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疑慮
崔義城現在要算是定復兩州官員中最為消閒的一個了,大楚內地在幾股強大勢力的推動下,對復州的私鹽買賣進行了強有力的打擊,將私鹽銷售網絡幾乎一掃而空,想以此來切斷李清最大的財政來源,但李清旋即蠻不講理地進行了強有力的回擊,不僅將私鹽停了下來,連官鹽也停止向外發售。復州是大楚三大食鹽產地,對食鹽的價格的影響可想而知,李清的這一舉動,立即導致了大楚內地鹽價飛漲。
食鹽雖然每日用量不大,但卻是每家必不可少的日常用品,影響著千家萬戶,復州此舉立刻讓大楚內掀起了食鹽搶購潮,屯集潮,鹽價在短短的時間內上升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價格,這是因為一些大鹽商或多或少知道內情,這一場沒有銷煙的戰爭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是以大規模的屯集食鹽,減少或停止向外發售,以期待食鹽走向一個更高的價位,從而從中謀取暴利。
以寧王為首的始作俑者,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李清的反擊是如此的蠻橫,李清的財路的確是斷了,但自己領地內的鹽價卻也是芝麻開花節節高,一些地方甚至已開始沒有食鹽出售了,民間一時一片怨聲載道。李清是聽不到這些抱怨的,這些怨氣首當氣衝要面對的便是各大勢力的首腦們。
天啟皇帝責令復州馬上恢復食鹽供應的聖旨,被李清冷笑著扔到了角落裡,根本不予理會,至於如何去敷衍天啟皇帝,李清有大把的理由,颱風來了,海嘯來了,海盜來了,等等,要多少可以找出多少來,反正復州現在是沒鹽。
在這種背景下,定復兩州最大的私鹽販子崔義城便成了最悠閒的人,不到一個月,倒是胖了一圈。今天突然被李清召到大帥府,倒是興奮的很,看來自己又有事做了。
「參見大帥」雖然召見的地點是在內堂,李清也是一身便衣,但崔義誠仍然是畢恭畢敬的大禮參拜,與當年初見李清相比,現在的李清威權日重,定州的勢力也越來越大,崔義誠可以想見,滅掉蠻族之後,定復兩州將在李大帥的周圍將形成一個巨大的軍事利益集團,而自己,有幸也將成為這其中的一員,雖然還算是比較外圍的,但崔義誠已經非常滿意了,現在的自己比之幾年前可是不可同日而語,只要上了這條船,那自己便有機會爬得更高。
「不用多禮,起來吧,崔大人。」李清笑著虛扶了一下,這兩年,鹽務在崔義城的打理之下,井井有條,為定州提供了大量的金錢。崔義誠也證明了自己的能力,李清已決定要讓他擔負更大的責任。
「崔大人這幾年為定州東奔西走,著實辛苦了。」李清微笑著道。
「大人言重了,能為定州,為大帥效犬馬之勞,是卑職的榮幸。」崔義城欠欠身體,謙卑地道。
「對於我們完全切斷食鹽的銷售,你有什麼看法?」李清問道。
崔義誠猶豫了一下,小心地看了一眼李清,心中忽地一動,「大人,某此勢力妄圖破壞大帥的平蠻大計,想從經濟上打垮我們,這才有這場針對我們的商戰,大人斷然反擊,引起他們治下百姓的不滿,在下是極佩服的。」
李清笑了笑,「嗯,你似乎話中有話啊?」
崔義城道:「大帥,現在內地的鹽價已漲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很多地方的官鹽都在苦苦支撐,其實這也是一個賺錢的機會,我們可以透過一些渠道悄悄地弄一批鹽過去,賣給那些焦頭亂額的地方官府,讓這些地方官府去和鹽商打擂台。到了一定時間,如果大帥覺得有必要,我們只要宣佈重新發售官鹽,便可以對這些地方官府和鹽商們給以沉重一擊。」
「嗯,這件事稍後再說,我今天召你來,是要告訴你,你從今天起,便是復州的鹽務總管,鹽的生產,貯存,銷售全部由你來負責處理,以前復州的各鹽務衙門統統歸入你的麾下。」
崔義誠呼地一下站了起來,心砰砰直跳,以前的他只是負責私鹽這一塊,說難聽一點就是李清手下一個見不得光的私鹽販子,為李清斂財而已,但李清現在所說的鹽務總管就是將整個復州的鹽務完全交給了他,鹽是復州的支柱產鹽,自己掌握了這個部門,幾乎就等於進入了復州的統治核心,當然,也等於進入了李清利益集團的核心圈子裡。
「你願意承擔這個責任麼?」李清笑瞇瞇地道。
「大帥如此信任,義誠豈能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崔義誠激動地道。
「嗯」李清點點頭,「我們對大楚內地的食鹽封鎖還要持續上幾個月,這一段時間裡,你正好整合鹽務部門,力爭在最短的時間內建立一個精悍高效的鹽務署,當我們重新對外銷售的時候,私鹽便全部給我禁絕。」
「當然,你先前所說的那些東西這幾個月裡你也不妨試上一試。要麼不幹,要干就要做得狠一點。」李清道。
「是,大帥,義誠下去後,馬上著手去辦。」
唐虎進來的時候,兩人正在商議著如何讓復州的鹽業能在短時間能執大楚鹽業之牛耳,看到唐虎進來的臉色,人精兒一般的崔義誠馬上明白,唐虎一定是有事,而且是很急的事。他馬上站了起來,道:「今日能聆聽大帥教誨,真是勝過義城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下面如何做,義城已經有了一些眉目,就不耽擱大帥的時間了,卑職告辭。」
李清笑道:「崔大人幹練過人,我是很放心的,鹽務一事,就要拜託了,你下去後再去一趟路大人那裡。」
「是」崔義誠躬身,忽地又想起了一件事,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盒子,笑道:「大帥即將大婚,前些日子義誠在外倒是得了一件東西,頗為應景,今天蒙大帥召見,便想到獻給大帥,倒是險些兒忘了。」
李清笑著接過盒子,打開一看,不由動容,居然是一件心形的火紅色的玉石,最為珍貴的是,這塊心形玉石分成了兩塊,兩塊合攏,便構成了一個完整的心形。更不可思議的是,這兩塊玉石一看便知是天然形成,沒有經過任何人工雕琢。想來價值不菲。當下高興地收下,把崔義誠樂得合不擾嘴,看來自己這件東西當真是非常合大帥的心意。
崔義誠樂呵呵地走了,李清方才轉向唐虎,「虎子,出了什麼事?」一看唐虎的臉色,李清便知有事發生了。
唐虎三言兩語將桃花小築發生的事講了一遍,「大帥,開始還好好的,後來不知為什麼,清風司長與霽月小姐便吵了起來,後來更是直接鬧翻了。」
李清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沒有聽到她們說什麼?」
唐虎搖搖頭,「連貼身的丫環當時都被趕了出來,誰也不知道他們談得是什麼,不過大帥,您可以去問問清風司長呀」
李清搖搖頭,「清風是不會說的,難道說清風還沒有死心,居然還在逼迫霽月?」有些生氣的李清砰地拍了一掌案桌,臉色沉了下來。
「大帥,清風司長走後,霽月小姐一直在哭,您看?」唐虎試探地問道。
李清思忖了片刻,道:「這件事我要搞明白,從清風那裡是問不出什麼的,我們去桃花小築,也許能從霽月那裡問出些事情,清風,真是太不像話了。」
李清匆匆忙忙地趕去桃花小築,而此時,尚海波正與軍情調查司的茗煙在一起。
「你是說,今天清風與她妹妹徹底鬧翻了?」尚海波問道。
茗煙笑道:「我那裡得來的消息便是這樣,看樣子兩人是徹底鬧翻了,聽聞以前清風司長曾逼霽月嫁人,被霽月拒絕,這一次是不是清風又舊事重提了呢?」
尚海波笑道:「清風一直想把手伸進軍隊中來,看來到現在還沒有死心啊,這樣也好,她與霽月鬧翻,更能讓大帥看清她的真面目,這對於遏制清風的野心大有助益。」
茗煙有些疑惑地道:「尚先生,清風聰慧過人,此等事她一次不成,豈會再做第二次,這裡面會不會有別的什麼關節?我總覺得這事兒沒有這麼簡單啊?」
尚海波笑道:「也許利令智昏,便是形容形在的清風吧,你從她手裡活生生地搶走了軍情調查這一大部門,從被她擠兌得無處安身到現在與她分庭抗禮,想必她心中的鬱悶無從發洩,這才又想出這個餿注意來。」
茗煙一笑,「軍情調查司初創,那能與調查統計司相比,以後還要請尚先生多多幫助啊」
尚波哈哈一笑,「茗煙司長,你這就見外了,軍情調查司隸屬軍方,我們本是一家人,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我一定不遺餘力地幫你。」
「如此可就要多謝尚先生了。」茗煙微笑道。
「清風不是個好對付的人,不過她現在與霽月鬧翻,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好消息,我看大帥啊,對那個霽月姑娘可也不大一般,我以前一直擔心這姐妹兩人聯起手來,現在總算放了心,以後就算霽月進了大帥府,以清風的性格,兩姐妹必然也是水火不容的。而那霽月又是個性子極淡的,根本無心權勢,只求與大帥廝守,倒是好相處得很。」尚海波道。
茗煙微笑著點頭應是,心裡卻浮起一層淡淡的陰霾,清風精明過人,怎麼會出此昏招,難不成她真是妒忌妹妹會從大帥那裡分走對她的寵愛?輕輕地叩擊著案桌,茗煙心裡有些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