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小小的爆發一次,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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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外的楊一刀聽到李清憤怒的咆哮,聽到林正殷斷情絕性的無情話語,幾乎便想拔刀衝進去,唐虎更是獨目圓睜,臉漲得通紅,困獸一般地在原地打著轉轉,若不是楊一刀用力拉住他,幾乎便衝進了大堂。
眼前倩影一閃,卻是清風大哭著衝了出來,楊一刀示意唐虎留在原地,自己緊隨著清風向外跑去,「清風司長,慢一點兒!」他大叫道。
李清黑著臉大步走了出來,「我們走!」他怒喝道,再也沒有回頭看上林家人一眼。
跨上馬車,清風縮在一角,整個人瑟縮成一團,身體不停地顫抖,李清默默無語地看著她,安慰的話卻不知從何說起。
「大帥,我們走吧!」楊一刀輕聲道。隨即車身輕輕一震,蹄聲得得,一行人默然無語地踏上了歸程。
李清將馬車一角的清風摟進懷裡,輕輕地拍著她的脊背。
「將軍,雲汐這一次真得死了,再也回來來了。」清風仰起臉,淚珠兒一串串地順著臉龐滾落。
「雲汐死了,可清風仍然活著,而且會活得更好更精彩,讓那個老匹夫好生看看。」李清咬牙切齒地道。
「他是我爺爺!」
「這樣的人,你還認他做爺爺,我呸!」李清狠狠地唾了一口。
清風默默無語,將頭靠在李清的胸前,從此之後,她唯一能依靠的便只有這個寬闊的胸膛了,感到懷裡女子的顫慄,李清無聲地歎了一口氣,用力將他摟緊。林家不肯認回清風,自己想要明媒正娶的念想算是徹底落了空。
有些顛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李清驀地感到有些異樣,「怎麼了,一刀?」他問道。
「將軍,感覺很不好,好像有什麼人在窺伺我們。」楊一刀凝神答道。馬車另一側的鍾靜也抽出了一柄短劍,「將軍,我也有同感。」
李清心中一跳,自己也有這種感覺,他們這些從沙場上九死一生回來的人,對於危險總是有一種天然的直覺。
「後退!」李清輕聲道。
然而馬車剛剛開始後退的瞬間,空氣中忽地傳來令在場每一個人都無比熟悉,卻又無比驚恐的聲音。「八牛弩!」楊一刀驚呼。
李清不假思索,目標一定是馬車,一定是自己,一把抓住清風,猛地側身撞擊馬車車壁,轟隆一身,單薄的車壁被撞破,李清與清風跌下車來,幾乎與此同時,八牛弩那粗如兒臂的箭身從他們眼前掠過,馬車頓時被八牛弩那巨大的衝力擊打得四分五裂,車後一名護衛躲避不及,被那八牛弩迎面射中,慘叫一聲,身體被射飛出去,而八牛弩強勁的力道在穿透了這名護衛的胸膛之後,仍在繼續向前飛,沒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唐虎保護大帥!」楊一刀大喊道,自己則拔馬便向前邊衝去。而李清身邊的護衛瞬間便排成了兩道人牆,將李清牢牢地擋在身後。
黑暗中再一次響起眾人熟悉的絞弦聲,李清大喊道:「所有人衝上去,阻止八牛弩發射。鍾靜,帶著清風後退。」眾親衛一聽李清發令,不假思索,發一聲喊,便隨著楊一刀向前衝去,李清抽出隨身腰刀,便也想跟著衝上去,身子一緊,卻被唐虎牢牢抓住,「將軍,我們不死絕,輪不到你上。你說過的。」
空氣中嗖嗖地發出異響,「弩箭!」暗算自己的人好毒的心腸,不但動用了八牛弩這種軍國重器,居然連軍中常備的弩箭也有,大楚禁弩不禁弓,便是因為弩箭在短距離上勁力極強,根本無從躲閃,用來暗殺實是無往而不利。猝不及防的親衛們紛紛中箭倒下,李清心中大恨,哪裡想到在京城自己會遭到這種程度的暗殺,如果將士們出門前身上著了甲,雖然免不了受傷,但總歸有很大可能保住性命,但現在只穿著單薄衣裳的他們斷難活下來。
楊一刀極為驍勇,身上插了兩支弩箭,左臂右腿上各中一支,他居然還大呼著舞刀向前,只是護著自身要害,看到此景,唐虎大叫一聲,也拔刀衝了上去,「大帥自己當心!」
李清耳中聽到咯的一聲,心中頓是一涼,這是八牛弩再次上好弩箭的聲音。
就在李清暗道不好的時候,嗖嗖連聲傳來強弓破空之聲,黑暗之中連聲傳來慘叫,沉重的人體倒地之聲,本來極密的弩箭瞬間便疏漏起來,楊唐二人抓住這難得的機會,挺刀殺了過去,李清在強弓破空之聲傳來之時,便已判斷出箭的目標,大喜之下,挺起腰刀,也狂奔而去,此時,還殘餘的兩名護衛都在這一瞬間衝進了對面的人群中,這些從沙場上下來的戰士終於顯示了他們善於捕捉一切機會的能力。
刀刀入肉,一片慘叫,對面暗殺的人不是什麼格鬥好手,片刻之間,已被四人殺得魂飛魄散,忽哨一聲,一個個傳身便逃。唐虎狂吼著還想追擊,李清大叫一聲:「回來!」唐虎不解地回過頭,卻見到李清森森的眼睛正盯著被一支支羽箭釘在地上的幾名刺客,這些刺客個個都是大腿中箭,那箭強勁無比,竟然穿透了他們的大腿,把他們硬生生地釘在地面上,看到幾個渾身浴血的人向著他們轉過頭來,不由魂飛魄散,眼中露出濃濃的恐懼之意。
「那位朋友,拔刀相助,請留下姓名,李清必有回報!」李清向強弓射出的方向大喊道。
黑暗中傳來一聲輕笑:「李將軍,你欠我一個人情。」笑聲中,一陣碎碎的腳步迅速遠去,很快便沒了聲息。
楊一刀和唐虎警覺地聚在李清的周圍,另兩人則則分散搜索,確認已經安全這才返回。「快,看看弟兄們,還有活著的沒有?」
幾個人紛紛走到倒下的親衛身邊,略一檢查,都是失望地抬起頭,看著李清微微微搖頭,李清咬著嘴唇,握著刀的手愈來愈緊,八牛弩,軍中制式弩箭,看著散落在地上的這些殺人利器,眼中射出凶光,是什麼人居然知道自己今天晚上的行動去向,竟然在此布下如此駭人聽聞的陣仗,非要殺自己而後快,蕭遠山?屈勇傑?抑或是其它家族中人,也只有軍中之人,或是豪門大族,方才會擁有這些厲害武器。眨眼之間,李清已是轉過了幾個念頭。
「人綁起來,這些東西也要帶走!」李清吩咐道。
街道盡頭傳來一陣紛雜的腳步聲和火光,一大群人快步奔來,「洛陽巡檢司,什麼人在此?」對面傳來喝問聲。
「定州將軍李清李大人,來者何人?」楊一刀厲聲問道,同時幾名親衛橫身站在了李清身前。
「啊!」對面明顯甚是驚訝,「李清將軍,卑職洛陽巡檢司巡檢周平。」
快步奔到跟前,眼前的慘狀讓周平險些昏倒,四人渾身浴血,他們身後還有兩個女子也都是面色煞白。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周平結結巴巴地問道。
楊一刀走到他跟前,亮出自己的參將關防,「怎麼回事,我正要問你們呢?你們是怎麼巡查的,竟然讓刺客在這裡從容佈置八牛弩,強弩這些禁物,險些便傷了我們將軍,這些死難的弟兄回頭我們會讓你們巡檢司給我們一個說法。」
「將軍大人,這,這不關我們事,我們不知道啊!」周平大呼冤枉,洛陽這麼大,他們巡簡司這幾個人,哪裡能面面俱到。
「行了,行了,這事和你們無關,現在你們幫著將這裡收拾一下,活著的刺客,這些弓弩,還有我死難的親衛,都與我送到威遠候府去。」李清不耐煩地道。
「可,可是大人,按律這些證物都要送到巡檢司或者洛陽府裡去的。」
楊一刀嗆地一聲交拔出半截,「我家將軍讓你送到威遠候府,你沒聽到麼?」
「聽到了,聽到了!」周平頓時矮了半截,轉過身,大聲吩咐手下,「都沒聽到將軍大人的話麼,將這些都送到威遠候府去。」
當威遠候府的家丁們看到渾身是血的李清與楊一刀等人,大驚之下紛紛迎了上來,片刻之後,整個候府都忙亂起來,而不遠處的安國公府也是一陣忙亂,很快地,安國公李懷遠,更遠一點的壽寧候李退之全都齊聚在了威遠候府。
李清臉色鐵青,死亂的十二名親衛身蒙白布,一字排開擺在院中,而另一側,被生擒的殺手們都臉如死灰,一個個軟癱在地上。
「大人饒命啊,我們不知道要殺的目標是您啊!」幾個殺手顯然此時才知道他們殂殺的目標,看到人到了威遠候府,而一個個絡繹趕過來的人無不是高官貴爵,這才知道了事情的可怕性。