三弟的面子上不太好看,怎麼說李清也是他的兒子啊。當下岔開話題,「我們走吧,可別讓老爺子等久了。」
李牧之趕緊道:「是啊是啊,老爺子年紀大了,咱可不能讓老爺子久等。」,李思之微笑,「今日倒也無妨,老爺子可是破天慌地到了翼州城men口迎接咱們李氏的大功臣,鎮西候李清李候爺!」,李清大吃一驚,「這怎麼擋得起?大伯,你怎麼沒有攔著老爺子?」,李思之擺擺手,「老爺子的脾氣,你們不是不清楚,他決定了的事情,便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何況是我們?」
「那咱們趕緊走吧,這日頭卻是有些辣味了,可不敢讓老爺了久等!」李清著急忙慌地道。跨上戰馬,心裡卻是感慨萬千,曾幾何時,自己離開李氏那高men大院之時,默默無聞,只怕連一些有地位的家僕也不曾拿正眼看過自己,而安國公竟然是在二十年後才知道還有自己這個別子,再看現在,自己回家,儀式如此隆重,便連自己也是想不到,真不知是該受寵如驚還是該感歎世事炎涼。
李思之看著李清,心中也是百感jiāo集,曾幾何時,自己一直以為李錚是李氏下一代之中當仁不讓的第一人,但李清的出現,卻讓李錚黯然失se,不,不僅是讓李錚,他讓李氏所有人都黯然失se。瞄瞄李牧之,眼裡滿是嫉妒,這個老三,當真是命好如斯,一個放任自流的兒子,居然能做出如此的事業。
李思之在嫉妒李牧之,殊不知李牧之此時心中卻是酸甜苦辣,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